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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11:20:34 作者: 閲後即焚
可是她不知道也正是因為自己密會王儉的事被人知曉,才成為她送了半條命的另一誘因。
一個人生病住院的時候就特別想家,想奶奶給做的雞蛋餅,想奶奶做的大餛飩,奶奶要是知道自己一年進了好幾次醫院,估計肯定要給她拜拜了。
是啊,她命雖然衰,但是算命的說她十八歲有個大坎,只要過去了,以後就是大福大貴逢凶化吉遇難成祥的命格,馬噠,騙她!
又四天後,江笙可以出院了,出院那天王儉也來了,江笙客氣謝過之後,王儉解釋說新項目剛拿下來很忙,都沒太有時間來看她。
她有什麼可好看的,朋友同事拎點水果來看看就很夠意思了,更別說他倆這泛泛之交壓根沒有什麼交情的關係。
「王總這說的哪的話,您來看我又來接我這已經很夠意思了。」
王儉看她如此客氣,大概也知道她什麼意思,「上車吧。」
江笙正要上車,旁邊一輛停了很久的邁巴赫鳴了笛,兩人止住動作紛紛抬頭望去。
只見車門打開荊郁從后座下來,江笙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沉了臉,如果說她與王儉曾經是因前塵往事有些舊怨在,那她與荊郁就是新仇加舊怨,哪怕她想再寬容大度一回當見面不識的素人如今都不成了 ,她過不去心裡憋著的那道坎。
王儉幾次機緣巧合的援手讓她已經不想再計較過往,以後不能當朋友相處,也至少不會再見面心中劍拔弩張,滿懷憤恨。
可荊郁,她不知道要說什麼。
江笙冷漠的眼神讓畏縮很久終於鼓起勇氣下車的荊郁止住了腳步,左手無意識的握緊,用力,青筋迸現後又鬆開,反覆幾次他邁動腳步緩緩向好久不見的眼前人靠近。
「我們走吧。」江笙向剛要上前打招呼的王儉說道。說完又反應過來,他跟荊郁應該還沒徹底鬧翻吧?人家還有自己的交際,她可不想摻和,「或者……如果你要敘舊,我就不耽誤你了,我打車也是一樣的。」
「沒事。」王儉又轉向荊郁,笑著說道:「阿郁來探人麼?我下午還有急事,我就先走了,改天喝酒。」
荊郁好像才發現王儉般,緩緩將視線對準他,臉上的無措驚慌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則是沉鬱、陰狠和不加掩飾的滔天恨意。
第81章
江笙和王儉都察覺到了荊郁神色不善, 甚至周遭的空氣似乎都開始凝結,因荊郁的氣勢太過駭人,江笙也不禁被迫停下了上車的動作, 三方僵持, 最終還是荊郁斂下眉目,長吸一口氣,緩著聲叫江笙過來。
她為什麼要過去?憑什麼要過去!
見她默然看向自己」,荊郁的心像被人用尖刀狠狠戳了一下, 他努力放輕語調,是少有的輕柔溫和:「江笙, 我有話想跟你說。」
你有話說, 我就一定要聽?
江笙冷笑一聲二話不說就打開副駕鑽了進去,王儉也見機跟荊郁打了最後一聲招呼趕緊駕車離開。
車子遠去, 荊郁站在原地動也不動,良久才低沉地說道:「查她要去哪裡。」
「是。」
汪奪看著落寞轉身的荊總, 總覺得他的背影透著一股莫名的孤寂和蒼涼,一時間他心裡還不太適應,荊總這是怎麼了?
自打那天在飛往北美的航班上突然改變主意返程,到剛落地連航線申請都等不及直接買了最近的航班直飛白頭山,下了飛機才知道人被拉去了春城, 又披星戴月趕到春城。
可是人來了卻沒見他去, 頗有點近鄉情怯的意思, 那天好不容易去了, 他在外頭守著,不到一會的功夫便看荊總從病房踉蹌出來, 那神情怎麼說呢,好像被什麼刺到了, 滿眼的無措。
後來的每天便只敢呆在離醫院最近的酒店裡聯繫江助的主治醫生悄悄打聽著她的病情和恢復情況,每次掛完電話都會安靜地坐很久。
又讓司旗去調查江助近幾年的所有信息,當兩天後司旗將查到的信息交到荊總手上時,荊總愣是把自己關了三天,滴水未進,直至今天得知江助要出院才從房間出來,看到荊總出來的那一刻,他一時驚得嘴裡的話都忘了,什麼時候見過這樣的荊總,穿著三天前的衣服,換都沒換,領口微松,頭髮散亂,扯開的領帶就那麼掛著,嘴邊青碴幾天沒刮,整個人從上到下從裡到外是掩飾不住的憔悴,周身充斥著一股莫名的無力感,好像有什麼看不見的東西在某個角落坍塌了。
來之前,他看到荊總在房間捯飭了很久,確認無誤,又返回鏡前照了照,出門還不忘問他自己有什麼不妥。
哪有什麼不妥,荊總相貌絕佳,儀表非凡,氣質出眾,與生俱來的矜貴哪怕是他這種同樣出生優渥的人都望塵莫及的,就算站在那裡一句話不說就足夠讓所有人側目。
不然怎麼會不論荊總如何無情作踐嗤之以鼻,卻還能引得那些個男女惦念不忘,前不久荊總母親宋董身邊養的那個還曾偷偷跑到瑞士找過荊總,可惜荊總早都不記得是哪個了。
荊總就是這樣一個冷漠無情的人,對於不在乎的事和人記性出奇的不好。
所以當他看到荊總不為人知的另一面時,他腦中只有三個字:不應該。
晚間,荊郁站在落地窗前望著窗外的燈火,眼神渙散,這幾天太多太多的信息湧入腦子,四天過去了,他還是無法消化,更無法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