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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9:47:45 作者: 夏諾多吉
    裴牧遠的腦子本就一團亂,這會兒更是被安嶼繞暈。

    安嶼趁著他亂,又冷冰冰地給他扔刀子,「裴牧遠,你當初為什麼不去結紮呢?」

    「你怎麼知道我沒有過這種想法,要不是你後來跟我冷戰,我說不定已經順利地做完手術。我的手機里至今還存著我當時諮詢過的生殖科醫生的電話。」裴牧遠把刀子擋回去,又揪住她話里的漏洞,「你不想要的生活?那我就要好好問問你了,我,不是你想要的嗎?」

    「是,所以後來我後悔了。」安嶼說完「結紮」兩個字後,情緒就覆水難收。

    不想向世俗低頭也好,不想對生活妥協也罷,這些都不是一向堅韌的她最害怕的事情。她最害怕的是,是他聽到有孩子的那一刻,不是驚喜而是驚嚇的反應,更害怕,他或許根本沒受到驚訝,十分坦然地接受了這個現實,但午夜夢回終究意難平。

    是她忘了吃藥,所以兩個人便要因為這個錯誤,急匆匆地從一對浪漫的年輕戀人走進兩個瑣碎的新手父母的人生。等待他的原本是出國深造的光明坦途,現在他迎來的,卻是未知的茫然的drama人生。

    「我當時,抖機靈一般的認為,呀,我可真聰明,別的女孩子都只知道自己想要什麼,而我知道我不想要什麼。但是我忽略了最重要的一點,我捨棄了我不想要的人生,但是也丟掉了一個愛我並且我深愛的人。」安嶼抬眼看著裴牧遠。

    「請你明確的指出這個人是誰,後來也讀了不少書,說話就不能突出重點嗎?」裴牧遠用力地翻了個很難看的白眼。

    「好了,很重要的事情我說完了。從良之後,本大美女每晚都會回家。」安嶼喝完最後一點咖啡,起身一件件把自己的衣服穿好。

    「既然要回家,脫衣服幹嘛呢?」裴牧遠半靠在壁柜上打量她。

    「熱啊。游泳,在加上跟某個人打了一架。」

    「你把閆蓁給打了?」也不知道為什麼,裴牧遠說這話時就很想笑。

    「她說她要報警,你明天記得去局子裡撈我。」

    趕在安嶼出門之前,裴牧遠追上去一隻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不開玩笑了,靜靜,我有些事情需要解決,等我處理好,我再去找你。這段時間,你也好好反思反思你自己吧,你欠我的這幾年,你遲早是要還的。」

    話說完,裴牧遠的手掌攀上她的後腦勺,不重不輕地揉了一下。

    他又低頭,想去親親安嶼。安嶼靈敏地躲開,跟他告別:「拜拜,帥哥。改天再拍片兒啊。」

    -

    元宵節過後,天氣驟暖,轉眼就入了春。祝賀傷好後回劇組補拍戲份,安嶼又過上了單調乏味的劇組生活。組裡沒有她入得了眼的男明星,她每天只好勉為其難地騷擾裴牧遠一下。

    老裴的事情被寇老師用非常手段壓了下去,具體是什麼手段,安嶼不得而知。裴牧遠願意說,她就聽,不願意說,她就說點別的逗他開心。

    四月底,祝賀殺青。安徒生小朋友也順利入園一個月。

    上了學堂的小崽子跟著其他小朋友學了些家裡學不到的東西,比如關於爸爸的攀比。

    安徒生問安嶼:「我爸爸在什麼星球?」

    安嶼說名字叫羅曼蒂克,安徒生記不清,也懶得記,他說沒有爸爸也很好,只要爸爸在那個星球過得好就好。

    當然,這些思想都是安家人傳達給他的。

    小崽子幼兒園的第一次親子活動,安嶼因工作原因遺憾錯過,所以六一兒童節,她特地留出檔期。

    安寧最近經常給她發小崽子準備兒童節表演的視頻,她隨手就轉發給裴牧遠,她這幾個月熱衷於做這種事情,裴牧遠偶爾會積極回應,甚至有一次還問她:「你是想用你可愛的弟弟動搖我做丁克的決定嗎?」

    她回覆:「不,你最好早一點去結紮。」

    六一兒童節前夕,老裴到底還是出了事。安嶼是在新聞上看到他被雙規的消息。

    當天晚上,她飛回來,在她和裴牧遠的舊家裡找到她兒子的親爹。

    裴牧遠正搗鼓老裴的一些贗品,開門看見是安嶼,臉上說不出來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所以安嶼見到他第一句話就是:「我們倆還真是沒頭腦和不高興。」

    「所以你是沒頭腦?」裴牧遠問她。

    安嶼掀開自己的衣服,慢慢掀,像開大獎,又對他說:「裴牧遠,既然你的人生差不多也算是走到低谷了,我不介意再給你一個更大的打擊。」

    「你要做什麼?」裴牧遠偶爾會搞不懂安嶼的迷惑行為,但這一次,他著實是慌了。

    當安嶼把她裙子的腰線挪到恥骨處,裴牧遠看到一些不太純潔的畫面同時,在那個位置,他看見一條細細的長長的泛白的微微有些突起的疤痕。

    「蠢貨,我弟弟,他是從這裡出來的。」

    第19章

    小的時候, 裴牧遠經常和院子裡的小夥伴玩一個叫「老鷹老鷹幾點鐘」的遊戲,小雞們每次問老鷹幾點鐘,老鷹如果說出的是時間, 小雞們需要定住不許動, 動的那個人會出局, 但如果老鷹說的是天亮了,那小雞們就要立刻轉身逃跑,以免被出籠的老鷹抓住。

    現在,他是那隻老鷹已經喊了天亮了, 馬上就要出籠, 但仍被定住的唯一一隻小雞崽兒。這隻小雞崽兒內心天真, 並沒有像其他小雞那樣,對眼前的猛獸充滿恐懼,他甚至懷疑老鷹說的可能並不是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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