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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11:20:34 作者: 閲後即焚
「你知道我在頂樓被她們逼到絕路時放下最後自尊打給你的那通求救電話被蔣藍煙掛掉,被你叫滾的時候,我是怎樣的心情?我想把自己的眼珠子挖出來,看看是什麼樣的眼睛能瞎到如此地步,有眼無珠為了這麼一個冷血無情的惹上這麼一群人,我活該!」
「電話?我沒接到你什麼電話……」荊郁滿臉驚愕,眼眸抖動不信,看她嗤笑,他真只能顫著聲音向她保證,可是這種解釋又有什麼意義呢?
「你又知道牢里的那三個月我是怎麼過的麼?堂堂荊家大公子,荊泰執行總裁,要風得風,這次這麼大的坑都沒栽進去,想必手段了得,這點事肯定早就查得一清二楚了吧?」
他是查了,但是有一些到現在都不敢看。
江笙抬起左手笑得有些鬼魅悽厲,「這裡,你看,現在看不出什麼了吧?我曾經啊,那樣的恨都沒能支撐著我熬過那段非人的煉獄日子,我趁著吃飯的時候藏起一根勺子,半夜的時候趁著別人不注意,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掰開了一個豁口,用它一點一點割啊割……」
「別說了!英英,我求求你別說了……」荊郁滿眼嗜血的紅,踉蹌著抱住身形搖晃的江笙。
江笙語調平靜地可怕,如果不是已經站不住搖搖欲墜的身子出賣了她,任誰都以為她在講一個毫不相干人的故事。
「你不知道,有多疼啊,鈍刀割肉每一下都讓我生不如死想停下來,可是那時候死的決心居然讓我硬生生地忍住了,甚至一聲都沒有叫出來,血就那麼熱乎乎的從這裡流出來,我以為終於可以解脫了,誰知道老天連死都不讓,又讓我活了過來。」
江笙感受到左肩濕熱一片,這還是頭一次見荊郁哭呢 ,可是他的淚又怎麼能跟她流的血比?
「後來也不知道那些人忌憚什麼,居然把陶晏叫來演一齣戲將我放了出來,結果陶晏也沒落什麼好,他鬧個家破人亡痴傻這麼多年,我呢?面目全非前途盡毀家都不敢回,荊郁,你說誰又給我機會了?」
「我錯了,英英,我錯了……求求你,求求……」荊郁聲音嘶啞除了這句不知道還能再說什麼。
「所以,你有什麼資格看不起陶晏?你又憑什麼一而再再而三害他!?」
害他?荊郁拉開江笙,她眼中的憎惡和恨刺穿了他,將他本就荒涼的心扎得千瘡百孔,他抖動著眼眸不敢去看她,「沒有,英英,我沒有害他,除了一開始將他藏著不想讓你們見面,我沒有再對他做什麼,我怕你會怪我,我不敢,你信我。」
信他?呵!她說過這輩子再也不會信任何人。
江笙推開他,顫顫摸著沙發扶手坐下,一口氣將那段生痂的她最不願回憶的往事又血淋淋地揭開說給別人聽,好像又經歷一遍那段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她有時候也佩服自己,都這樣可居然還沒瘋。
「在我這你也得不了什麼好,你走吧。」這句話有氣無力。
聽她自揭傷疤,荊郁又能好的了哪去,仿佛跟她經歷了一遍渾身都是膽顫的寒。
「欠你的我會一樣一樣還你。」
門咔噠關上,江笙看向那盆葉子沒剩幾片的綠蘿,嗤笑著:「還?拿什麼來還。」
接下來兩天都沒有見到荊郁,直到有檢察院和警方上門,江笙才知道荊郁不僅將安保撤掉甚至他自己也消失不見了,這算什麼?畏罪潛逃?他是瘋了麼?
因為她是最後見過荊郁的人,所以成為警方的突破口,這幾天她的住處布滿了人。
兩人算來已經撕破了臉,荊郁應該是恨她的吧?怎麼可能再聯繫她呢?
後來她才知道,荊淮南打通了上下,不管荊郁最終能不能定罪,只要一審能判他,就叫他有來無回,所以他們全力壓注一審。
第五天,在所有人的目光中江笙終於等來了一組陌生的電話。
江笙看著一群圍著她打著手勢穿著制服的執法人員,她不知道為何突然不想接聽這個電話。
電話接起那頭是轟隆隆的聲音,有些像機場,不過怎麼可能?他現在的身份跟潛逃犯無異怎麼可能還能出境?
「你好,哪位?」
對方一直不說話,江笙也不想說想就這麼掛了,可是警察一直給她打手勢。
她嘆了口氣:「荊郁?」
「是你麼?」
江笙看著提字板讓她拖延時間。
沉默良久對方終於開了口。
「席英,你,有沒有喜歡過我?曾經也好現在也罷……」
「哪怕一點點。」
就算是隔著電話兩頭,她都能聽出他的希冀與不安,宛如仰視懸在頭頂那最後一株稻草的駱駝,可是他知道的啊,他們不是將話講得明明白白了麼,為什麼到這個時候了他還要糾結這些?
「我如今這副境況應該算是拜你所賜吧,難道事到如今一個答案都不想給我麼?」
江笙看著檢察院和警方的人一直反覆地在給她打著手勢,是要她拖下去爭取時間,可是她實在是半句話都不想與他多說,只想趕緊結束這個電話,根本沒心思想著怎麼回他。
她不耐煩地敷衍道:「也許有吧。」
要不是沒有聽到嘟嘟聲,她都以為電話已經掛斷了。
「這也是騙我的吧,呵呵呵。」
一陣寒涼刺骨的冷笑過後是心死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