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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11:20:34 作者: 閲後即焚
鬼使神差地,他捏起一個果子,在她期待的目光中放進嘴裡,宛如那年雪夜。
這雙亮閃閃的眼眸仿佛也藏滿了那夜撒在白雪上月光,亮閃閃的,仿若如水的清輝幻化來的晶瑩星子。
滿眼的期待中藏著的那一抹熟悉的狡黠,讓他一時深陷回憶不能自拔。
咀嚼,品味,咽下。
江笙看他面無表情地細細品味,好像真的在吃什麼絕世美味,她皺眉不解,真的那麼好吃?她之前嘗過,比檸檬酸,比苦瓜澀,那味道……好奇心驅使她拿起一顆,又看了一眼表情正常好像沉迷其中的荊郁,試探著放進嘴裡。
「嘔~」江笙被這一口澀地閉眼扭曲起來,酸地手爪無處安放。
荊郁嘴角無意識地翹了起來,看著她扭曲的表情越翹越高。
當年就被她擺了一道,相同的套路還想再來一次?自食惡果了吧。
腦中突然有什麼東西划過,再來一次?荊郁呼地站了起來,面容驟降,冷冷地俯視著醜態百出的蠢貨。
當他是什麼?跟她一樣滿心算計的無腦蠢貨?她這麼心機地模仿靠近,到底是受了誰的意?!這些又是誰告訴她的?!
江笙吐了嘴裡的果碴,愣是嚼了好幾個甜棗才緩過勁兒。再抬眼便看到面罩寒霜的荊郁陰沉地看向她。
呵呵,不至於吧,被她耍了一道算是扯平了之前他想一個人走不帶她的惡劣心思,她覺得這都算小懲大誡了,便宜他了,不過人在低處不得不能屈能伸。
江笙悻悻地蹭回自己鋪墊好的小地鋪不去看他。
可此時荊郁的心底卻醞釀著一場風暴,澎湃的憤怒無處發泄。
有些事他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予理會,可是一次又一次,總有那麼一些不知死活的人專挑他的底線神經試探,那就休怪他無情了。
江笙心裡嘀嘀咕咕害怕,這荊郁不會真的要把她怎麼地吧?正側歪著,被蚊子嗡嗡煩的不行,身上呼地一聲蓋上了一件長衣,她起身抓起一看,是荊郁穿著的那件,她不明白荊郁怎麼有了慈悲心了?她瞅了又瞅,還是決定什麼也不問,手腳麻利地套上生怕他反悔,之後還不忘假吼吼地說了聲謝謝。
良久,月上中稍的時候,荊郁開了口,「我最後再問你一遍,是誰授意你的。」
什麼?什麼授意?受益什麼?他又再發什麼瘋?
江笙不想跟他掰扯,說了八百遍了,也沒見他信,權當沒聽見。開始閉眼醞釀睡意,昨天本就一夜沒睡好白天又折騰了一天,此時得了防蚊蟲的衣服,比昨天強多了今天入睡得很快。
荊郁看著裝死的背影,輕笑一聲,再也無話。
次日再次醒來,江笙發現身邊早就沒了人影,火堆也早就滅了,沒有青煙冒試探一下灰燼也涼透透的,看來是熄了多時了,她慌張地站起身,大聲叫著荊郁的名字,沒有回應,快速奔走一圈,再叫還是沒有回應,四處墊著腳瞭望了一圈,又不死心地爬上樹,叢林密布遮遮掩掩,視野受阻根本看不到多遠。
荊郁這狗是真把她撇在這了?為什麼?不至於啊,兩人沒有深仇大恨,這人雖然陰晴不定可細究起來不是真的計較的人,應該說很多事都懶得計較,那為什麼要這麼做?
她活不活著,回不回去又礙不著他,為什麼?!他為什麼惡劣到這種地步?
江笙心慌起來,昨天本來還能摸到河流,可因為一頓瘋跑現在什麼能識別的標識都沒了,她站在樹杈上抻著脖子看了看太陽升起的方向,白頭山好像是在南。
上北下南左西右東,她迅速下樹,拎起昨晚沒吃完的小葉包就趕忙抓緊時間趕路。
十天後,七里河項目早在荊郁失蹤的那兩天就已經塵埃落定,此時荊郁一行人等正乘坐從港市飛往北美的航班。
荊郁剛從就職晚宴上下來,沒有在港市多做停留就直飛北美,緊密的行程加上最近越演越烈的惱人夢魘,最近感覺甚為疲乏心累。
汪奪看著輕揉眉心的荊郁,知道最近一個月他們荊總忙得不可開交,可有些事還是需要他親自定奪拍板,猶豫片刻汪奪還是問出了口:「荊總,江助的離職申請半個月前就應該到期批覆,之前協議上的薪資和股份剩的最後一部分該打入她的名下了,可是現在聯繫不上她人,股份交割是有時限的,現在要怎麼處理?」
荊郁眉眼微闔,淡淡道:「超時就算她違約。」無情的不留一分餘地。
呃,汪奪糾結了一番繼續道:「千禧的王總得到消息就帶人進了山尋找,我們作為僱傭方真的不用表個態麼?」做做樣子也好過真出了事被有些人利用,不好的輿論對荊泰的股價影響也不好,可是當天荊總出來時就放話只有他一人,其他人當然也沒有那個多餘的閒心思去管一個小助理。
「呵,王儉到是對別人的間諜內奸很感興趣。」
汪奪有些不解,為什麼荊總一口咬定江助就是內奸,而且對她印象頗為不好,可是據他了解,江助沒有做任何損害公司的事,真是商業間諜,那也做的太失敗了。
況且自從了解到江助的經歷過往,他還挺觸動的。小小年紀就能在人生地不熟的國外一邊打工供養傻子哥哥給傻子哥哥治病,一邊旁聽學習抓住一切機會進步,從不放棄,韌勁十足,像她這種在那樣惡劣的逆境中還能堅守本心,比其他想走捷徑歪路最終卻墮落的人可以說沒有可比性,那種毅力和決心讓他佩服動容,換做是他或者是其他人,可能沒幾個會做的比她好,年紀輕輕經歷那麼多坎坷荊棘終於苦盡甘來,如今混到這個位置實屬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