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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11:20:34 作者: 閲後即焚
喉嚨酸堵,眼睛澀地發疼。
「喜歡麼?」
江笙收手握拳,因為太過用力,雙拳連著手臂控制不住的顫抖起來。
荊郁上前想握住她抖動不安的拳頭,被江笙一把甩開,「別碰我!」
江笙眼中毫不加掩飾的厭惡鄙夷和滾滾的恨意刺得荊郁眼尾泛紅。
「你什麼意思?!」質問的聲音都隱隱含著顫音。
荊郁低下頭,薄唇緊抿,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再睜開時那股悲傷難過已強行被他壓在眼底。
他吞了吞喉結,澀然道:「這裡的一切都是我按照某人的喜好親自置辦的,大到格局設計,小到一草一木一針一線,做不好了就推到重來,一次又一次,本來年後不久就能送給她的,卻硬生生被拖到了七月才完工,曾經幻想著可以與她在這裡開啟人生新一段的美好生活,可惜的是世上總有那麼多事與願違。」
江笙靜靜地聽著他的訴衷腸,只覺得諷刺,仰了仰頭,逼著自己穩住情緒,「那你現在什麼意思?」
荊郁本想趁著個機會將一切挑明,他受不了她一次次的冷嘲,受不了她滿不在乎譏諷他與別人的各色新聞,更受不了只有他一個煎熬在這痛苦悔恨中,
可是那一聲毫不掩飾的厭惡怒吼,她眼中深切的厭恨和警惕硬生生讓他將到嘴的話憋了回去。
他不敢,不敢拿這得來不易的機會去賭,不敢再有一絲一毫的僥倖奢望。
他賭不起更輸不起。
如果她能一直在他身邊,記不記得知不知道又有什麼關係呢?差一點就被他搞砸了,就差一點!
「這裡也許再也等不來它的主人,空著也是空著,你要是喜歡就送你了。」
「哈哈哈哈哈……」江笙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她試著抹了抹眼角的水漬,「荊總真是好大方好,拿著前任的東西就這麼送我,我是不是該寵若驚呢?」
笑意散去,江笙轉過身向門外走去,「不過,這麼好的東西,我實在無福消受,如果荊總實在覺得困擾,你應該找的是今天的經紀。」
「你就一點都不喜歡這裡嗎?」荊郁對著已經走出房門的江笙大聲質問。
江笙站至電梯前,沒回頭,只是冷冷地回道:「喜歡?怕是擁有這麼糟糕品味的那個人也是滿腦子愚蠢和天真的白目,我這樣現實的人不敢也不想染指,怕腦子被薰染出一堆的毛病,哪一天摔得粉身碎骨還被人罵一句活該!」
第92章
江笙那句話迴蕩在荊郁耳中久久不能消散, 整個晚上腦子裡反覆著的都是今天她激動憤怒厭恨他的畫面,她是恨他的,哪怕最近的小心相處也沒能挽回她一絲一毫的改觀。
甚至在她心裡多年前那個她已經被她自己全權否決, 她後悔了, 甚至嗤之以鼻。
荊郁躺在床上第一次感到走投無路的無望,她不眷戀過去也不想再跟他有未來。早就甩開了過去向前看。
可是留在原地永遠不能掙脫的他怎麼辦呢?
十二月走完,孫春燕的一審也結束了。
新年來到的這一天江笙回了老家,不過也只敢遠遠的看著, 奶奶家的煙筒冒著煙,聽說南南也回來了。
好想進去看看啊, 如果她跟奶奶說她根本就沒考上大學, 之前的都是騙她的,自己覺得之前長得難看去整了容, 奶奶會不會氣得不想認她?會不會滿心的失望?
天飄起了雪花,江笙藏在路口拐角看了好一會才轉身離開, 在國外那頭三年,她沒多餘的錢搭在路費上,僅有的那點不是要用在陶晏巨大的看診開銷上就是要租房生存,能寄回家的那點也是硬省出的唯一的一點余錢。
後來情況好了,可也回不去了。
江笙摸了摸自己凍得冰涼的臉, 順著眉骨摸到眉心, 緩緩向下, 失神地摩挲著, 還有哪一處像她?
叫她怎麼能不恨呢。
那年她剛出獄,本打算來年再考, 雖然經過那麼一遭身體垮了,但是心卻更硬了, 那股濃烈到哪怕幾經輪迴轉世都磨滅不掉的刻骨仇恨逼得她不得不重新站起來。
她當時能想到的唯一出路還是高考,後來,他們連這個路都要斬絕!
她記得他們一行人被逼著離開南城那天正下著暴雨,因王女士的關係,江笙沒跟陶晏他們一起走。
後來聽警方給出的調查結果是他們的車子要上高速的時候,從後方突然橫插過來一輛貨車,直接將他們的車撞了個側翻,陶晏跟他媽並排坐在后座,因為王女士的位置在左側直接受力點,所以她傷得最重。
而陶晏撞壞了腦子。
而她呢?江笙抬起頭望向已經被白雪遮得嚴嚴實實的貓耳山,心都是涼的。
她得到消息匆忙趕往醫院的時候路上被人潑了東西,那時候的臉和身上烈火灼燒疼得她撕心裂肺,恨不得將整張臉扒下來。
後來三人在醫院住了不到七天時間就被醫院告知他們的病情本院無法再提供治療要他們轉院,可是兩個昏迷住在ICU一個重度燒傷卻沒有一家肯接收,最初收治他們的醫院也硬是將他們趕了出來。
陶家動用關係找人協商了專機飛回春城,最終這也成了別人拉陶父下馬的由頭。
如今想來倒不知道誰欠誰較多,孫春燕因為對陶晏變態的求而不得而記恨她,攛掇著別人設計她,最後陶晏為了救她來到南城也折在了南城,甚至拉上了他的媽媽,不知道他醒來會不會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