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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11:20:34 作者: 閲後即焚
月光下的少年五官稜角愈見分明,想必再過幾年這張俊臉應該更勝今日吧。
席英看著這張俊俏的側臉想東想西,以後自己做了大老闆就僱傭荊郁給自己打工,當秘書當司機當保鏢當牛做馬!反正他沒文化家業也守不住,出去還得被人騙,自己看在這萍水相逢的緣分上給他口飯吃,也算是仁至義盡有情有義了!
她可真是個大好人呢!
「這大冬天的你往山上跑什麼?找死啊。」
就是脾氣不太好。
知道他現在累的氣不順,席英順毛哄著他,「摘草藥啊,你不知道我們這冬天山上會長出一種草藥吃了百病全消麼?很難得的,那天你不是病了麼,體質這麼差……」
「那是凍的!」
「好好好,凍的凍的。」
「然後我就想給你摘點補補。」
荊郁沒說話,好久才彆扭的問道:「那摘到了麼?」
「嗯,就是這個。」席英從兜里掏出幾粒暗紅的五味子遞到荊郁嘴邊。
荊郁停下腳步借著微弱的光亮打量著她捏在手裡的小顆粒。
「這什麼?」
「別名百病消,你嘗嘗,酸酸甜甜很好吃的,吃一粒病痛遠離你,吃兩粒增強免疫力,吃三粒身體倍兒有力。」
荊郁不想嘗試,架不住席英攛掇,他鬆開一隻手接過,猶豫幾番還是在她期待的目光中放到嘴裡,嚼了沒幾口那怪異的酸澀澀得他五官扭曲,剛要吐就被一隻冰冰涼涼粗糙的小手捂住了,好傢夥!他驚得一下就咽下去了。
等反應過來荊鬱氣的下意識又想將背後的人甩地上,可是席英早有準備,胳膊腿跟滕蔓似的緊緊扒著他,根本甩不下,只聽耳側有人雞賊的笑個不停。
「別別別啊,別吃了我的好東西就翻臉啊,你知道我找這一顆多難麼?就當付你今天背我的感謝費了。」
靠,生意算是被她做明白了!
「走吧走吧,再不走天該亮了。」
荊郁不明白怎麼就著了她的道。
晚上九點多,兩人可算下了山,席英不敢回奶奶家怕奶奶擔心,不管是從張蘭芳家跑去還是這個時間從外頭回去都免不了被問,而且腳也傷了,還是在木屋湊合一晚吧。
「你要住這??不行!」
孤男寡女,況且她……本來就對自己不懷好意,這要是放她在這住……
「別整天想那些有的沒的,今天不收你房錢,趕緊的,我快困死了。」
爐子燒起來屋裡也漸漸熱乎起來,沒想到這身嬌肉貴的大少爺活乾的是越來越順手了。
席英將之前自己用的被褥拿出來鋪在爐子邊的地板上,只解了外面的棉襖,就和衣而臥。
臉頰漲紅的少年杵在那裡站也不是坐也不是,這人真是不害臊!
他洗漱乾淨,解了外套,當手伸到裡衣時,他猶豫了一番最後也只脫了外套躺在木板床上和衣而臥。
外面的雪嘩嘩的下個不停,晚上爐子的火根本不能停,不然凍死個人,可就這樣席英鼻尖耳朵還是冰冰涼。
這傢伙怎麼熬過來了的,她是習慣了的,以前冬天被趕出來也是常有的事,不想給奶奶惹氣讓她擔心她就躲到這裡。
「這麼久了你爸媽怎麼還不來找你?他們放心你在外頭這麼久?再說你不用上學麼?」
「關你什麼事。」
「哎,你學習那麼爛……」
「誰學習爛?」
呵,字都認不全還不爛。
「跟你一樣,媽是後媽,爹死了。」
明顯賭氣的話。
「哈哈,那還真巧了。」
兩人各懷心事有一句沒一句的瞎聊著,什麼時候睡著的都不知道。
第二天看著跟沒事人似的站起來的席英,荊鬱黑了臉,硬說她昨天故意整他,欠的錢不打算還了。
異想天開。
哎,她就說自己皮實,睡一覺什麼都好了。
本來以為張蘭芳會被他弟的事拖住想不起來找她麻煩了,誰知道這才幾天就有精力鬧到了學校,非要學校把錢退給她,說是小孩偷家裡錢大人都不知道。
可錢都收上去了,學校怎麼會輕易退,再說了九年義務教育,怎麼可能說不讓上就不讓上,張蘭芳一看要不回來,就在校長辦公室撒潑打滾不肯走。
這下席英在學校算是出名了,任誰都知道她媽是個潑婦,竟然想讓學校退錢,不退就鬧,還知道她偷錢。
要說這些是席英可以自我忽略,可另一件事對席英來說卻是她最不想面對的也是她不可觸及的雷區,她的戶口名。
從那天起她走在哪都有人指指點點,背後叫她本名席連春,傻大春,眾人議論紛紛,都什麼年代了還有這麼土的名字。
席英看似滿不在乎當做沒聽見,可是攥著水杯快要發抖的手卻出賣了她,要說她不在乎人言,可是名字這個事是她一直都不願意面對的坎。
席建國重男輕女,因為自己不是男孩所以戶口都懶得給她上,她媽為了生男孩難產去世,她爸沒過兩月就娶了張蘭芳,自己的戶口還是人口普查實在沒辦法了,才在她六歲的時候給上了,之前名字早都起好了,可是張蘭芳非要給她改名叫席連春,說這個名字好聽旺她。
其實席英這個名字與席連春比也好不到哪去,她不喜歡,英,為智勇雙全,是席建國找人算的,希望她能帶個男孩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