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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9:30:16 作者: 棠雪呀
    見問不出多的來, 女警官送亦暖出去,她邊走邊說:「這段時間需要你配合調查,希望你能有時間。」

    「嗯。」

    亦暖臉色依舊白得嚇人。

    外面風很大, 空氣里都是冷冽的氣流, 她的嘴唇冷成了紫色。

    走到擋風口,女警官停了下來, 轉身面對著她,嘆了口氣,道:「陳警官父母是被毒販害死的,他並不是針對你。」

    亦暖垂在身側的手握得死死的, 掐進手心的指甲一直沒有離開,她笑著,笑得譏諷,怒極反笑, 「所以, 您的意思是我和毒販有關他才會這麼對我?」

    毒販,毒販, 為什麼總把她和它聯繫在一起!

    她這輩子是不是註定要活在它的陰影下,被其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

    她快要失去理智。

    從不遠處快步走過來兩個穿制服的警官, 其中一個朝他們這裡瞥了一眼,隨即面色一變,走了過來。

    「嫂子!」

    是老袁。

    亦暖這邊一觸即發的「戰爭」被他破開。

    他兩步走到這邊, 大概是審訓有好的突破, 疲憊中隱有藏不住的輕鬆。

    他疑惑:「嫂子,你怎麼在這?」

    「袁隊!」

    女警官恭敬對他敬禮,隨即解釋了亦暖在這裡的原因。

    亦暖下意識想逃,不想讓他知道她和昨天的事有牽連。

    她咬著牙忍住逃跑的衝動, 竭力在僵硬的臉上揚起一絲笑容。

    她身上風乾的冷汗又冒了出來。

    她們正站在風口,風一吹,全是冷汗的身體被冷風吹得發顫,失去主心骨似的,身體在左右地搖晃。

    女警官眼疾手快扶住。

    她臉上的汗成了水,成顆往下掉,一雙本該溫柔的眸子此刻呈現一片灰暗。

    老袁顧不上別的,急道:「怎麼了?」

    亦暖笑著搖頭,「沒事,我有點貧血,休息一會兒就好。」

    老袁帶她去了接待室,很快女警官拿了麵包牛奶進來。

    「嫂子你先吃點墊墊,一會兒我送你回去。」

    亦暖感激笑了笑:「不用。」

    她實在沒胃口。

    老袁坐在一旁,一臉的關切。

    她不得不多少吃點,不然浪費別人一番好意。

    今早沒吃東西,麵包牛奶都是冷的,吃進胃裡刺激著本就脆弱的腸胃,胃裡仿佛有千百萬根針,一下一下扎著肉。

    她臉白的不能再白,嘴唇和手因為疼痛發抖,脊背慢慢往下佝僂。

    老袁走了過來,帶著急切,問:「還是難受得厲害?我送你去醫院。」

    亦暖白著臉,咬著牙搖頭,「不用,緩緩就好。」

    緩緩就好,多少次生不如死的疼痛她不是緩緩就過來的。

    可是,這時候,她多希望奕寒能在身邊,或者能打通電話來也好,只要聽聽他的聲音,這一切的疼痛,折磨,她都能咬著牙挺過去。

    「你可千萬別逞強,老蕭要是知道你在我這裡出了事,一定要把我這裡給掀了。」

    老袁說的認真,仿佛蕭奕寒真的會因為她把這裡掀了。

    「真的沒事,回去睡一覺會好的。」她說話的聲音已經發顫。

    緩了好一會兒,疼痛漸漸過去,她又無比自然,熟練的笑了起來。

    亦暖拿著被捏成一團的麵包安靜咀嚼,沒有一點的聲音,她雪白的臉上,脖子上汗黏著髮絲。

    老袁還記得第一次見亦暖時的情景,當時的她可比電影裡的大明星漂亮,有氣質,尤其和老蕭站一起,那是說不出的登對。

    名校高材生,性格溫順賢惠,對丈夫也是一等一的好,這可不正是他們這群大老爺們心目中的另一半。

    私下裡,他們幾個兄弟也不由感嘆老蕭有眼光,找著個這般優秀的媳婦。

    可現在,看她這副堅強的模樣,老袁只覺得這姑娘太招人疼了些。

    他一個糙漢子,也不由得起了憐惜之情。

    坐得無聊,他從兜里掏出一盒煙,打火機一響,亦暖吃東西的動作一頓,他馬上停了動作,將煙收起,搭訕著,說:「忘了,嫂子不能聞煙味。」

    亦暖疑惑看他,他解釋道:「上次聚會老蕭提前給大家打過招呼,說你不能聞煙味。」

    亦暖手裡的東西差點拿不穩,她極快的低下頭,一瞬間裡紅了的眼眶沒人看見,面□□上出現幾個深坑,吃麵包的速度變快。

    老袁提起,她才恍然記起上次聚餐確實沒有一個人抽菸,她當時沒多想,只以為是紀律嚴明,不想,是他提前打過招呼。

    還有蕭奕寒,自上次教她抽菸後,他從來不在她面前抽菸,每次拿著煙在手裡轉動幾圈,看見她,馬上收起。

    她記得第一次見面時他身上是有煙味的,偶然的也會看他背對著她抽菸,味道還不小,然而最近他身上的煙味越來越少,不仔細根本聞不到。

    眼淚在她眼睛裡搖搖欲墜。

    老袁看她沉默,便笑著說起蕭奕寒一些趣事:「老蕭對女人和男人從來沒例外,只要犯錯一樣的懲罰。我記得有一次一個女兵犯了錯誤,他讓人女孩子在大太陽下曬了整整一下午,曬暈過去他照樣面無表情……領導找他談話,說:女兵不比男兵糙,適當溫柔點,他當時板著臉反問,戰場上敵人會因為她是女兵寬容她嗎……因為這事,當時部隊上好幾個對他有好感的女同志歇了心思,還有人放出話來,就算打一輩子光棍也不會和他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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