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家宴

    天色漸暗了，水靈催著她趕緊過去，兩人向老老夫人的慈安院走去，

    路上秦夢蝶問：「水靈你給我說說我以前這場合是什麼樣的，我也好不漏破綻。」

    「只要小姐最後去，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就可以了，安靜地坐在老爺身邊吃飯，有人離開咱們就也請安回來就結束了。」水靈倒是不擔心的說。

    秦夢蝶心裡踏實不少，這樣倒也好，不說話免得讓別人看出破綻了。」

    兩人說話間來到了慈安院門口，王媽媽在門口迎接，看見她們過來王媽媽上前施了一禮：「大小姐來了，院裡就等大小姐了。」這明顯自己是最後到的。

    進了院子，坐在主位上的一對老人應該就是自己的祖父母了，只見老太爺身著紅褐色直領對襟袍子，頭髮花白，雙目有神。老夫人外邊一件褐色短衫，內襯暗紅色的長裙，頭髮盤於腦後，帶個深綠色鑲玉抹額，脖子上一串佛珠，看起來應該是個吃齋念佛之人。

    左邊是父親和弟弟，再往左是見過面的大姨娘王秀雅。

    大姨娘左邊一身淡黃色雲煙衫逶迤拖地白色宮緞素雪絹雲形千水裙，頭髮梳涵煙芙蓉髻，看著很有大家閨秀氣質的應該就是二姨娘溫輕柔。

    再往左是身著淡紫色對襟連衣裙，繡著連珠團花錦紋，內罩玉色煙蘿銀絲輕紗衫的三姨娘李巧榮。

    再往左是一身素色帶荷花圖樣長裙的四姨娘林瑤枝。

    最後是那位淡粉色裙裝，裙角繡著展翅欲飛的淡藍色蝴蝶，外披一層白色輕紗，絲綢般墨色的秀髮隨意的飄散在腰間，身材纖細,蠻腰贏弱,更顯得楚楚動人的不用想也知道是五姨娘張婉清。

    右邊空著一個位置應該是自己的，再往右是見過的二小姐秦夢欣，今天她身著金黃色的雲煙衫繡著秀雅的蘭花，逶迤拖地黃色古紋雙蝶雲形千水裙，手挽碧霞羅牡丹薄霧紗。雲髻峨峨，戴著一支鏤空蘭花珠釵，就連女人看了也覺得心動，當真是一個美人。

    她右邊是三小姐秦夢蘭，樣貌和二小姐有幾分相似，神情卻多了份跋扈，今天她一身絳紫色長裙，繡著富貴的牡丹，水綠色的絲綢在腰間盈盈一系，完美的身段立顯無疑，頭上帶著牡丹圖案的金步搖，和二小姐比起來多了一份嬌媚卻少了沉穩。

    在右邊是一個穿著淡雅裝飾樸素很面善的女孩，應該是四小姐秦夢婷。

    秦夢蝶打量了一番，對著老太爺和老夫人施禮：「給祖父祖母請安。」側身又給秦海川施禮請安後徑直走到自己的位置坐好，大家也算是習慣她的冷淡，沒有多說，秦洪烈悄悄地對她笑了一下，她假裝沒看見。

    秦老太爺先開口：「大家都到齊了，今天是八月十五，正所謂是花好月圓人團聚，咱們這一家人吃一頓團圓飯也圖個吉利。」

    老夫人沒有高興，反而有點傷感：「也不知道老二過節怎麼樣，缺不缺吃穿啊，二房在祖宅，院子小，也沒什麼收入，想著就傷心。」說著用帕子擦著眼角，看著是真的傷悲，不過秦夢蝶不理解的是，二叔沒能耐，吃用父親的，怎麼就可憐了？不過在心裡鄙視也不能說什麼。

    秦海川是個孝順的：「娘，你看大過節的，您老別傷心了，趕明我讓管家去給二弟送些物品，不過二弟也是的，我給他開過幾次鋪子，他也經營不好，考功名呢他又不用心，我也拿他沒辦法。」

    老夫人生氣的拍了下桌子：「你就是看不起你弟弟，覺得他不如你，他可是我親兒子啊，你作為大哥，管他不應該麼？」

    秦海川也有點微怒：「娘，我不是你親兒子麼？你怎麼不想想我一個人養這麼兩家子，我容易麼？」

    老夫人繃著臉：「你當官了，有能耐了，看不起我們這些平民了，我這是造的什麼孽啊，養你這麼個逆子。」說著捶打自己的胸口，秦夢蝶看的迷糊了，這看過偏心的父母，偏成這樣還真可憐自己的父親。

    這時候秦老太爺站起來：「你這老婆子，一點規矩也沒有，想起來就鬧一出，今天大好的日子你就不能消停會。老大做得夠多了，你還不滿意，老二要是有老大一半我就死也明目了，老二都是你寵出來的。」

