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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9:47:26 作者: 多梨
    沈克冰實在太過分了。

    「是啊,」霍為君愛憐地替杜明茶擦淚,「雖然害得明茶昨天失眠、從昨晚到現在一口飯都沒吃,但畢竟都是同學呀。」

    杜明茶身體單薄瘦弱,現在在霍為君懷中更是小小一個。哭的眼睛通紅,還要強壓著聲音去為一個沒有絲毫悔改之意的人求情……

    王教授的怒火被啪的一下點燃,他指著沈克冰,惡狠狠:「公開道歉!嚴重警告!記大過!取消評優評獎!留校察看!」

    「欺負女同學,態度還如此惡劣!」

    「必須嚴懲!」

    沈克冰這才意識到不對勁,他慌了:「老師,我……」

    已經晚了。

    在看到剛剛那一切之後,如今,就算是他的導員,也不可能再為沈克冰求情。

    沈克冰頂著臉上火辣辣的巴掌痕跡,顫著聲音為剛才的事情道歉。

    上次他做那種事情已經讓他在家中毫無地位,被父親狠狠教訓了一頓;夾著尾巴做人了好久,低聲下氣,俯低做小,好不容易讓父親對他觀感稍稍好了些,現在又發生這種事情……

    導員沒有給予他絲毫轉圜餘地,已經將簡易的處罰通知上報到政教處了。

    政教處那邊的老師和王教授相熟,有了王教授在側佐證,沈克冰是徹底逃不了處罰。

    幾個老師也沒忘記杜明茶,心疼地安慰了好久,勸她放寬心態,千萬不要因為這種小事而喪失生活的勇氣。

    杜明茶這才破泣為笑:「謝謝你們。」

    直到快要上課,杜明茶才和霍為君離開教室。

    沈克冰陰溝裡翻船,不知道去了哪裡。

    這次熏眼淚比上次高級一些——霍為君在自己衣服特定位置塗了風油精,需要哭的時候,杜明茶就貼上去蹭一蹭,效果極佳,也沒有洋蔥那樣後勁足。

    去超市買炒酸奶,杜明茶奢侈了一把:「阿姨,我要加紅豆和芒果,謝謝您。」

    看著酸奶在不鏽鋼的表面上漸漸凝固,霍為君忽然說:「明茶,等會你跟我回家,我所有的禮裙都隨便你挑。」

    她聲音鏗鏘有力:「這次你一定得讓那些傢伙看看,他們以前有多蠢。」

    -

    夜涼如水,無月無星。秋末的夜著了涼寒氣,幽幽散散,燈火輝煌的富人區中容不下寒氣,驅散離開,滿是暖融融的香氣。

    厚重的地毯鋪陳,燈光似明晝。

    晚餐剛剛結束,主人正謹慎地陪著客人閒聊,試探著客人的話風,試圖能夠從中獲取一些好處,為自己鋪路、謀取更多利益。

    「主持人大賽?」

    沈淮與看了眼沈少寒無意間夾在書頁中的海報,閉眼,揉太陽穴:「你們學校還有這種比賽?」

    「一年一度,規模不小,每年都有電視台過來採訪,」沈少寒說,「今年……明茶也報名了。」

    沈淮與放下手,側臉,睜開眼。

    今晚,沈少寒的父親花費好多力氣才請了沈淮與過來一同吃飯,有重要的事情想求他做。

    沈淮與沒說可以,也沒說不可以。

    「明茶呀,」沈父終於找到一點話頭,他忍不住放下杯子,饒有興趣地問,「對了,少寒,你怎麼不請她來家裡吃飯?好久沒一起吃過飯了吧?」

    繼母梅又纖不屑地笑了一聲:「和她一起吃?她臉上還有那麼難看的疤,看了都要倒胃口——」

    「啪啦。」

    沈淮與剛拿了杯子,忽然從他手中滑落,重重跌落,碎裂成塊。

    清脆的碎裂聲炸開。

    梅又纖一抖,立刻噤聲,手指捂著胸口,忐忑不安地看他。

    「抱歉,手滑了,」沈淮與漫不經心地說,「剛剛聊到什麼地方了?好像在聊明茶這個乖孩子?」

    梅又纖反應過來,被他一句話嚇得嘴唇發白。

    很明顯,二爺這是在袒護杜明茶。

    剛剛她說錯話了。

    慌亂地俯身,梅又縴手忙腳亂地去收拾著沈淮與腳下的碎玻璃片。

    沈淮與不曾挪動,他的鞋子乾乾淨淨,沒有絲毫污漬。他愛潔,從來挑不出什麼瑕疵。

    梅又纖伸手,抖著手,將緊挨著他鞋子的一片碎玻璃片撿起來。

    她頭也不敢抬。

    向來被稱讚脾氣好的沈淮與,沒有阻攔她,甚至連一句客套的推辭都沒說。

    沈父就像什麼都沒看到。

    旁側的傭人也在賣力工作,仔仔細細地擦乾淨地上留下的污漬。

    「明茶生日是不是快到了?」沈父順著沈淮與的話往下說,「好像就下周五?」

    「下周六,」沈少寒糾正,「我已經準備好禮物了。」

    沈父讚許地看他:「好孩子,你總算做了一件人事。」

    「下周六?」沈淮與靠在沙發上,忽而笑了一下,「不巧了。」

    他側臉,平靜地看沈少寒:「少寒,我原想讓你下周五跟鄭叔出去做事,也鍛鍊鍛鍊。」

    沈父一聽,臉上立刻露出喜色:「你要是肯帶他,那可再好不過了。」

    沈少寒嘴唇緊抿,良久,他才看向自己父親:「那明茶的生日禮物怎麼辦?」

    「讓你二爺給她捎過去就行了,她應該能理解,畢竟工作更重要嘛,」沈父一邊說,一邊去看沈淮與,「……淮與,可以嗎?」

    小心翼翼徵求他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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