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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11:20:34 作者: 閲後即焚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受罪、忍受力強成了可炫耀的事, 虧她說的時候還能滿臉自信好像高人一等。
今天他打算見識見識她怎麼徒手抓魚怎麼鑽木取火。
鐘鼎樓坐落在大禾農莊的人工湖邊上,這個名字又土又洋溢著一股濃濃的漢奸氣, 季家人就不怕影響他們家的仕途?
季鶴鳴說以前不叫這個, 是他媽非要改的,他媽名字里有禾, 這個農莊又是她的陪嫁自然她想怎麼改就怎麼改。
這種規模這種地段,國外叫做莊園, 國內一些人喜歡裝低調就叫做農莊。一年到頭也許沒人來住幾次,可一年光維護費就不菲。
不算頂樓的天台一共五層,三樓是全部打通的,平時私人宴客都在一樓二樓,主人家的休閒生活都在三樓以上。
北城嘛, 螻蟻想住個像樣的洞穴可能要窮極一生, 成盒前都未必能還清。
可有一些人, 但凡稍微能上的了台面的有一些人, 天子腳下皇城邊上有那麼幾個魚塘、幾個山頭、幾座林子再正常不過。
誰家郊區要是沒幾畝地,都不配在北城這群皇親貴胄里抬頭說話, 這就是現實。
荊家的根本不在京,所以這邊除了幾套房子和幾家公司以及幾家辦事處就再無其他, 荊家也不打算在這邊布局,海派和京圈向來有壁壘,各混各的。
三樓的陳設是仿古設計的,各種黃花梨、紫檀木的太師椅八仙桌將通亮的三樓襯的暮靄沉沉的。
荊郁理解不了這種品味,荊家老宅宋家書房都是這種風格,也不知道是老年人的復古懷舊還是就是單純的為了彰顯逼格。
他沒跟其他人打招呼,而是抓了把魚食在三樓的露台池子邊餵起了魚,看到魚就想到那個呆子,這個位置剛好能看到湖邊的亭子,可惜看不到亭子裡面的人。
這池子水不深,一會讓她去湖裡給他抓去。
屋內的人跟他的年紀相差的不算大,最大也不過二十五,可一個個開口經濟閉口仕途的,一個個嫩生的綠黃瓜刷黃漆裝老油條。
倒是沒人談論學問,白瞎了這滿屋書香。
偶爾一兩句做空、狙擊、投標從裡面蹦出來,哪怕他不想聽也免不了往他耳朵里鑽。
不知道聽到什麼他突然笑了起來,有意思,就像在聽街頭巷尾的白馬褂大爺高談闊論指點世界格局一樣有意思。
還真能讓他聽出點新鮮來。
「怎麼躲這兒來了?」
季鶴鳴給他倒了杯酒,他沒接,只是捏著手裡的魚食有一下沒一下的往池子裡砸。
「清淨。」
季鶴鳴笑道:「怎麼,聽他們滿口不知天高地厚的誑悖,聽不下去?」
「每個地方的規則玩法不一樣,有什麼聽不聽得下去的。」
「在你Aaron•荊面前談論基金貨幣金融,不是關公面前耍大刀還能是什麼?」
荊郁頓了一下,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一臉坦然的季鶴鳴,不知道他怎麼知道的,不過他也不在乎。
他更沒打算故意瞞著誰,別人知不知道與他有什麼關係。
在外面像幽魂遊蕩的那五年,不找點刺激打發時間,恐怕現在站在這的就是要跳樓的荊雅南了……也許還有荊柏安,宋禹生也有可能。
想到他們排排站要跳樓的畫面,他居然隱隱有絲期待,還挺想看的。
「阿郁,龍海招標的事你知道麼?」
「我才多大哪知道這個。」荊郁滑的像條鲶魚,季鶴鳴有些不悅。
「別跟我裝蒜,我還不知道你?你想讓你哥知道你在國外這麼多年都幹了啥麼?」
荊郁哼了一聲,無所畏懼,「那你去說唄。」
「你搞對沖基金的事,你家那兩個老頭知道麼?」
「他們知不知道關我屁事?」
「你就不怕出了事他們鞭長莫及保不住你?」
荊郁像聽到什麼笑話,「你覺得我需要他們保?」當年他不過是想回來了,隨便他們怎麼折騰。
看他油鹽不進,季鶴鳴也跟無奈,荊郁這小子長這麼大能治他的人沒一個。
「我想讓你幫我伸手。」
荊郁終於來了點興致,「怎麼?你被人搞了?」
「我去年弄了一個小公司本來小打小鬧玩玩的,可被蔣家了。」
荊郁一把扔了手中的魚食,池子裡的魚群爭搶恐後的哄搶,「哈哈,你也有被算計的一天,難得,京圈的事我不摻和,你要是被他們在海市搞了我還能給你出口氣。」
「海市我找你哥就行,蔣家的產業基本都在海外,我手伸不了那麼長。」
荊郁隨便找了一把看上去還算舒坦的木質搖椅坐了上去,不知道從哪找來的魚竿在那悠閒的釣魚缸里的龍吐珠。
回國之後那邊他顯少聯繫,好久沒活動確實有點怪無聊的,要不是今年發現了比洗劫別人更有意思的事,他可能早就回去了。
「行,回頭你把信息給我。」
「敞亮!」
荊郁看時間差不多就想下去了,一會還得抓大鵝呢。
「我看你剛才讓人給你找網,你要幹嘛?」季鶴鳴覺得不太像好事兒。
揪著侍從遞來的巾帕他使勁兒擦了擦手,不咸不淡的說了句「燉大鵝。」
「你給我滾!你要敢抓我媽養的那幾隻大白天鵝,我媽得跟你拼命!」
拼唄,反正輪不到他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