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9、留給傾傾玩!
2023-09-19 09:48:53 作者: 薄荷涼夏
君墨宸輕點了下頭,在沙發上落座,他就那麼安靜地坐在那裡,渾身縈繞的暴戾嗜血之氣讓人望而卻步。
距離君墨宸最近的夜隱明顯感受到君墨宸比起以往更加冷酷了,整個人看起來就像嗜血的修羅一般,對上他的墨眸,仿佛都要感覺到窒息一般。
「主子,這是傳得比較厲害那幾個家族。」夜漠點開手機,將剛剛收到的名單遞到君墨宸面前。
君墨宸沒伸手接過,墨眸掃了一眼便收回了視線,修長的手指撫摸著戴在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殷紅的薄唇輕抿成一條冷硬的唇線,「斷絕和他們的合作。」
輕飄飄的一句話透著幾分殺氣,殊不知就是這麼一句話,Y國多少世家大族都要倒大霉了。
「是!」夜漠也不意外君墨宸會做出這種決定,他知道這還只是個開頭罷了,真正的暴風雨還在後面呢。
「主子,最近斯科特伯爵的生日宴會就要開始了,到時候所有的家族都會到場,我們可以到時候去」祝賀「一下。」夜洛鬼點子最多,把主意直接打到幾天後斯科特伯爵的生日宴會上,「祝賀」兩個字咬得尤其重,可見此「祝賀」非比一般的「祝賀」。
聞言,夜漠淡淡一笑,看著那名單上頭一個就是斯科特伯爵的名字,眼底划過幾分殺氣,想捧自己的女兒做蘭蒂斯特家族的主母,還真是白日夢做太多了,專門肖想不屬於他們自己的東西。
君墨宸淡淡點了下頭,無形中贊同夜洛的建議,殺雞儆猴,那些猴最好是全部給他睜大眼睛看清楚,打他家寶貝兒的位置的主意,下場有多麼可怕。
「主子,那長老閣?」夜楓說。
「誰嚼舌根最嚴重,就先廢掉他,至於其他的……」話說一半,君墨宸頓了一下,墨眸倒映著手上戴著的戒指,眸間浮出幾分柔意,薄唇間吐出的話可是浸著寒意,「留給傾傾玩!」
堂堂一個傳承已久的長老閣,落在君墨宸嘴中,活生生地變成了一個無關緊要的玩具,一個給葉傾顏隨意打發時間的玩具。
「……」夜隱五人淡淡一笑,心裡不斷地祈禱著葉傾顏趕緊回來。
「我們知道了。」夜洛應了一聲,主母啊主母,你再不回來,我們都快被主子凍成冰棍了。
「主子,您身上的內傷?」夜蓮是五人中唯一學醫的,他在黑墓崖那時候就看出來君墨宸差點墜魔,那時候就遭到內力反噬,所以周身的氣息才會一直不穩,恐怕現在還是一直用內力強制壓制體內暴動的內力。
「無礙!」君墨宸淡淡說道。
夜蓮算是看出了他家主子這是根本沒有打算讓他治,估計源頭還是出在主母那裡,只是這要是等到主母回來才治療,這也不是辦法啊,這樣的話,說不定加重成為暗傷啊!
