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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11:23:02 作者: 斑筠
但是沈梓溪答得特別隨意:「就那樣吧,反正最近挺安分的,沒做什麼令我傷心的事,挺好的。」
這樣就算好嗎?
段凌波看著她,目光里摻雜著複雜的感情,直把沈梓溪給看得頭皮發麻,她匆忙撇開視線,重新拿起手機:「我剛剛在研究星座,據說挺準的,我看倒是一點兒都不准。我是獅子座,林景是天秤座,網上竟然說我倆一點兒都不合適,我還真就不信這個邪了。凌波,你是啥星座的啊?要不我幫忙瞧瞧?」
段凌波自是不信這些的,隨口說:「巨蟹座。」
沈梓溪一邊在界面輸入巨蟹座,一邊問她:「有沒有什麼感興趣的星座,我幫你查查?」
當然有,可段凌波不好意思說。猶疑兩秒,她小聲問道:「我是夏天生的,那就……看看春天好了,春天有什麼星座啊?」
這話七拐八繞的,得虧沈梓溪是個粗線條,發現不了。
她閉眼思考了一小會兒:「雙魚、白羊、金牛、雙子吧,你想了解哪個?」
「嗯……就白羊吧。」
沈梓溪手指飛快地敲擊了幾下屏幕,按下回車鍵。
結果很快顯示出來,她一邊看,一邊照著屏幕上的戀愛建議念出來:「白羊比較外向,巨蟹卻偏內向。這倆要是在一起,會比較辛苦。因為巨蟹座的人比較敏感多思,遇到事情的第一反應就是逃跑,和無所畏懼的白羊座截然相反。白羊座的人在個性、主導性方面意識都很強,巨蟹座就比較被動。如果巨蟹座想要抓住白羊座這顆起伏不定的心,就容易患得患失,變得焦慮、緊張。」
段凌波靜靜地聽著,默默消化沈梓溪的一番話,桌子底下的手指收緊,好半天沒吱聲。
沈梓溪顯然沒注意,自顧自地繼續往下說:「比我稍稍好一些,不過也不怎麼合適,適配度才50%。不行,我得給你找找和你般配的星座,看看都有哪些。」
「這上面說,雙魚座跟你是絕配誒,我還從來沒有見過適配度這麼高的,100%。不過網上說,雙魚和白羊是天敵,白羊像火,雙魚似水,水火不相容。」
段凌波微微點了點頭,開口:「星座這東西沒有任何科學依據,也忽略了同類型下的個體差異性。圖個樂呵就行了,也別太信它。」
不過話是這麼說,情緒到底是受了些許影響。
段凌波起身去衛生間洗漱,洗完出來,情緒又好似被水給衝散了,來得快,去得也快。
沈梓溪還在意猶未盡地搗鼓她的星座運勢,見她出來,頭也沒抬地說:「明天陪我去逛街啊。」
「嗯?」段凌波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去給我外甥買禮物。」
「好。」
周六上午,二人起得都很早,天氣也出奇得好。晴空萬里、風也溫柔,吹得人心情美好。
段凌波在宿舍聽了小半天沈梓溪與林景的牆角,對話內容主要圍繞是否陪沈梓溪逛街,很簡單的事,但二者明顯產生了分歧。
林景想要陪沈梓溪一塊兒出門,沈梓溪不同意;他執意要陪,給出的理由卻極為牽強。
沈梓溪琢磨著不能總放段凌波鴿子,遂拒絕了他,可那邊態度似乎極為強硬,沈梓溪覺得他很奇怪,匆忙說了兩句,就掛了電話。
兩人並肩走出校園,在東門搭了一輛公交來到城南。
城南這邊樂行多,有一條街是專門賣各類樂器的。街上種滿了白楊,此刻正是抽出新葉的時節,滿眼的綠色,在枝頭亂顫,好似春風拂面。從十一月至三月消失的鳥鳴,這會兒也突然出現了,一聲、兩聲,婉轉動聽。
沈梓溪在樂行挑挑揀揀,從街頭走到街尾,幾乎將整條街的樂行都逛了個遍。奈何眼睛毒,耳朵也挑剔,挑了半天,也沒相中一把小提琴。段凌波跟在她後頭,看著她跟買衣服似的貨比三家,有一瞬間都忘了自己是幹嘛來的了。
最後,沈梓溪貌似也累了,二人到不遠處的星巴克短暫休息,她聽到沈梓溪說:「剛剛那家的音色不太好,聽起來不夠純淨,下午我們再去城北看看吧。」
段凌波點點頭,問她:「你對小提琴很了解嗎?」
「那當然,小時候被我媽逼著學了小提琴和鋼琴,就算是學藝不精,多少還是了解一些的。音準不准,樂器好賴還是能夠聽出來的。」沈梓溪解釋道,大概是聊到自己擅長的事物,一張臉生動得眉飛色舞,回頭又問她,「凌波,你會什麼樂器啊?」
段凌波誠實地搖搖頭:「我不行,我向來五音不全。」
幼時被她媽媽發現她在跟一幫男孩子玩滑板,覺得她心思野,立刻給她報了古箏班,強迫她去學了一陣古箏。沒過多久,發現她在樂器方面實在沒有造詣,一直都興致缺缺,便放棄了。轉而又讓她去學舞蹈,學芭蕾,一學就是十幾年。直到傷病與學業問題同時困擾到她,才不得不放棄。用沈梓溪的話來說,她也算是學藝不精的那一類人吧。
不像陸生塵。
段凌波呆呆地看著桌上的抹茶星冰樂,意識卻不自覺飄回了高中。
她想到16歲時初識陸生塵,就是因為一架鋼琴。一瞬間的怦然心動,成為了她往後無數個日日夜夜的念想。後來每一年的「五月花海」,她都會看到那個有著令眾生傾倒容顏的男生,獨自坐在鋼琴前。他好像擁有天生的樂感,手指隨便動動就能生成一篇優美的樂章。也是從那時候開始,段凌波想,天賦這東西是與生俱來的,不是你付出多大努力便可以在後天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