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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9:47:26 作者: 多梨
「是有一點點,」杜明茶小聲說,「還好。」
「怕就直接說,」沈淮與問,「誰教的你這樣?害怕了也忍著?」
杜明茶沒說話。
沈淮與聲音不像是訓斥,更像是莫可奈何的詢問。
他說:「以前只覺著你這孩——」
杜明茶打斷:「要是你敢稱呼我為孩子我就打哭你。」
沈淮與笑了:「這麼凶?」
「就是這麼凶,」杜明茶挺直胸膛,強調,「我早就成年了,你需要用和同齡人交談的語氣來和我說話。」
她很介意被沈淮與當作一個不諳世事的人,杜明茶自知兩人閱歷有差距,但她並不認為這是很難跨越的鴻溝。
「打算拿什麼打我?」沈淮與問,「用你這還不如蘋果大的拳頭?」
杜明茶倔強昂頭:「反正就是能弄哭你。」
實在打不哭,那就艹哭。
反正弄哭他又不止一種辦法。
她為自己冷不丁的黃|暴念頭嚇一跳,晃了晃神。
沈淮與拿出手機,打開燈光,在她眼前晃晃:「這樣會不會好些?」
上次在密室中困在一起,現如今又同困電梯。
杜明茶忍不住懷疑,自己最近是不是流年不利,怎麼動不動就惹上這種事情。
手機上的燈光令杜明茶稍稍好受了些,她輕輕呼口氣,才聽到沈淮與說:「偶爾示弱不是什麼壞事,怕了、疼了也不說,怎麼讓人疼你?」
手機上的光芒照在電梯璧上,映在不鏽鋼的倒影上,明晃晃一片,如盛夏陽光照耀過的沙灘。
杜明茶說:「我可以自己疼自己。」
鄧扶林從來沒有教導過她示弱,只教導了要自己剛強。
女孩子不要做等著被別人疼愛的公主,而是做能夠獨當一面的女王。
杜明茶清楚地知道父親的顧慮,他擔憂杜明茶會成為另一個杜婉玲——
明茶的母親,不會做家務,不敢去人多的地方,害怕和生人打交道,生性純良膽怯,被人騙了也不敢聲張,遇到委屈事就一個人默默地哭。
少有人會如鄧扶林,能夠細心體貼地照顧她。
杜明茶說:「我不需要別人疼。」
沈淮與淡淡說:「不給那些想疼你的人一個機會?」
杜明茶伸手握住自己脈搏,避免被他察覺到此刻的異樣動盪。
她仰著臉:「大部分男人才不是想疼人,他們只是想讓人疼。」
壞掉的電梯門外傳來聲音,電梯內的廣播提醒兩人,要注意避讓,他們準備強制性拆電梯門。
杜明茶沒經歷過這種事故,她跟隨沈淮與往電梯角落中避去,眼睜睜地看著電梯門被拆的七零八散。
不到半小時,門被成功拆開,走廊上的燈光照進來,杜明茶眼睛有些疼,眯了眯,才看清外面的人。
除了酒店的員工和消防人員外,還有江玉棋,瞧見電梯內的兩人,笑了:「淮與,你這運氣也太好了吧?」
杜明茶完全不理解他口中的「運氣好」是什麼,在沈淮與和消防人員的攙扶下小心翼翼地越過被擠變形的電梯,腳落在地毯上時,竟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少貧嘴,」沈淮與問,「你那邊忙完了?」
「還沒呢,」江玉棋閒閒說,看了眼杜明茶,「就等你了。」
杜明茶:「嗯?」
「某人拜託我替你們的舞蹈服把把關,」江玉棋笑,別有深意,「我工作這麼久,還是第一次替大學生過家家準備兩套衣服。」
杜明茶沒說話。
她已經隱約猜到,上次沈淮與口中的「朋友」,多半就是江玉棋。如江玉棋一般身份的設計師,衣服都在T台上,的確還沒有為大學生的文藝匯演準備舞蹈服……
對於見慣了娛樂圈各色美人的江玉棋來說,她們這舞蹈還真的是「過家家」。
杜明茶注意到的是他話里的另一點:「兩次?」
上次的舞蹈服,難道也是江玉棋設計的嗎?
「是啊,上次淮與熬夜找工廠——」
沈淮與打斷他:「別說了,忙你的去。」
江玉棋邁步要走,看杜明茶往外,揚眉:「你去哪兒?」
「我朋友扭了下腳,」杜明茶說,「我替她買點跌打損傷的膏藥。」
「朋友?你那個嗑邪|教cp的朋友?」
杜明茶:「……嗯。」
江玉棋漫不經心地伸個懶腰:「路邊的藥店裡能買到什麼?等會我讓助理送過來,你先上去,正事要緊。」
杜明茶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
「聽他的,」沈淮與說,「他天天和演藝圈的人打交道,這種藥少不了。」
有了沈淮與做保證,杜明茶才放心。她急著回去上課,和江玉棋同乘一台電梯上去。一路上,江玉棋只問了杜明茶一句話,隨意:「你那朋友叫什麼名字?」
杜明茶說:「姜舒華。」
「好名字,」江玉棋笑吟吟讚嘆,「人如其名。」
杜明茶只當他是隨便找話題聊聊,沒接話茬,等電梯剛停穩,她立刻跑往舞蹈教室。
果不其然,大家都在,江玉棋懶洋洋地邁步進來,隨意打量著這一房間的女孩。
旁側的老師過去與他溝通細節,兩人聊著初步想法,留這些學生繼續練習。
就在江玉棋進來時,教室內有著小小的騷動,很快平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