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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9:32:23 作者: 折吱
    「姜不吃我能理解,這玩意兒估計很少有人喜歡吃它。香菜的味道,也確實不是人人都能夠接受得了。不過這蔥花都切得這麼細了,一口吃進去,根本嘗不怎麼出來吧?怎麼還往外挑 ?而且蔥花吃了對身體好,能預防感冒。還有這黑木耳,你別看黑木耳長得醜,它的營養價值很高的……」

    賀南樓放下手中的筷子。

    喬安年連忙按了按他的肩膀,「OK,我不說話,我保持安靜。你繼續吃,繼續——阿,阿嚏——」

    鼻子又有點癢,喬安年趕緊轉過頭,打了個噴嚏。

    他抽過紙巾,雙手摁在鼻子上,用力地擤鼻涕。

    起身去扔紙巾。

    只要站起來,這小腿就格外地冷一點兒。

    喬安年只好雙腿交疊著坐下,把浴巾儘可能地往下扯。實在蓋不住,只好手在小腿上搓著,讓自己稍微暖和一點。

    賀南樓:「……」

    還是冷,喬安年雙腿曲起,擱椅子上,吸了吸鼻子,「你知道——」

    喬安年才開了個口,鼻涕差點又控制不住地淌下來,他用手中的紙巾給擦了,「你知道烘乾機放哪兒了麼?我想把我換下來的濕衣服烘一下。」

    湯里有兩片蔥花沒有挑乾淨,賀南樓將那兩片蔥花挑出,「不清楚。」

    這棟複式公寓,除了喻美心跟他自己的那件兒童房,其他區域很少回去。

    喻美心跟他的房間裡,都沒有烘乾機。

    喬安年問的時候也沒抱多大希望,小糰子平時壓根不住在這裡,喻美心是個千金大小姐,衣物這些肯定有傭人或者是鐘點工負責清洗。小糰子不知道家裡的烘乾機放在哪兒可太正常了。

    …

    喬安年自己是很少生病的體質。

    所以,他實在沒法理解,原身怎麼就能淋個雨,鼻涕水就淌成這樣。

    他把紙巾攥手裡,鼻涕要是淌下來,他就擦一擦,也不敢整出太大動靜,怕影響小孩兒食慾。

    畢竟要是有人在他吃飯的時候,一個勁地在他擤鼻涕,他估計也要被噁心個夠嗆。

    喬安年把浴巾攏了攏,整個人縮成一團。

    總算是暖和了一點,好歹屁、股跟大腿那兒不會冰涼涼的一片。

    「吸溜——吸——」

    有鼻涕淌下來,喬安年都沒來得及擦,鼻涕就滴他手背上了,他只好趕緊拿紙巾擦。

    這感冒也來得太洶湧了。

    湯里沒有一片蔥花跟香菜,賀南樓夾起一片羊肉片。

    餘光賀瞥見少年像是被淋濕的雀兒,整個人縮成一團,手心裡攥著一團紙巾。時不時地拿紙巾擦一下鼻涕。因為擦得太過頻繁,鼻子被紙巾摩擦得紅紅的。可能是因為鼻塞,呼吸不暢,難受,眼底潤了層薄薄的水光,眼尾也有些發紅。頭髮跟臉上,甚至沾著紙巾的白色碎屑,是之前用紙巾擦臉跟頭髮沾上去的,滑稽又可笑。

    如果按照平時的時間點,這個點,喬安年應該是坐在寫字桌前,寫周末的作業,或者是坐在電腦前,看一些攝影的視頻,又或者,捧著薯片、可樂,盤著腿,看恐怖電影。

    無論是哪一種可能,總之,都不會被淋一身雨,弄得自己這麼狼狽。

    為什麼會來?

    到現在,賀南樓都始終沒有猜出喬安年為什麼會因為他的一條信息,就冒雨趕過來的理由。

    這個世界上,不存在無條件的付出。

    所有的付出,一定是建立在相互利用,或者互利互惠的基礎上。

    普通人生兒育女,是為了養老,子女孝順父母,是回報養育之恩。

    親戚、戀人、朋友……大都如此。

    相互利用,才是人與人之間的基礎。

    這個人……是想要從他身上得到什麼?

    …

    「哎?你吃飽了啊?這還剩下好多呢。」

    喬安年在給屁股都還沒暖和起來,餘光瞧見小糰子把筷子給放下了,喬安年趕緊把放在椅子上的雙腿給放下,急忙跟著站起身,追了上去。

    「小樓,你這是要去哪兒?」

    賀南樓繃著臉。

    喬安年說得是對的,他挑蔥花、香菜那些配料的耗時太長,羊肉鍋里的麵粉坨了,湯也變溫了,羊肉片失了味道。

    整個羊肉砂鍋嘗起來,索然無味。

    「我說賀小樓,咱們出個聲,行嗎?你這樣,顯得我一個人說單口相聲似的,咱們好歹『嗯』個一聲?」

    喬安年的肩膀,撞了一下賀南樓的肩膀。就是輕撞了一下,力道特別輕,完全沒會撞疼孩子的那一種「撞」法,

    賀南樓:「嗯。」

    喬安年給氣笑了,浴巾里的手在小孩兒背上拍了下,「你小子,故意氣我呢?」

    「烘乾機。」

    「嗯,不錯。比剛才多了兩個字。」

    賀南樓停下了腳步,喬安年也跟著止住了步子,隨口回了一句。

    等會兒,剛剛小傢伙說了什麼?

    喬安年順著小糰子的視線,看見了擺在陽台上的烘乾機以及洗衣機。

    喬安年眼睛頓時一亮。

    賀南樓沒逛遍這棟公寓,不代表他不具有常識。

    像是烘乾機這種東西,首選一定會是陽台。

    陽台也是喻美心經常待的地方,當然,不是她一個人,也不僅僅只是在月色下喝一杯紅酒。

    「可以啊!沒白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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