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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11:23:02 作者: 斑筠
陸生塵一臉玩味地看著他,看了好久才緩緩開口:「行,那你去送吧,我先回家了。」
聽出他有要走的意思,馬目一把攬過陸生塵的肩膀,態度堅決地不放人:「別啊,我不得給你慶生嗎?送完東西我們就走,絕不停留。」
「……」陸生塵忍住翻白眼的衝動,「你確定是要去給我慶生?不是讓我看你倆秀恩愛?」
「嘿,說什麼呢?我和她八字都還沒一撇呢,就純友誼,跟你一樣純。」
陸生塵:「......」
我信你個邪。
不過到底還是被他拉去了寧江大劇院。
因為馬目這種自來熟的性格,陸生塵和田李也在不知不覺中成為了朋友,但因為沒聊上過幾句話,也算不上有多熟,所以當馬目提出要進去送東西時,陸生塵堅定地表示自己就在樓下等。
「一塊兒進唄,去給田李加油啊。」
「不了,你去吧,你的祝福抵得上外人一萬句祝福了。」
陸生塵說什麼也不進門,馬目只得作罷,臨走前像是怕他溜走似的,又交代了句:「我一會兒就出來,你可別開溜啊。」
「知道,不走。」他淡淡道,見馬目一臉不放心的,又故意掏出手錶開始倒計時,說最多給他十分鐘,馬目才麻溜地跑進劇院。
彼時的劇院門口停滿了車,都是來陪同孩子參賽的家長。裡頭應該在調音樂設備,站在樓底,能夠依稀聽得院內傳出的柴可夫斯基的舞曲《天鵝湖》,曲調古典、悠揚而婉轉。
他幼時曾被外婆要求反覆練習這首鋼琴曲,對譜子早已熟得不能再熟,所以當前奏剛響起沒幾秒,陸生塵就聽出來了。饒是熟悉至極,但他對這支曲子也沒生出任何牴觸情緒,靜靜地聽了會兒,陸生塵還特別好奇地在心裡想,今晚不知道會是哪個人選中了這首曲子。
等他好奇了幾分鐘,再抬起手錶時,距離他跟馬目說好的時間已經超出了五分鐘,馬目這廝仍舊沒出來。
陸生塵忍不住皺了皺眉,掏出手機準備給他去個電話,倏地眼前飄過一道綠色身影,匆匆忙忙地一閃而過。
隨著人影倉促而過,一條淺色髮帶落在了他身前。
但她貌似特別趕時間,沒有注意到。
陸生塵彎腰撿起那條髮帶,出聲喊她:「同學,你的東西掉了。」
朝前奔跑的身影匆匆停下,接著女生很快地轉過身來。
不似傳統的芭蕾舞TuTu裙,女生穿著一條狀似吊鐘的綠色長裙,有很多層輕紗,隨著她轉身的動作,裙紗靈動飄逸。
她的膚色很白,整個人看起來水靈靈的,因為趕時間狂奔,雙頰微微泛起紅意,呼吸也跟著有幾分急促。
意識到掉了髮帶,女生稍稍怔了怔,下一秒,她抬步朝這邊跑來。
陸生塵好像不忍心看她再跑,長腿一邁,快走兩步到她跟前,將髮帶遞還給她。
女生伸手接過,輕聲道了聲謝。
陸生塵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忽然多嘴地說了句:「加油。」
女生一愣,過於緊張的面龐終於漾開了一抹笑意,她點點頭,說:「謝謝。」話落,她再次急匆匆地轉身,朝比賽廳跑去。
直到背影消失在眼前,陸生塵仍痴痴地盯著那個方向看。馬目在他面前打了無數個響指,也沒能將他喚回神,他忍不住搡了他一把:「看啥呢?看到哪個美女了,這麼戀戀不捨的?」
他聽到陸生塵輕笑了聲,嘴裡好似說了句:「嗯,小美女。」
馬目側目瞧他:「你說什麼?」
陸生塵看了他一眼,淡淡開口:「沒什麼。」
那是他與她的第一次碰面,倉促、匆忙又短暫,所以過了那一天,他們之間沒有一個人記住了對方。也沒有人知道,在故事真正發生前,他們曾有過非常短暫的交集。
不過沒關係,那之後不久,他們生命的軌跡便開始慢慢交匯。許多曾經的遺憾、錯過,在未來都會被一一抹去。
他們終將會重逢,然後相愛、相伴。 長路漫漫
說起來, 他們領證領得有些過於倉促,又或者說,多多少少帶著點兒意外。
剛開始二人就這個問題討論過很久, 雙方各執己見, 各有各的說法,不過沒有人提出要迅速結婚。
陸生塵說的是明年,段凌波則認為要再等等,兩人沒法達成一致意見, 這個話題便不了了之。然後二人又開始談同居的事, 這點段凌波倒是無所謂,在陸生塵提出搬去他家時,她幾乎沒多想,便同意了。
誰知,整個2018年會過得那般忙碌,特別是到了年底, 出不完的差、見不完的人, 忙得昏天黑地,讓兩個本該甜甜蜜蜜生活在一起的人, 時常分隔兩地。
段凌波在朔城, 陪同葡萄牙客戶在某個家具廠參觀,陸生塵則飛到了海南, 跟當地某家旅行社談合作。合同金額龐大,所以隨行人員較多,談了好多天, 才談下一個讓雙方都滿意的答案。
等到陸生塵在一堆合同上籤下自己的大名, 時間已至傍晚,他拿起手機看了眼, 發覺距離他們分開已經過去五天。而段凌波最近好像也忙得無暇分身,幾天來給他發的消息一隻手都數得過來,陸生塵忍不住擰了擰眉。
江洋喊了他一聲,問他一會兒去不去海邊走走,反正來都來了,不逛白不逛。
陸生塵望了眼窗外灰藍色的大海,這一天的天氣說不上有多好,天空灰濛濛的,海浪翻滾,這種天說什麼也不適合在外頭行走。他很果斷地表示拒絕:「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