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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11:20:34 作者: 閲後即焚
    席英看著頻頻皺眉的荊郁,板著臉申斥道:「你怎麼又下床了。」

    「你管我。」

    「醫生不是讓你臥床休息麼?」

    「他管我。」

    狗脾氣依舊,看來真的只有重新投胎才能改了。

    「我不想管你,可是受罪的不是你自己麼。」席英說完就不理他,將買好的菜送進廚房開始處理。

    不知道為何,荊郁家這麼有錢連個護工都請不起,她委婉的提了一次還被他以不知恩圖報頂了回來。

    擦臉擦手,端盆洗漱,做飯做菜,餵飯餵菜都要她做。

    哎,真是比皇帝都難伺候。

    荊郁聽著不遠處的廚房叮叮噹噹,心裡也叮叮噹噹的滿起來。

    只要他一叫就有人過來,還是他不討厭的人,em……再嚴謹一點,就是他挺想看到的人,只要一喊她就會出現在眼前。

    對於這種狀態他很滿意。

    一會要喝水,一會要吃水果,席英忙的不可開交。

    荊郁現在也特別會看她的臉色,只要她稍稍變臉,每次將要達到她的怒氣值想發火時,荊郁都會嘶嘶哈哈這疼那疼的叫。

    這招特管用,百試不爽。

    當三菜一湯擺上小桌,荊郁看她也有些累了,這回很自覺的自己挪坐起身,靠在床頭,像等待餵飯的幼兒園小朋友。

    滿桌都是補血補鈣的菜和湯。

    魚骨剃了,排骨肉扒了,荊郁一口口吃著餵來的飯菜,又想一直在這住下去了。

    「你也吃。」

    他也給她夾了菜,席英一副空洞冷漠臉看他。

    「看我幹嘛?我手使不上力氣,偶爾夾一下沒事,你好意思讓我自己動手吃飯?」

    席英其實挺無語的,心裡嘟嘟囔囔可是嘴上不敢說,一勺滿滿地塞進他嘴裡,堵住了那張奮力狡辯的嘴。

    荊郁咽下一大口,又催促她一起吃,不然自己吃著沒意思。

    看著她一口,自己一口一起的吃著一頓飯,荊郁心裡開了花,他不知道自己怎麼就這麼高興,那股雀躍的源頭他都不知道從哪裡起的。

    飯後還有小甜點,看著席英端上來時滿臉的期待,荊郁捏起一塊,聞了聞,有股桂花的味道,他試著輕咬一口,甜糯之餘帶著一股濃濃的桂花香氣在唇齒間遊蕩,這是放了幾斤桂花粉啊。

    還有點粘手,他以前也吃過,都是粉粉糯糯乾爽一塊塊的,這個怎麼黏糊糊的。

    「好吃麼好吃麼?」

    面對湊上來的星星眼,荊郁反骨的話在口裡轉了一圈,最終吐出來的是,「還行。」

    見他說還行,席英好像很高興,也捏了一塊,開心的吃了來,一邊吃一邊跟他講著自己桂花糕手藝的由來。

    「我是第一個吃到的?」荊郁眼睛突然亮了起來,認真的摸樣讓席英那句「不是」也在嘴裡轉了一圈。

    「嗯。」她小聲應了句。

    得到肯定答案,荊郁又捏了一塊一口送進嘴裡,雖然齁甜又粘手,但是確實比剛才那塊美味多了。

    他吃了一塊又一塊,然後還開心的問她:「是特地做給我的?」

    「當然。」這句她回的甚是有底氣,畢竟這句話是真的。

    荊郁又撿了一塊丟在嘴裡,好像心裡灌了蜜。

    原來他還是挺愛吃甜食的。

    「下次可以放點蜂蜜。」

    「那個多貴啊。」白糖多便宜。

    荊郁木了臉,「一點蜂蜜都不捨得給我吃麼?」

    「好好好好,下次給你滾蜂蜜。」還下次呢,她就這麼點桂花,過年回去還要給奶奶做呢,買的肯定不比她自己擼的好。

    晚飯後,醫生來查房,給荊郁換繃帶時,席英在一旁圍觀,心裡咯噔一聲,滿後背青紫一片,還縱橫交錯著許多劃痕,這回他傷的真的挺重的,聽說是在湍急的河流中撞了大石,肋骨折了五根,背部被樹枝和石頭劃傷,又在水裡泡了很久,感染了,萬幸的是沒有撞到脊柱神經。

    等到醫生離開,她扶著荊郁躺下,看著他忍的辛苦,雖然沒出聲,可是粗重的喘息昭示著他忍得並不輕鬆。

    席英拿著紙巾替他擦去額頭上的汗珠,靜靜地陪他坐了好久。

    「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啊。」她望著窗邊將將探頭的月亮長嘆出聲,「值當麼。」

    命都差點搭里了,她覺得自己一輩子都不會有這個勇氣,能捨得下自己去換別人。可是有句話怎麼說來著,人沒有經歷過那個時刻是不知道自己的極限和底線在哪的,等輪到她時席英也想不出有一天會覺得拿自己換別人是那麼值得又那麼順理成章的事兒,抉擇就在一瞬間,根本就沒有猶豫甚至心甘情願,又何談糾結呢。

    儘管她的聲音很小,卻足以被昏沉還沒有睡去人捕捉。

    荊郁扭過頭看向滿心疑惑的人,自己又何嘗覺得不荒唐,可是當時就那麼做了,甚至事後也不曾後悔,這是為什麼?他也想過。

    沉默了好久,他不想再遮遮掩掩騙自己,突然就很想心中想什麼就說什麼。

    「也許是我這有你想要的,你那有我想要的。」

    荊郁這輩子想要的其實不多,但是真正能擁有的一個都沒有,他也想抓住點什麼。

    席英心若擂鼓,按照以往她裝傻充愣的性格本應該裝聽不見的,可是腦子和嘴有它自己的想法,就那麼脫口問道:「我想要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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