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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11:23:02 作者: 斑筠
額,沒興趣,第一次滑滑板的人就能當上社長,可見這個社團必完。段凌波在內心輕笑,見陸生塵又指了指自己:「我叫陸生塵,生命的生,塵土的塵。」
一旁的馬目立即插話道:「就是生命終究會歸於塵土的意思。」被陸生塵一掌拍下。
她笑了:「我知道你,以前在明懷就知道,你太有名了。」無論是在平時測試還是校文藝匯演、體育運動上都出類拔萃的人,想要不出名、不給人留下深刻印象也挺難的。
「是嗎?還好吧。」說著又補充道,「我也知道你的。」
她明知這是老同學之間寒暄的客套話,照正常禮數,順著他的意思下去就得了,此刻卻偏偏不想放過他。她學著他的語氣:「是嗎?那我叫什麼啊?」
其實問出口,她就後悔了。
段凌波,你在做什麼啊?自討尷尬嗎?
可惜為時已晚。
陸生塵被問得一愣,微微瞭起眼皮,睜開他那雙深邃而又涼薄的眸子望向她,過而漫不經心地扯了扯嘴角:「抱歉,我一時間想不起來了。」
什麼叫一時間想不起來啊,你從未記得,又從哪裡想起呢?
段凌波斂了斂眉,有一剎那的難過,不過她很快收拾好情緒,也不再為難他:「我叫段凌波,段譽的段,《洛神賦》裡頭『凌波微步,羅襪生塵』的凌波。」這是她能聯想到,唯一能將他和自己關聯在一起的介紹方式了,也不知是何居心,興許是居心叵測吧。
「頗有武俠風範啊。」他嘆道。
段凌波咧了咧嘴。
到這便聊不下去了,稍有涵養的,都該禮貌作別。
她在心裡掂量該如何結束這般無關痛癢的話題,有女生在身後喊她:「段凌波?嘿,你在這呢。」
段凌波扭頭望過去。
女生朝這邊走來,是隔壁寢的同學田李:「沈梓溪打你電話好半天沒人接,想問你上課順不順利來著。」
「順利的。」她回答道,不敢注視身側男生的目光,當然也沒注意到其他人的神色。
「她還說,公共選修課幫她把桌球改為舞蹈,她不想打球了。至於網密碼,她說你知道的。」女生看她肩上背著的包,略沉的樣子,「回宿舍嗎?一塊兒吧。」
段凌波點點頭,瞥見陸生塵他倆也開始往男生宿舍樓的方向走,一路收到不少女生側目。她淡淡地笑了笑,將手揣進口袋裡,胳膊上仿佛還殘留著他的溫度。不知有意還是無意,她聽見身後的馬目說:「老塵,你選修課選了啥?」下意識地張大了耳朵。
「桌球啊,那老師不會掛人。」
「啊?你動作怎麼這麼快?我報桌球的時候人早就滿了,害我只能去學國標舞了。」
「好好跳吧,爭取開個舞蹈社!」
「你你你!」馬目氣得話都說不利索了。
「對了,」田李想到什麼,搗了搗她的胳膊,見她偏頭,抬手往身後離去的背影指了指,「你和經管學院院草認識?」
段凌波沒有扭頭往回看,也知道田李指的是誰。
認識嗎?喜歡了近四年,在日記本里反反覆覆描繪過無數次的人,怎麼都該說是認識的吧。可是到了朔城,直到大二下學期她才重新遇見他,更何況,他根本不知道她的名字,這又算是哪門子的認識呢?
段凌波想了想,最終說出:「不算認識吧,高中時一個學校的,他當時特有名,經常能看到他。」
本以為話題到這便結束了,誰知田李瞭然地點點頭,開始給她科普起有關陸生塵的傳說。
她和段凌波是隔壁寢的鄰居,時常會過來竄寢。田李這人是個自來熟,又愛四處轉悠,到處打聽八卦,簡直就是A大行走的校園廣播。
「別看陸生塵長得帥,但他這人沒有心,不長情,換女友如同換衣服,賊利索。」
段凌波沒有繼續打探的欲望,只淡淡地回了一句:「是嗎?」
「你不信?我說真的。」田李說著又往身後瞄了一眼,像是害怕被人聽見一般,壓低聲音道, 「我經常跑他們系蹭課,因為聽說他們班帥哥多。就拿我親眼目睹的例子來說吧,一個禮拜蹭三回課,每回看到坐在他身邊的女生都不是同一個。說實話,他這人是真浪。」
段凌波的心隨著她說出口的話一緊,她裝作什麼都沒聽到,眨了眨眼,讓自己慢慢恢復平靜,說不出話來。
田李接著往下說:「不過誰讓他有浪的資本呢。身高186,人又長得帥,跟個電影明星似的,大概父母長相都很優越吧,才能中和出這樣的基因。聽說他家境也很好,外公那邊是當官的,媽媽是畫家,爸爸做房地產相關生意。有錢又有背景,簡直就是天之驕子。是個女生都會喜歡他這樣的。」
仿佛料到田李接下來會問出什麼,害怕被戳中心事,段凌波趕在她發問之前先將她一軍:「怎麼,你也喜歡他嗎?」
聽到這話,田李怔了一瞬,接著十分爽朗地笑出聲,笑完又堅定地否認:「我可不喜歡,喜歡他這樣的人是註定要吃苦頭的。」
段凌波配合地點點頭,是啊,喜歡他這樣的人,可不得吃苦頭嘛。
喜歡他就像登山,不停地往上爬,又不斷地跌倒,經歷反反覆覆的挫敗,無休止的折磨。因為暗戀是你一個人的事,所以你得心甘情願地承受他所帶來的傷害,義無反顧地堅持下去。他就是這樣的人,他不會改變,而你喜歡他,好像也不會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