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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9:48:09 作者: 夏諾多吉
    「你哪隻眼睛看見我生氣了?」

    陸西源:「我沒說你,我說別的姑娘不會生氣。」

    「別的姑娘?除了女老師女警察女護士,還有別的姑娘?哦,我想起來了,窮達的姐姐,窮達跟我說過他姐姐喜歡你,怎麼誰都喜歡你?」

    看著祝南潯噼里啪啦地說了這麼多,小臉都急了,陸西源無奈地搖了搖頭:「窮達的姐姐,她才十二歲啊!」

    祝南潯無語了,她平時那麼驕傲的一個人,怎麼就在陸西源面前像個爭糖吃的小姑娘。

    「阿潯,你不是別的姑娘,你跟她們都不一樣。」

    他22歲就認識了她,只有她見過他年輕時的模樣,她當然不是「別的」姑娘。

    這句話說出來後,祝南潯覺得心裡有一塊地方化了,像小時候得到的那顆最漂亮的糖果融化在嘴裡。

    「陸西源,你疼不疼啊?」過了好一會兒,她問他。

    他沒回應,像是閉著眼睛睡著了。

    她近距離去觀察他,結果他一把把她的頭按在自己的胸口:「別動,快睡吧。」

    他知道她累了,又不肯回房間裡去睡,只好這樣。

    祝南潯很滿足,勾起了嘴角,緩緩地閉上眼睛。

    這個夜,當真漫長。

    有刺激有緊張,也有安穩和釋放。

    祝南潯這一覺一直睡到天亮。

    她睜開眼睛便看到紗布上的血,然後迅速起身去拿藥,站起來才發現陸西源眉頭緊蹙,額頭上都是汗。

    「疼醒了?」她問陸西源,想了想又加了句,「是不是一直沒睡著?」

    刺進去的是刀啊,怎麼可能不疼。家裡又沒有任何止疼藥。

    「沒事,很多年沒有這麼疼過了。」陸西源說。

    祝南潯是知道疼的感覺的,大火燒在皮膚上,和做修復手術時打進身體裡的細小的麻藥,都是鑽心的疼。

    「我去買藥。」她說完便往外面走。

    陸西源看著她倔強的背影,想起了當年那個不顧生死衝進畫室里的小姑娘。

    在她面前,他沒資格喊疼。

    天才剛剛亮,找不到人打聽地方,祝南潯只好一個人沿著公路往鎮上走,沒走多遠,迎面走過來一個背著大包的年輕姑娘找她問路。

    祝南潯打量她,像是個來旅遊的背包客,可讓祝南潯發愁的是,這個姑娘雖看起來很大方,但卻不會說話。

    她趕時間去買藥,問路的姑娘卻拿個本子一筆一划的寫上自己想說的話。

    「請問這邊有賓館嗎?」

    祝南潯點了點頭,指了指麥蒙家的院子,然後準備拿過她的筆在紙上寫給她看。

    姑娘卻自己寫了一句:你說話,我能聽見。

    「那個插小旗子的院子是家客棧。」祝南潯對她說。

    那姑娘比了個謝謝,然後往院子那邊走,她走之後,祝南潯才反應過來,那姑娘寫字的本子是個速寫本。

    應該是個會畫畫的姑娘,祝南潯對她增添了幾分好感。

    突然想到麥蒙和阿舍兒還沒起床,她又跟著姑娘一起回到了院子裡。

    「麥蒙,有客人來啦!」她朝麥蒙的房間喊。

    「誰呀,一大早誰來吃飯啊?」麥蒙睡眼朦朧,邊穿衣服邊往外面走。

    「來住店的,有生意你還不做?」祝南潯捏了捏麥蒙的臉,又小聲提醒他,「這女孩不會說話,你有耐心一點。」

    麥蒙看了眼背包的姑娘,她微笑的看著麥蒙,很友好。麥蒙對祝南潯說:「放心吧。」

    祝南潯問了衛生所的位置,又借了麥蒙的自行車,不一會兒她就把止疼藥買了回來。

    回來的時候阿舍兒正在給陸西源換藥,她看到紗布黏在傷口上,觸目驚心。

    「阿舍兒,大概還要幾天能恢復?」陸西源問她。

    「傷口雖然不深,但傷口癒合總歸是一個漫長的過程,沒個十天半個月的,你別指望傷口能長起來。」

    「那以後會留疤嗎?」問話的是祝南潯。

    阿舍兒嘆了口氣:「當然會,就像女人剖腹產,刀子割的,能不留疤嗎?」

    ——撲哧。

    祝南潯和陸西源都笑了。

    「別笑,笑會牽動神經,會更疼的,」阿舍兒心疼不已,又轉過身看著祝南潯,「我說大姐,你有沒有一點同情心啊,他都傷成這樣了,你還有心情開玩笑?」

    大姐……

    祝南潯把藥扔到陸西源的面前,「吃了藥就不疼了,大姐我要去睡覺了。」

    陸西源無奈地努努嘴,阿舍兒又是一個白眼。

    真不懂這兩個人,一個挨一刀卻說沒事,另一個明明擔心卻還有心情玩笑。

    都不是正常人。

    祝南潯走出房門時,看到不會說話的姑娘正開門進房間裡去,她走過去跟她打招呼:「要不要幫忙?」

    結果那姑娘卻把包往地上一放,又拿出小本子寫給祝南潯看。

    「我叫寧岸,從南方來寫生,很高興認識你。」

    祝南潯看著她漂亮的字跡,沖她點點頭,說:「我也很高興認識你。」

    果真是個會畫畫的姑娘,但這一刻,祝南潯卻突然想到了星仔。

    寧岸開了門,邀請祝南潯進去坐,祝南潯卻謊稱自己還有事,下了樓。

    「麥蒙,這個季節,來卓爾山寫生的人多嗎?」祝南潯走到吧檯前,問麥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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