「墨宸!」休息一會兒,君伊柔還是放心不下自家兒砸,拉著艾伯特出了房間,本想去樓上勸勸兒砸,沒想到在客廳看到人了。
「爸,媽!」君墨宸平靜地喚了一聲。
當走到君墨宸面前,君伊柔和艾伯特兩人這才清楚地看到了自家兒砸眉心處的圖騰,雖然之前有聽過夜洛幾人說過,但當真的看到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心中一震。
魔魅的黑色圖騰印在那白皙的眉心處,顯得煞是顯眼,襯得他更加冷酷如魔。
「墨宸,你沒事吧?」君伊柔伸手輕拍了拍君墨宸的肩膀,柔聲問道。
君墨宸墨眸輕垂,讓人看不清他在想什麼,「沒事!」
「墨宸,顏顏會沒事的,你也要好好的,不然她回來看到你這樣會難過的。」看著自家兒子整個人像是缺了靈魂一般,艾伯特也是心中不忍,大手按了按他的另一邊肩膀,低聲安慰道。
他知道任何人怎麼勸其實對自家兒砸來說,那都是於事無補了,這解鈴還須繫鈴人,恐怕只有顏顏回來,他家兒砸才能完整了。
「嗯!」
M國……
「主子,還是沒有消息!」亞斯快步走進書房,看著坐在書桌前的男人,恭敬地說道。
聞言,藍爵一張俊顏瞬間沉了下去,眼底深處閃過幾分暴躁,「你們怎麼辦的事,怎麼一點消息都打探不到。」
從黑墓崖回來已經整整好幾天的時間,怎麼會連一丁點消息都沒有。
亞斯和里奧微微低下了頭,自從葉傾顏墜落黑墓崖之後,他們主子就像是變成一隻噴火龍一般,簡直就是讓人退避三舍。
剛剛知道那葉傾顏是魔獄的魔主的時候他們兩人也是嚇了一大跳好不,現在魔獄和蘭蒂斯特家族的人也都在找葉傾顏的下落,他們也是一點消息也沒有啊。
「主子,魔獄和蘭蒂斯特那邊也沒找到人,我們的人也還留在黑墓崖那邊找。」亞斯再次開口道。
藍爵伸手揉了揉眉心,面色泛著淡淡的疲憊之色,「接著找,不管找多久都給我接著找。」
「是!」
里奧小心翼翼地看向藍爵,建議道,「主子,要不您先去休息一下吧!」
自打從黑墓崖回來之後,他家主子就沒一天有睡過一次安穩覺,真是鐵打的身體都受不了。
「你們先出去吧!」藍爵雙眼微閉著,身形往椅後靠了靠。
「是!」里奧和亞斯對視一眼,隨即走了出去,順便把房門給關上。
聽見房門關上的聲音,藍爵緩緩睜開了眼睛,伸手打開抽屜,拿出一疊照片出來。
看著照片中女子清冷精緻的容顏,藍爵血眸間透著一股悲傷,丫頭,你千萬要好好的,不然我可不認你當朋友了!
……
「吱--」絢酷的跑車一個漂亮的轉彎,發出一聲刺耳的響聲,在郊外的別墅前停了下來。
打開車門,修長的長腿邁了出來,白色的襯衫和大衣外套顯得男人更加溫潤如玉,男人看向眼前的別墅的黑眸間閃過一絲思念。
走向別墅大門前的步伐雖然沉穩,但是還是稍顯急促,抬手直接敲門,沒有半分猶豫。
「咚咚咚!」
別墅內到處都是昏暗一片,縷縷細碎的陽光透過窗簾散在了靠著沙發處坐在地上的小身影,瞧著身影的輪廓,大概能看得出那是個女人。
聽見門外傳來的敲門聲,坐在地上的女人手指微微動了一下,不過還是沒有起身去開門的打算。
「咚咚咚……」男人站在門外見一直沒人來開門,敲門的頻率更快了,一聲比一聲響亮。
「阿淺,開門,是我玄緋焱!」
溫柔的聲音透著幾分著急的色彩,緩緩傳進了別墅內。
似乎是男人的話起了作用,原本還靠在沙發處一動不動的女人忽然坐直了起來。
玄緋焱?他來了?
