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頁

    這個時候沈禪才顫抖著聲音說：「有心跳了，有呼吸了，謝謝你、謝謝你！」

    「請密切關注病人的病情，救護車快到了，我這邊為了方便聯繫，就先掛斷電話了。」

    「好，好。謝謝，謝謝。」沈禪這才放下手機，很沒形象地直接坐在地板上，就連趙姨在一旁也整個人都快虛脫了。

    他們兩個人是輪換著做急救的，把人救回來，也累的夠嗆。

    他一看時間，原來才過了不到十分鐘，急救太緊迫，他還以為已經超過半個小時了。

    「這突然間怎麼暈倒了呢？」趙姨很後怕地問。

    沈禪搖頭，視線一直鎖定在時雯的身上，密切關注她的情況，就怕她還會再出現緊急情況。

    要來接伊月澄的民警也還沒有到，伊月澄大概是自己一個人在樓下等了太久，沒等到人下來，於是就自作主張跑了上來。

    一來到書房門邊，她就看到趟在地板上的時雯，也看到沈禪緊緊握著時雯的手，一直盯著她，全然沒有注意到門外多了一個人。

    還是趙姨最先發現伊月澄，有些不太客氣地問著：「伊小姐，你不在樓下等著，上來做什麼？」

    「……我想看看發生了什麼。」伊月澄望著時雯，「時雯怎麼了啊？怎麼就那麼躺在地上呢？」

    說實話，伊月澄這話問的還算禮貌，但沈禪現在最不想見到的人就是她，所以他直接就是一聲怒吼：「滾！馬上給我滾！」

    連跟這個人呼吸同一空間的空氣，他都已經感到煩躁，已經無法忍耐。

    伊月澄莫名奇妙被吼，卻沒有馬上離開，還要往前走幾步，「幹嘛了嘛……為什麼突然對人家又這麼凶？就因為時雯暈過去了，而我還清醒著嗎？我也是想關心一下她呀。她暈倒跟我又沒關係不是嗎？」

    趙姨是有些看不下去了，這個伊小姐怎麼好像看不懂臉色也聽不懂別人的語氣？

    「好啦，伊小姐，我帶你先下去吧。」趙姨上前挽著伊月澄的手，半強硬地把伊月澄帶出了書房。

    趙姨剛把人帶下樓，警車和救護車都到了。

    伊月澄有些驚訝，「時雯的情況這麼嚴重的嗎？都叫救護車了？」

    趙姨跟醫護人員說明時雯的所在，接著就帶伊月澄去見民警，從警車上下來的幾位民警同志都挺高大的，看起來有些凶的樣子。

    伊月澄縮了縮，有些害怕，她很是為難地看向趙姨，「……我能在這裡等一下沈禪下來嗎？」

    趙姨攤手，「你要是現在還不想走，我也沒有辦法強迫你啊。」

    民警同志邊開始詢問伊月澄一些問題，伊月澄巴巴地說：「我、想跟那個幫助了我的人再道一聲謝，可以稍微等一下嗎？」

    民警同志執法很人性化，這點小要求自然沒有拒絕。

    醫護人員動作很快，他們這邊剛說完，就已經抬著擔架把時雯抬下來了，急匆匆地趕上救護車。

    原來這家人家裡有病人要照顧，難怪無法照料這個離家出走的女生。民警同志一看情況就想到了這點。

    沈禪也跟在救護人員的身後，趕著上救護車，爭分奪秒。

    可就在這要緊的時刻，伊月澄還喊住了他，「沈禪，我、我想和你說幾句話，可以嗎？」

    「我拒絕。」沈禪連頭都沒回，滿心就只希望時雯能夠沒事。

    「我有點害怕，你，你不能陪我一起去派出所嗎？時雯那邊，讓趙姨去不是更合適嗎？」伊月澄即使被拒絕，卻還是把自己的話說了出來。

    沈禪這次是直接氣地回頭剜了她一眼，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你做夢！」

    隨後他很是抱歉地跟醫護人員說：「真的很抱歉，快開車吧。我是病人家屬。」

    救護車飛快駛出去，伊月澄失落地垂著頭……她的要求很過分嗎？她是真的很害怕啊。

    時雯那邊不都已經有醫生在救助了嗎？那情況已經不那麼緊急了啊。

    伊月澄覺得自己的請求還是很合理的，她還是想不明白，為什麼沈禪不能像之前那樣，溫柔地對待自己呢？

    趙姨看這個女生站在那裡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又擔心她會再去找沈先生，便想著陪她一起過去。

    「伊小姐，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就讓我陪你一起過去吧，我可以陪你到你的家人來接你。」

    趙姨其實是覺得她們都是女性，按道理，這個女生如果有她這個阿姨陪著，應該也能更安心。

    然而伊月澄想都沒想，就拒絕了，她很堅定地說：「不要。」

    「你都已經上年紀了，有你在和沒你在，都沒什麼區別。還是不麻煩你了。」伊月澄是這麼說的。

    「額……那好吧。」趙姨啞然，這話聽起來好像是在替她著想，可怎麼更像是在嫌棄她年紀大？

    好心還被嫌棄，趙姨也無話可說了。

    趙姨再想想剛才這個女生明知道小雯對蝦和蛋過敏，還一直勸小雯吃的行為……好吧，理解了。

    其實蝦和蛋都還是現買讓人送過來的，因為小雯對這兩樣東西過敏，家裡不會有庫存，沈禪對這兩樣也不熱衷，為了防止出現意外，就直接把兩樣都在家庭食譜上剔除了。

    沈禪都已經跟著去醫院了，伊月澄覺得在這裡也沒意思，民警同志催了，她就乖乖聽話上了車。

    趙姨也是看著警車開走後，長長呼出一口氣，可算是把這尊大佛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