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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9:30:16 作者: 棠雪呀
中年男人笑了笑又搖了搖頭,跟在中年女人身後下樓。
也不知他最後那個搖頭是什麼意思。
「怎麼守在門外?」那兩人前腳下樓玲姐走了出來,她不經意朝樓梯下望了望,問亦暖,「怕我被人欺負?」
亦暖只是笑,沒有動作,說:「不是,想給你守著門。」
玲姐冷凝的臉色緩和了一些,抬了抬下巴示意她跟著進去。
進到屋子裡她拿起桌上的煙盒晃了晃,「介意我抽菸嗎?」
她菸癮一直大,但自從知道亦暖怕煙後,幾乎從沒在她面前抽過。
「不介意。」
玲姐32歲,歲月並沒有在她臉上留下什麼痕跡,唯獨身上帶著32歲的經歷,迷人又神秘。
旗袍是她的代名詞,她為旗袍而生,旗袍也似為她而生。
穿上旗袍的她無堅不摧,一顰一笑皆是萬般風情。
尤其是她穿著旗袍抽菸的樣子,不知迷倒了多少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亦暖一個冷心冷肺的女生難免都看得呆了。
隨著火機迸發的火花,菸頭漸漸變成一點猩紅,玲姐深深吸了一口煙,而後緩緩吐出。
連著吸了好幾口,一根煙很快到頭,她才緩慢說:「剛剛那個女人是我血緣上的母親。」
亦暖意識到她要說什麼,擺正身子,豎起耳朵,認真聆聽。
「我十八歲之前從來不知道自己有母親。」她嘴角帶著笑,笑得慘白。
「你知道代孕嗎?」玲姐透過煙霧問她。
亦暖點頭,對接下來的話有所預料,心裡頭髮涼。
「嗯……我就是代孕生下來的。」
「我沒有母親,只有父親。」說完這麼一句她停了好一會兒才繼續說下去:「兩個父親。」
「我的父親是同性戀,因為家庭需要他找了個女人代孕所以有了我,可他的家庭需要的不是女兒,是兒子。」
「10歲前我被養在別墅,別的小孩有疼她們,愛她們的父母,我沒有,我只有兩個厭惡我的父親。」
「我10歲時父親家裡敗落,我被遺棄……嗯,遺棄,畢竟不是他家想要的兒子。」
她又點了一根煙。
「我被福利院收養,半工半學長大,18的一天,下冰雹,院長說我母親來找我了,那天我才知道我原來是有母親的。」
「我母親叫葛招娣,是華國首屈一指的女總裁,她的丈夫是國際福布斯榜排名第二的羅霄。」
「18歲,一切都已經定型的時候,我對生活不在抱有任何希望的時候,她的出現是多餘的。我已經不需要家人,也不需要關愛,她所謂的關愛只會讓我窒息……為了逃離她的掌控我考了S大,獨自一人來到這裡生活,做自己喜歡的事……可她還是不肯放過我,說什麼我是她和羅叔叔唯一的繼承人,其實不過是因為他們沒有孩子……而我是唯一和她有血緣的人罷了。」
話說完,五六個菸頭散落在地,她的聲音開始時帶著顫,越說到後面越平靜,到了最後,仿佛是在講別人的故事。
她的經歷讓亦暖近乎感同身受,她忍不住問:「你當初幫助我是因為我像曾經的你?」
「呵~戲多。」玲姐又恢復了平日裡風情萬種的樣子。
她自然的想起了幾年前和蘇亦暖第一次見面的情景。
小姑娘穿著不合身的衣服,過長的頭髮遮住大半張臉,像塊石頭似的定在櫥窗前,那雙好看卻木訥的眼睛緊盯著櫥窗里的旗袍。
她記得當時自己問了句「想試試嗎?」
小姑娘受驚似的逃開。
後來每隔一段時間小姑娘會來一次,從開始的偷偷摸摸看,到後面光明正大的看。她不是固定看一件旗袍,只要是旗袍她都看。
「你喜歡嗎?」這是她同她說的第二句。
這次小姑娘沒有跑開,也沒說話,黑沉冰冷的眼睛防備盯住她。
玲姐笑了起來,帶著點暖意。
「你和我不一樣,你眼底還有光,對這個世界還抱有善意,我對這個世界早已經失望透頂。」
亦暖被她說得愣住,還有光嗎?她一直以為自己已經冷酷麻木到無可救藥。
或許她該慶幸的,在她的世界崩塌之前有個人出現,拉她出了深淵,讓她黑暗的世界有了一線光芒。
如果不是他,她早死在十年前那天,即便那天勉強活下來,她也會死在之後的無數個日日夜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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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阿蠻合作將近半年,兩人越來越默契,拍攝的速度和質量呈直線上升。這一次是簡單的上新圖,不需要太多的創意。
「聽說南山寺很靈的,要不要去拜拜?」阿蠻助理問幾人。
阿蠻第一個同意:「好啊,我正好給我爸媽求個平安符。」
「亦暖,你要不要給家人求一個平安符?」
「不用。」亦暖笑著拒絕,「我給你們看著,你們快去吧。」
幾人進了寺廟,亦暖守在外面。
今天白天晴空萬里,現在黃昏,彩霞滿天,寺廟裡養著的和平鴿時不時從頭頂掠過,立在樹上「咕咕」叫。
偶爾有風吹過,柔和的讓人心軟。
亦暖拍了張天空發微博,不多時有了幾十條評論,實在無聊她開始一條一條回復。
第一批回完,刷新,又有了新的評論。
這時蕭奕寒打了電話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