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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9:42:31 作者: 荔霧
    兩年前她會定時去做心理疏導,和醫生之間的相處比起醫患關係來說更像朋友,所以這回打電話也真的只是抱著隨便聊聊的目的。

    對方切入話題的方式一如既往的輕鬆自然,不知不覺她就說了很多。

    聊到最後,醫生溫和道:「談,你知不知道『迴避型依戀』這個詞?從我們剛才聊的那些來看,你可能有這個傾向。」

    ……

    半個多小時後,談聽瑟掛斷電話,一個人撐著下巴沉思了好一會兒才起身往外走。

    一邊走,她一邊在搜尋引擎里輸入詞條。

    迴避型依戀……

    翻看釋義與科普的同時她輕輕擰開門把手,正要抬腳踏出去,走廊上卻忽然飄來對話聲。即便雙方都壓低了嗓音,可她卻依然能聽出其中的劍拔弩張。

    也能通過音色辨認出對方的身份。

    「我來找她當然是因為有事,你有什麼資格管?秦安文還想讓你把人直接讓給我,結果你們之間什麼都不是。真可憐啊,我只是她的繼子,她卻忙前忙後地為我打算,甚至要犧牲你這個親兒子的利益……想不想知道她這些年怎麼為我們做牛做馬的?要是我沒記錯,她來法國之後好像就徹底把國內的『家』拋在腦後了吧?」

    這是諾埃的聲音,他一邊說一邊得意地嗤笑。

    下一秒,諾埃語調譏誚地繼續道:「而我和談……你想不想知道我們曾經進行到哪一步了?我已經睡過她了,不虧——」

    話音未落,痛呼伴隨著悶響在走廊上響了起來,緊接著是紛雜又暴力的動靜,顯然是被打的人還手了,隨之而來的是兩個人針鋒相對的搏鬥。

    談聽瑟心裡一跳,下意識就要衝出去。

    因為她已經猜到了此刻站在諾埃面前的人是誰。

    可下一秒,她腳下卻又硬生生停住。

    另一道嗓音更冷更狠。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敢動她?記得留心自己的兩隻手。」

    「這裡是巴黎!是法國!你以為你能為所欲為嗎?」

    「試試不就知道了。」男人的口吻有種居高臨下的冷血,「我還以為那天的警告已經夠了,既然你這麼心急,那明天就好好欣賞我送給你們的禮物吧。」

    談聽瑟愣神兩秒,脈搏隨著急促的心跳一起在耳畔勃勃鼓動起來,又急又重。

    她徒勞地吞咽了一下,鬼使神差地後退一步,輕輕地把門重新關好,然後轉身走回沙發旁坐了下來。

    腿搭上膝蓋的瞬間,她才陡然發現自己的手心隱隱發冷。

    ……

    陸聞別站在原地,面無表情地看著諾埃從走廊另一側離開。

    確定人真的走了以後,他先拿出手機給談聽瑟發信息問她在哪兒,然後才抬手從衣領一直整理到袖口,把剛才動手時的凌亂與戾氣全都一一收攏在考究平整的衣裝之下,恢復成衣冠楚楚又沉穩內斂的模樣。

    最後,他閉眼鬆開緊咬的牙關,讓額角浮現的青筋隱沒下去。

    他不想、也不準備讓她發現一絲一毫的痕跡。

    只不過諾埃那些真假難辨的話依舊挑動著他的神經,讓前額痙攣似的隱痛。

    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都沒看見回復,陸聞別皺了皺眉,正準備沿著空教室找人,身後卻忽然響起開門的動靜。

    他身形一頓,轉過身。

    儘管已經有了某種預感,但在四目相對時,他瞳孔依舊不受控制地緊縮。

    披著外套的女人站在休息室的門口,她一手還搭在門把手上,短暫的震驚之後,就這麼無聲地看著他。

    那種複雜的目光,昭示著她或許已經聽到了一切。

    第61章 失神  直到彼此的唇近在咫尺

    談聽瑟刻意在休息室里多待了一會兒, 就是為了避免出去的時候正好跟陸聞別撞上,想等他先走,卻沒想到他根本就沒離開。

    只不過除了額角垂下來的一點髮絲, 他渾身上下已經看不出任何動手後的端倪。

    很顯然他根本不想讓她聽見那些話, 也不想讓她知道發生了什麼。可她卻幾乎全都聽到了。

    聽見諾埃捏造事實她當然覺得生氣,但更讓她生氣的是聽見這些話的是陸聞別。所以換位思考一下, 如果她是陸聞別,也不會希望諾埃譏諷秦安文的話被其他人聽見。

    談聽瑟被眼下這種糾結的情況弄得心情複雜, 不知道自己能說點什麼, 卻能感覺到陸聞別一直在看著自己, 沉沉的目光有如實質。

    某個瞬間, 她又抬眸望過去,下一秒他就移開了視線, 將情緒盡數掩蓋。

    「怎麼在這裡?」陸聞別若無其事地道,聲音里聽不出什麼異樣,剛剛她「偷聽」到的嗓音與語氣好像只是錯覺。

    談聽瑟這才默默往外走了兩步, 「有個重要的電話要接,所以在裡面待了會兒。」

    他略一頷首, 下頜線似乎緊了緊。

    走廊上, 彼此陷入沉默。

    終於, 她沒辦法再假裝無動於衷, 「你……沒事吧?」

    「聽見了?」他淡淡地問。

    她硬著頭皮點了點頭, 「嗯」了一聲。

    陸聞別皺了皺眉又平復下去, 轉而看著她, 「剛才我看見他一個人進來,你不在練功房正好避開他。」

    「他以前也給舞團編過劇目,知道我有加訓的習慣, 甚至還知道我加訓會在哪個練功房。」談聽瑟喃喃解釋著,有點心浮氣躁,卻忽然在某個瞬間反應過來,「我們約好的時間不是九點嗎,你怎麼這麼早就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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