「裴梓淺,快開門!再不開門我就直接將這門給炸了!」男人的聲音一直不斷從門外傳來,直接威脅道。
可能是蜷縮在地上太久了,腿腳都麻了,忽然站起來的時候,裴梓淺踉蹌地往旁邊倒去,幸虧有沙發接著,否則非摔個狗吃屎不成。
從沙發里爬起來,裴梓淺腳步虛浮地走向大門處,握著大門把手的手頓了一下,最終還是開了門。
「裴梓淺,你……」玄緋焱原本還想說什麼,沒想到下一秒大門便打開了。
看著站在他眼前的女人,玄緋焱瞳孔猛地一縮,隨後眼底浮現出幾分心疼之色。
葉傾顏墜崖的事情,他和傑克斯也是昨天才知道的,本想去古堡見一下君墨宸的,他們都知道葉傾顏出事,最要瘋狂的當屬他,沒想到他卻一直待在房間裡,所以也就沒見成,後來聽夜洛說了黑墓崖發生的事情,這才知道當時他家媳婦也在那裡。
葉傾顏在他家媳婦心中的地位那簡直比他還高,親眼目睹葉傾顏墜落山崖,那是多麼殘忍的一件事,本想打電話給她,結果卻一直打不通,急急忙忙讓人去查了她的位置,便連夜趕了過來,沒想到這才幾天她就把她自己弄成這副樣子,讓他一顆心揪著一團,擰著疼。
此時的裴梓淺絲毫沒了以往的活力靈氣,柔順的大波浪卷亂成一團,如妖的雙眸空洞無神,腫得像兔子眼一般,眼瞼下泛著濃濃的青色,一看便知好長時間沒睡過了,紅潤的唇瓣乾涸得裂開,臉色蒼白的可怕,渾身酒氣衝天,整個人像是破碎般的布娃娃,讓人忍不住憐惜。
玄緋焱心中一痛,伸手直接將人帶進懷裡,「阿淺!」
這麼濃的酒味,這得喝了多少,她這是在用酒精麻痹她自己嗎?
裴梓淺也不反抗,少有的乖巧地讓他抱著,一言不發的模樣讓玄緋焱更是心中難受。
感受到懷裡的人兒比以前更瘦的身子,玄緋焱擁著她的手緊了緊,那力度仿佛是要將她揉進體內一般。
「阿淺,你和我說說話好不好?別嚇我,嗯?」鬆開她,玄緋焱雙眼緊盯著眼前的女子,看著她眼底的空洞無助,輕聲問道。
他寧願她一直跟他鬥嘴打鬧,他也不願看到她現在毫無生氣的模樣,安靜得讓他心疼。
像是沒聽到玄緋焱的話一般,裴梓淺依舊沉默著。
「阿淺,你看看我,我是阿焱!」玄緋焱雙手緊扣著裴梓淺的肩膀輕搖著,「你看看我,你的笑面虎來了,嗯?」
此時的玄緋焱完全沒了平時海上霸主的模樣,急得就像一個孩子般,低聲祈求著眼前的女子。
裴梓淺抬眸有些無措地看向他,許久不開口說話,聲音有些嘶啞,「笑面虎?」
見她終於願意開口了,玄緋焱面上一喜,「對,笑面虎,你的笑面虎!」
看著眼前的男人眼底溢出的擔憂,裴梓淺眼眶漸漸紅了,豆大的眼淚不停地往下掉落,讓玄緋焱頓時一慌。
「阿淺,你……」
話還沒說完,裴梓淺便狠狠地撞進他的懷裡,雙手緊緊地揪著他的衣服。
「玄緋焱,顏顏不見了,怎麼辦,怎麼辦?」女子哽咽地說著,不停掉落的眼淚仿佛透過衣服灼傷了玄緋焱的心。
伸手抱著她,大手輕撫她的頭髮,溫聲安慰道,「傾顏會沒事的,她一定會回來我們大家身邊的,你要相信她,她會沒事的!」
「都怪我,如果不是因為我非拉著她去黑市,她早就應該回Y國了,如果不是因為我,白團團也不會被人抓走,那個人也不會拿白團團當作把柄來威脅顏顏赴約,這一切都是我的錯!」裴梓淺痛苦地喊道。
這幾天來她一閉上眼睛,腦海中都是顏顏掉下懸崖的那一幕,她看到了好多血,好多血……
什麼世界殺手,那全都是假的,在危險面前,她竟完全救不了她最在乎的人,那種無力感都快把她拖了十幾年前的深淵,那個噩夢般的回憶。
這是玄緋焱第一次見到她哭,一向沒心沒肺的她竟然也有這麼脆弱的模樣,看著身前哭得淚如雨下的她,玄緋焱心疼得紅了眼眶。
「我眼睜睜地看著她被打下懸崖,可我竟然完全幫不了她,嗚嗚……我幫不了她,我救不了她啊……」裴梓淺歇斯底里地哭著,這幾天一直堆積在心裡的無助和害怕一時間全部爆發了出來。
玄緋焱打橫抱起她,大步走了進去,眸光看到地上堆積滿地的酒瓶時,眉頭輕蹙,繞過地上的酒瓶,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拿過桌上的面巾紙替她擦了擦眼淚,動作輕柔地像是在對待一件易碎的珍寶,「不是這樣的,這一切都不關你的事,傾顏肯定也不會希望你這麼想的,她希望看見的是一個像以前一樣的裴梓淺,會笑會鬧的裴梓淺,而不是現在這樣的你,如果她回來了看到你這樣,她心裡也會難受的。」
「阿焱,顏顏要是不回來了,我該怎麼辦?」裴梓淺低著頭,哭音極重,「她要是回不來了,我去陪她好不好?」
女子聲音淡淡得平靜,卻讓玄緋焱心中一震。
大手緊捏著裴梓淺的肩膀,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強迫她對上他的視線,聲音不復剛剛的溫柔,低沉得危險,「裴梓淺,你再說一遍!」
她說那句話有沒有考慮過他的感受,難道他在她心目中就那麼可有可無嗎?