    這時候大姨娘趕緊過來打圓場：「老爺，你快給老太爺和老夫人陪個不是，老夫人也是想念二叔，你看大過節的日子，你是小輩，別讓老夫人生氣了。」

    話音剛落，只聽二姨娘拿著帕子捂著嘴冷笑：「大姐老是把自己當夫人，什麼場合也輪到你說話。」

    大姨娘生氣的看著二姨娘：「你這個挑事精，怪不得沒孩子，心思都用在壞別人身上了。」

    說道二姨娘痛處，二姨娘憤怒的說：「你不也就一個女兒，以後一樣嫁人，隨人家姓，你要是生個男丁再來和我炫耀。」

    秦海川站起身吼了一聲：「能不能都消停點吃飯。」三姨娘和五姨娘一臉看好戲的神情，四姨娘手裡拿著佛珠，不理會這吵鬧。

    開宴了，氣氛也緩和了，五姨娘坐在左下邊，有些菜夾不到，不過她到不像什麼大家閨秀夾不到不吃，她雙眼帶著哀求的看著秦海川撒嬌：「老爺，我想喝那銀耳湯，你給奴家成一碗可好？」

    可能是其他姨娘都順著他，這五姨娘的矯揉造作卻極其受用，秦海川面帶笑容的親自給她盛了一碗湯遞過去。

    三姨娘有點吃酸：「五妹真不體恤老爺，夠不到讓丫鬟成啊，你這成何體統？」

    五姨娘嬌笑著：「三姐你小題大做了，這是家宴，咱們都一家人，這樣才顯得熱鬧，你說呢老爺？」雙眼帶魅的看著秦海川放點。

    秦海川笑著說：「巧榮，婉清說的對，這是家宴，別那麼多講究，你吃什麼我給你夾。」

    三姨娘也不好再爭：「謝謝老爺，我自己來就好。」

    這邊剛平靜下來，秦夢蝶身邊的二小姐和三小姐因為搶燉雞里的那一個雞心吵了起來。二小姐秦夢欣拔高了聲音：「是我先夾到的，三妹妹你怎麼不分長幼的和我爭？」

    三小姐秦夢蘭不甘示弱：「是我先夾到的，何況咱們都是庶出的，就算你比我大一歲，身份也沒什麼不同，你還指望著有一天能變嫡出呢？做夢！」

    秦夢欣一直是覺得大姨娘能被抬成夫人，所以一直覺得比兩位妹妹高貴，這讓人戳到痛處了一下失去了理性：「我能不能變嫡出的我不知道，但是你一定不能，你再怎麼也是我妹妹，你還不得叫我一聲姐姐。」

    秦夢蘭帶著嘲笑：「我是得叫你姐姐，你必然比我老一歲呢，再說我從來就沒有過非分之想，我就安安穩穩的做我的庶出小姐，我踏實。」

    「二姐姐三姐姐，別吵了，吃飯吧。」四小姐秦夢婷看著兩位姐姐說。

    秦夢欣和秦夢蘭到是難得的默契異口同聲：「你少管閒事。」

    大姨娘到是懂得分寸會看臉色：「夢欣，你怎麼這麼沒規矩，和妹妹爭吵懂不懂禮數，我平時怎麼教你的，你都忘了，人家沒規矩，你怎麼也學了？」這話說的有水平，表面是在教育自己女兒，可是仔細想一下是變著法的說秦夢蘭沒規矩沒禮數了。

    三姨娘哪能聽不出來：「大姐這話說的有意思，你是說我沒教育好夢蘭了，一個巴掌拍不響的。」

    秦海川看著吵吵鬧鬧的皺著眉：「能吃飯的就好好吃，不想吃的回自己院子。」這回都老實了。

    秦夢蝶餘光觀察著每個人，她很好奇為什麼這邊越吵老夫人反倒好像挺愛看戲，這到底是個什麼母親，真同情自己父親了，不過看著五位姨娘自己倒也是覺得父親有點活該，娶回來這麼多也不嫌累，不過自己仍舊低頭吃飯，這頓飯估計救他一個人吃飽了。

    酒席撤下去，陸續有丫鬟端上來水果，此時天空中一輪金黃的圓月已經高高地掛在天空中，向地上灑下皎潔的月光，像輕紗似的一般溫柔。天空中雲很淡，風很輕，月光很美，這構成了一幅漂亮的畫卷。

    二小姐秦夢欣抱著古琴走到老太爺和老夫人面前微微彎腰施了一禮：「祖父祖母，欣兒給二老彈奏一曲，助助興可好？」

    秦老太爺高興地列開嘴：「乖丫頭，好好好！」一連說了三個好。

    三小姐坐不住了上前道：「祖父祖母，二姐奏琴，我伴舞如何，孫女也想讓二老高興。」

    「就一起吧」老夫人耷拉著眼皮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