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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9:32:18 作者: Uin
藤田清野咬了咬牙,「那你就在這好好認,什麼時候想起來什麼時候再出去。」
他前腳出去,後腳就進了幾個日本兵,謝遙急道:「我想起來了,當時來了兩個人,另外一個好像叫什麼羊子,青羊子,對,就是青羊子,當時我還跟六妹笑話這個名字奇怪。那個青羊子應該是那個人的手下。」
藤田清野頓住腳,回頭看她,笑著說:「五姐,沒嚇到你吧。」
謝遙被他這瘮人的笑嚇了個半死,總覺得這人隱隱有些變態。
「好好用餐,吃飽了我讓人來接你。」
……
山東,兗州,土匪,何姓。
所有信息聚集在一起,似乎真相很快就要明了。
藤田清野派前田月前往兗州,命令他挖地三尺也要查出來。
1930年底日本人端了土匪窩的事幾乎人盡皆知,土匪頭子姓何,與裴家關係要好也不是什麼秘密。前田月這一趟帶了五個人,浩浩蕩蕩地去了裴家。
九年多過去,裴家宅子已與當初判若兩樣,院內花草也無人打理,池中水也乾涸,空落一池枯葉。
當年炸礦後,裴家重操舊業,另行開礦,不到三年又做的風生水起,再次把日本人招了來,裴恪州一如當年誓死不從,堅守數年,直到前年鬼子打到兗州,強行要占礦,將裴恪州關押數日,他不堪受辱,自行了斷。裴蘭遠也於前年十二月底在濟南抵禦日軍時壯烈殉國,裴家一十二代,自此絕後。
如今只剩老太太一人,宅內空空,值錢的東西全被變賣捐給軍隊,陪著她的是照顧她五十多年的家傭,在現今這個時代,已脫離主僕,更勝姐妹。
前田月恭恭敬敬地前來拜訪,還帶了些許禮物。
裴老太端坐在大堂內,昂首挺胸,絲毫不把他們放在眼裡。
前田月寒暄了良久,裴老太嗤笑一聲,「你想幹什麼就直說吧,我這糟老婆子除了這一座宅子,就剩這快入土的身體,你要是想要這宅子,就先殺了我,從我這老太婆的屍體上踩過去。」
「不不不,老人家,在下此次前來,只是想與您打聽一個人。」前田月將照片奉上,「望老太太認一認,是否見過此人。」
裴老太抬著臉,無動於衷。
前田月將照片遞交給她身旁的家傭,「請。」
家傭看了眼裴老太,裴老太傲慢地敲了下拐杖,「拿過來吧。」
家傭將照片接過來,放到裴老太眼前,她看清照片上人的模樣,繼續高昂著下巴,「不認識,沒見過。」
「是麼?老太太要不再仔細辨認辨認?」
「我是年紀大了,可眼睛還不花!」
前田月拿回照片,「在下聽聞已故的裴少爺與山上的土匪何家相交甚密。」
裴老太冷眼看他,「那山上一千多口人,姓何的多了去了。」
「那敢問老太太,可聽過青羊子?」
「沒聽過,什麼青羊子紅羊子。」裴老太站了起來,挺直了腰杆看著這群日本人,「我累了,要去休息了,不送。」裴老太拄著拐杖往後室走去,「帶上你們的東西滾,別髒了我的地。」
前田月拿著老人沒辦法,問不出半點消息,只好離去。
等他們離開,裴老太忽然握住家傭的手,流下兩行淚,壓著聲音道:「你看到沒,小灃,小灃長這麼大了,都變樣了。」
家傭也跟著流下眼淚,「我也認出來了,這孩子比小時候更俊朗了。」
裴老太手不停地顫抖著,感慨道:「皮啊,一來就拉蘭遠出去跑,盡帶我孫子翻.牆爬樹,沒個好事。」她笑著搖了搖頭,與家傭來到祠堂,「可惜啊,一個個好好的孩子被這群畜生害了。」
「老太太,您節哀啊。」
她撫摸著裴蘭遠的牌位,將它緊抱在懷裡,聲淚俱下:「我的好孫兒啊。」
……
第97章 少當家
謝嘉興是被綁過來的。
藤田清野一見他被派去的兩個浪人推搡著,立馬呵斥,並讓趕緊為他鬆綁。
妻離子散,家破人亡,謝嘉興老了很多,六十出頭的人瞧著像七十好幾。
他甩了下袖子,桀驁不馴地看向藤田清野。
藤田清野深深鞠了一躬,「對不起,我的人無禮了,讓您路上受苦,還請包涵。」
謝嘉興自然知道他絕非平常日本人,卻也絲毫不把他放眼裡,「抬起你的狗頭,我可受不起。」
藤田清野直起身,學中國人的稱呼,「岳父大人,裡面請。」
這四個字徹底將謝嘉興激怒,「你叫我什麼?岳父大人?」他惱得脖子都暴起青筋,「少折我的壽,我們謝家的狗都不會與鬼子狼狽為奸!」
藤田清野任他罵,心裡是有些不舒服,不過看在是長輩的份上,忍下這份屈辱,「岳父,您不用激怒我,等結婚後,我還得改口叫您父親。」
謝嘉興臉色極度難看,事實上他已經猜到一二,幾個女兒死的死嫁的嫁,就剩一個被逐出家門的還不知下落,「讓我看看哪個不要臉的畜生跟你這鬼子糾纏?」
「雖然您是長輩,但請您言語放尊重,小遲是我未過門的妻子,我不想聽到別人這麼說她,尤其是您。」
「我就知道是這個傷風敗俗的東西!」謝嘉興氣得長吐口氣,「你別叫我,她早被逐出家門,與我謝家無半分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