感受到肩膀上傳來的痛意,裴梓淺眉頭一蹙,眸光看到男人眼底的受傷之色,下意識地低眸躲開他的視線。
「裴梓淺,難道我在你心底就那麼不重要嗎?你可知道剛剛你那句話有多傷我?」
玄緋焱沉著聲音,雙眼緊鎖著她,不讓她逃避。
「我……」裴梓淺動了動嘴,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
「回答我,難道我在你心底什麼都不算,是嗎?哪怕是那麼一點點在乎都沒有,是嗎?」
裴梓淺低著頭不語,客廳瞬間安靜了下來,兩人之間的氣氛僵持著,只剩下客廳時鐘「滴答滴答」轉動的聲音。
不知過了多久,裴梓淺終於開口了,「很久很久以前,有個小女孩,自打有記憶時開始,就沒有家人,每天一直流浪在街頭,撿著別人不要的衣服穿,吃著別人丟掉的東西,時不時還得被那些比她大的小乞丐打上一頓,就算被打到半死,也沒人會幫她,只能一人獨自在角落處舔舐著傷口。」
玄緋焱靜靜地聽著,原本還氣著她的心一瞬間平靜了下來,不用說他也知道那小女孩就是她,手上一個用力,將她緊緊地抱在懷裡,原來他的阿淺小時候便經歷過如此多的悲涼,要是他能早點遇到她,那該有多好!
靠在他懷裡,聽著男人胸口的心跳,裴梓淺接著說道,「那樣潦倒的生活就那樣一直持續到女孩六歲那年,後來女孩被一個殺手組織帶走了,在那裡有許多和她同齡的孩子,第一天到那裡的時候,那些殺手組織的人竟然把所有的孩子放進一個密室里,在那裡只有殺戮,只有殺掉其他人,她才能有活下來的機會。」
女子平靜地敘述著女孩的故事,眼底浮現出幾分嘲諷的色彩。
「在那個漆黑的夜裡,女孩第一次殺了人,當那把匕首插進和她一樣大的孩子的胸膛里的時候,那溫熱的鮮血濺了她滿臉,她至今都忘不了當時那第一個被她殺死的孩子的眼神,恐懼、憎恨、或許還有解脫吧,自從那時候開始那一夜變成了女孩心中最大的心結,夢噩。」
「不要說了!」玄緋焱將頭埋進她的肩膀處,輕聲說道。
裴梓淺嘴角扯出幾分自嘲的弧度,「殺了第一個人,第二個,女孩已經麻木了,那時候的她就像一個傀儡一般,腦海中只有殺人兩個字,就那樣,女孩和其他幾個孩子贏了,他們成功地走出了那個密室,迎接他們的是每天數不清的鞭打挨罵,學習。」
「到了女孩十五歲那年,她正式出師了,她開始接受組織的一些任務,殺人,獲取情報,每天重複著同樣的事情,那時候仿佛每一天都是生命最一天般,因為她也不知道她到底什麼時候會被別人殺了,沒有家人,沒有朋友,這樣的她,老天似乎還在與她開著玩笑,就連唯一的同伴因為嫉妒她,也要置她於死地。」
她越是平靜地說著這些事情,玄緋焱心中越是難受,抱著她的大手用力得泛出青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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