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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9:51:20 作者: 秦三見
    比沈問言高,長得也挺帥的, 但是聲音沒有沈問言好聽。也不行。

    吹毛求疵,總之就是看誰都不滿意, 總是差了那麼一點意思。

    那會兒余歇還在困惑, 怎麼就沒有一個比沈問言強的男人了呢?不應該啊!

    後來他才明白,不是他們都不如沈問言,而是因為他心裡只放著沈問言。

    余歇差一點就因為這個反射弧長到「可以繞地球一圈」的笨蛋孤獨終老了,好在, 這些年的苦戀也算是一場修行, 給自己積德行善了,到如今一個輪迴過去,故地重遊時他牽上了當年心上人的手。

    余歇這麼跟沈問言說的時候,沈問言使勁兒捏著他的手說:「不對不對,你別這麼想。」

    「什麼?」

    「我能跟你談戀愛是我走了大運, 」沈問言說,「你積德行善的福報在後面。」

    余歇笑得不行,覺得沈問言其實還挺搞笑的。

    沈問言有一肚子的話想說,但是被余歇拉著手的時候腦子就不太轉,半天也憋不出一個屁來。

    他們倆膩歪了一會兒,從樓上下來,到了籃球場。

    籃球場上四個男生毫無鬥志地在打籃球,余歇他們倆走過去的時候,多少有點兒不好意思,鬆開了握在一起的手。

    余歇對著那幾個男生大聲說:「帶我們倆玩會兒唄!」

    幾個男生看向他們,一個穿著紅色球衣的高個兒男生招招手:「來,三對三!」

    沈問言小聲問:「咱倆一組啊?」

    「誰跟你一組!」余歇脫了外套,活動著筋骨就上場了,「來比一場。」

    沈問言有些意外,但很快就笑了出來。

    倆人分別加入兩個陣營,余歇鬥志昂揚,摩拳擦掌,勢必要打贏沈問言。

    余歇說:「賭一把啊。」

    「賭什麼?」沈問言也把外套脫下搭在了旁邊的觀眾席椅子上。

    「就賭晚飯,」余歇說,「我要是贏了,隨便我選地方,你買單。」

    沈問言想都沒想就答應了,就一頓飯而已,別說請客吃一頓晚飯了,就算余歇要吃他,他都沒意見,不僅沒意見,還會把自己洗乾淨擺到桌子上,等著對方來吃他。

    比賽開始了,三對三,打得倒是很激烈。

    沈問言跟余歇都挺多年沒這麼打籃球了,平時頂多路過電玩城進去投兩個籃,這突然一運動起來,都覺得自己退化了。

    可即便這樣,他們還是很開心很投入。

    上高中的時候,余歇跟沈問言一起打籃球的次數有限,主要是心裡有鬼,不敢。

    那時候什麼都偷偷摸摸的,但從今往後再也不用怕了。

    沈問言截斷了籃板,帶球過人,一個三分球準確無誤地投了進去。

    他的動作一氣呵成,其他人甚至還沒反應過來。

    余歇見沈問言進球了,第一反應不是自己已經落後,有輸了賭局的危險,而是下意識為對方喝彩,直接蹦得老高,跟余歇一夥兒的倆男生無奈地看著他,覺得自己被隊友背叛了。

    一場球打下來,兩人都大汗淋漓,跟沈問言比,余歇的體力還是差了點兒,結束的時候直接癱坐在了觀眾席的椅子上。

    沈問言翻了半天口袋找到紙巾,試探了半天,想給余歇擦汗又不好意思。

    余歇笑他:「你幹嘛呢?」

    沈問言手裡捏著紙巾:「想給你擦汗。」

    「那就擦啊。」

    「會不會太奇怪?」沈問言竟然還扭捏起來了。

    「奇怪什麼?」

    「太曖昧了,我害羞。」

    余歇不知道他是認真的還是在開玩笑,累得不行話都不想說了,但還是沒忍住爆發出了驚人的笑聲。

    他的笑聲迴蕩在體育館,剛剛跟他們打過球的幾個男生看向他們,覺得這倆人可能是傻子。

    余歇說他:「現在知道害羞了?剛才親我的時候怎麼不害羞呢?」

    他這麼一說,沈問言拿紙巾遮住了臉。

    「太做作了。」余歇笑得不行,從他手裡扯過紙巾擦了擦額頭的汗,「你正常一點。」

    沈問言不鬧了,笑盈盈地看著余歇。

    臉色微紅,急促地喘著,余歇這會兒看起來特別性感。

    沈問言一直都不覺得自己是個好色的人,他認為他是少有的清心寡欲的成年男性,然而當他面對這樣的余歇時,還是有點兒口乾舌燥的。

    這感覺太奇妙了,他有點兒躁動。

    「想什麼呢?」余歇問。

    「沒。」沈問言不敢多看了,再看要出事情的。

    他倆才剛確定關係,得循序漸進,沈問言的人設已經崩塌過好幾次了,不能再繼續崩下去了。

    他轉過去坐好,可餘光還是瞄向了余歇。

    余歇扭頭看他,覺得他不對勁。

    「我心裡有點不踏實。」余歇說。

    「怎麼了?」

    余歇沉默了一會兒,用紙巾擦完了汗:「覺得不真實。」

    余歇一直都是個挺自信的人,但或許因為長年累月壓抑著一份不可能成真的感情,所以當他面對沈問言的時候,就會覺得很沒底氣。

    這不是口頭說說「我很好,我也很優秀」就能解決的。

    余歇看著空下來的籃球場,心裡覺得怪怪的。

    「沈問言。」

    「哎。」

    「你說一句你喜歡我吧。」余歇說,「我想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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