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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9:29:40 作者: 江幼
    唐晚肩頭一顫,小弧度歪了下腦袋。一垂頭就見傅津南趴在她肩膀,剛睡醒的緣故,深窩眼裡還夾著兩絲迷糊。

    額前兩根頭髮翹起,顯得越發懶散頹喪。

    下午六點,太陽透過窗戶斜照進來剛好落在傅津南身上,光線將他順利切割成明暗分明的兩面,襯得整個人越發立體。

    暈黃色打在臉上使得稜角分明的輪廓柔和兩分,下顎線蔓延到喉結,一路滑到領口,最後隱入深灰色衛衣下。

    唐晚咬著嘴唇收回視線,埋著頭乖巧發問:「什麼問題?」

    傅津南在唐晚肩膀重新找了個舒服的角度靠,「數據分析不對。你這數字太保守,往上再加十個點也綽綽有餘,還有……」

    唐晚聽得入神,好半晌才想起傅津南最近弄的項目就是智慧機器人相關的。

    不過他懂西語?

    「你會西語?」等傅津南說完,唐晚邊記筆記邊問。

    傅津南鼻腔里發出一聲輕哼,「好歹也在馬德里待過半年,這點小意思。」

    唐晚:「……」

    「唐晚,你看這太陽是不是快下山了?」傅津南指導完,瞥了眼右上角的時間,懶洋洋問她。

    唐晚抬頭看了眼太陽,嘟囔:「都六點半肯定要下山了。」

    剛說完腦袋就被傅津南敲了兩下,唐晚吃痛,眼睜睜地看著傅津南嘴角扯了扯,陰陽怪氣說:「喲,你還知道六點半了呢。中午吃什麼了,肚子還這麼飽。」

    唐晚緩了好兩秒才意識到傅津南是在不滿她捱這麼久。

    「陪你上個課上得我腰酸背痛,還得挨著餓陪你改作業。能耐啊。」

    「……你一個姿勢睡三四個小時不腰酸背痛才怪,話說得漂亮,就是換個地方睡覺罷了。」唐晚憤憤不平反駁。

    傅津南掀了下眼皮,陰惻惻看她:「你還挺會說,怎麼不改行說相聲去?」

    唐晚:「……」

    看了眼時間,確實不早了。唐晚默默收拾好東西,扭頭問傅津南:「現在食堂還有飯,我請你吃食堂?」

    傅津南一口否決:「不吃。」

    唐晚眨眼皮:「那你吃什麼?」

    「隨便。」傅津南一時沒想好,隨口丟了兩個字。

    唐晚憋著氣,一口敲定:「那吃食堂吧。」

    正是飯點時間,教學樓沒什麼人,唐晚拖著不情不願的傅津南往食堂走。

    得虧傅津南今天這一身穿得低調,就簡單的衛衣配休閒褲,融入大學生里毫無違和感。

    就是他這張臉太過招眼。唐晚翻了半天,最後在包里找到一個口罩。

    傅津南死活不戴,唐晚咬了咬牙,乾脆踮起腳尖,勾著傅津南的脖子費力替他戴上。

    剛戴上,傅津南就扯了口罩,一把摟住唐晚的腰杆往懷裡一壓,想也沒想,低頭一口咬住唐晚的下嘴皮。

    咬得很用力,唐晚疼得不停拍打傅津南的肩膀。

    直到咬出血了傅津南才鬆開,居高臨下睨了兩眼唐晚紅腫的嘴皮,傅津南嗤了一下,這才心甘情願戴上口罩。

    唐晚奈何不了傅津南,只能捂著嘴一個人往前走。

    走到一半,傅津南沒跟上。唐晚仰頭望了望天,又回頭去找傅津南。

    找到傅津南的時候他逮著一學妹問路。問得學妹面紅耳赤,找不著東南西北了。

    唐晚呼了口氣,站在原地惡狠狠地盯他。

    傅津南早察覺到了,支走了學妹,傅津南雙手插兜里,抬起眼皮懶洋洋問:「差點登尋人啟事了,您沒走丟呢?」

    唐晚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這頓飯沒吃成。

    唐晚拖著傅津南的胳膊剛走到食堂門口就碰到了傅建安,

    三人面面相覷,尷尬無處安放。

    最終傅建安率先打破尷尬:「剛聽政和說你來學校了,我還不信,沒曾想在這兒碰到你。」

    「來學校有事?」

    傅津南不易察覺地皺了下眉,抬眼問傅建安:「你還沒回去?」

    「正準備走,你打算做什麼?」傅建安噎了口氣,視線在唐晚兩人身上轉了一圈,最後問。

    對上傅建安審視的目光,唐晚神色慌張地鬆開了搭在傅津南胳膊上的手。

    抓了抓手心,唐晚窘迫地喊了聲:「傅教授好。」

    傅建安淡淡地點了下頭,和藹可親問一句:「剛下課,還沒吃飯吧?」

    唐晚撓了撓額頭,面色有些難看:「正準備吃。」

    傅建安看了看手錶,催促唐晚:「那你快去吃飯,別耽誤了,食堂到點得關門了。」

    唐晚忙不迭地點頭。

    正準備走,傅津南似乎想起了什麼,又問了句:「你那寒假實習報告出來了,有空去我辦公室我跟你聊聊。表現還不錯,值得誇獎。」

    唐晚愣了愣,紅著臉答應:「好。」

    沒了再待下去的理由,唐晚頭皮發麻地繞過兩人進了食堂。

    走到門口,唐晚轉頭看了眼傅津南。

    彼時傅津南已經跟傅建安走了一段距離,只看到一個模糊背影。

    唐晚攥了攥衣角,僵著腳繼續往前走。

    「你跟那姑娘怎麼回事?」走到一半,傅建安終究沒忍住,偏過臉凝視了兩眼傅津南,問他。

    傅津南半垂著眼皮,渾身上下裹挾著一股痞氣,話也說得含糊不清:「能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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