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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9:48:38 作者: 夏諾多吉
他不確定是這丫頭把他親哥哥一樣關心還是想到了別處,他第一次開始認真思考這個妹妹於他而言,到底是怎樣的一種存在。
可這個時候的她已經對他失了熱情,她也回顧過去,並且認為他不如程遠待她有耐心……
……
又過一年,他覺得年紀也到了,跟那姑娘也耗了許多年,該定下來了,於是跟家裡提出想結婚。誰知他父母不同意,說他這些年圍著那姑娘轉,被她吃得太死……這一鬧,幾家人都得知此事。
她便來家裡相勸,完完整整講述了他跟那姑娘這些年的糾葛,說他們相愛不容易,又道那是個好姑娘,是她三哥心尖兒上喜歡了八九年的人。最後傅修父母同意兩人先訂婚,晚一些再考慮讓他們結婚。
事後他去找她,說要好好感謝這位好妹妹。她笑著對他說:「三哥,我知道喜歡一個人有多不容易,現在你終於心想事成,你們一定要好好在一起哦。」
他當時想摸摸她的頭,她躲開了。那天她去參加同學聚會,化了淡妝,穿了漂亮的呢子大衣,他看著她日漸成熟的模樣,只得淡淡說:「小珞珞終於長大了,都有了喜歡的人,哪天帶給三哥瞧瞧?」
她收了收嘴角的笑容,語氣平靜:「好。」
……
沒想到一年多以後,那個姑娘突然嫁給了別人。她得知此事第一反應就是——三哥該怎麼辦?
那姑娘說他們傅家她高攀不上,自己年紀大了,等不起了。他卻知道那些都是藉口,只不過是不夠愛罷了。
「可你又愛我多少呢?」那姑娘質問他,「傅修,自打我們確定關係以後,你心就散了。」
心散了?
那姑娘說他們真正在一起後他反倒不如年少時那麼堅定了,他是得到之後就不珍惜了。
他渾然不覺。後來細想前因後果,心裡的確是有了一絲縫隙,那條細碎的裂縫皆是因為某個人長大了。
他開始迷惘,渾渾噩噩了一段時間,一有空就找她陪他喝酒。她比旁人都待他好,有求必應。
有一回她聽他又說起他和那姑娘的過去,忍不住也喝多了。他看見她眼裡有淚光,抑制不住捧著她的臉親了過去。
他咬緊她的唇,她竟失控了,全無反抗。
然後他抱著她去了床上,也許是酒勁兒上頭,也許是急於求證某些東西,他哄著她,要了她。
她疼得撕心裂肺卻一滴眼淚沒掉。
她似乎是願意的,可這件事情之後,他們就徹底決裂了。
他以為她也喝醉了,她以為他把她當成了心愛的那個姑娘。
可最後他分明叫的是她的名字——珞珞。
只是她當時困在那些複雜的情緒里,她沒能聽見。所以即便他後來說他是清醒的,她也不信了。
他後悔自責,卻別無他法。就連他自己也難以說服自己。
他對她的感情又是因何而起,他不願意承認是因這件荒唐事而起,可他找不到任何其他的證據來證明他是何時對她動的心……
她說是責任,便是責任吧。
但從此他是不會放開她了。
後來她處了別的男朋友,他才知道嫉妒是什麼滋味。三番兩次將她奪回來,每次都是用最下三濫的招數。
她無比排斥與他身體接觸,每每他吻她,事後她必然要躲他許久。
那一回之後,他申請去了邊地受苦,待足七個月才回來,可他一回來,她仍是沒有緩過來。
他尚且不知道如何是好,她又怎麼探得他的真心。
……
後來有一天,她從栗遙那裡回來。那是一個清晨,大雨剛過,外面的世界濕漉漉的,她站在他家門口,也是濕漉漉的。
她輕聲問他:「三哥,你覺得愛到底是什麼?」
他將她緊緊摟進懷裡:「嫁給我吧。」
她沒有同意,搖搖頭:「我們連戀愛都沒有談過呢。」
彼時他們已經互相折磨了三年,她鬆口,答應先戀愛試一試。
……
程遠和池牧得知傅修在駱家跪著,匆匆趕來。
一到門口,卻聽見駱珞說:「爸,以前我喜歡三哥,他不知道,這不怪他。他知道之後對我是很好的。我折磨了他好幾年,自己的怨氣也算發泄完了,你要是氣不順,就每天罰他來家裡跪幾個小時……算我沒出息,我就想跟他,這輩子我只跟他一個人。」
第二年,傅修三十二歲。
他爸媽親自來駱家相勸,好說歹說駱父這才鬆口,傅修他爸位高權重,官位直逼程綏,也為了這個兒子拉下臉來求老兄弟嫁女兒。
傅修的媽媽對駱母說:「傅修比珞珞大這麼多,年輕的時候錯過也是正常的。大也好,他會一輩子疼著咱們閨女的。」
長輩們在交談,傅修拉著駱珞回了她的臥室里。
傅修倚在窗邊抽菸,駱珞懶懶地靠在床上半閉著眼。
「媳婦兒。」傅修笑著叫了她一聲。
駱珞懶得理他,翻了個身打算睡一覺,傅修滅了煙走過去躺在她身側,將她攬進懷裡,輕聲道:「不破樓蘭終不還。」
駱珞從床頭櫃的一本書里抽出一張她哥哥的舊照片,「十多年了,哥哥,我終於要嫁給傅修這個臭小子了。」
這是她十歲生日的願望,沒人知道。
即便有人知道,也當是笑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