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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9:29:40 作者: 江幼
    唐晚想要出聲叫關潔,可喉嚨像被什麼堵住了一般,任憑她多用力都出不了一點聲。

    寶馬車主驅車離開唐晚都沒能發出一點音。

    關潔走近了才發現電梯口站著的唐晚,見她神色不怎麼對勁,關潔神色自若問:「你看到了?」

    唐晚看了眼關潔手上的銀行卡,斟酌了幾秒,委婉解釋:「我下樓扔垃圾。」

    不是故意看見的。

    關潔伸出食指摁下電梯鍵,等電梯的過程,關潔從包里翻出一盒煙,抖出一根點上火抽了起來。

    抽了兩口,關潔破罐破摔道:「看到了就看到了。反正我就是這樣的人——」

    「給錢就能睡。」

    關潔的語氣很平淡,唐晚找不出一絲撒謊的痕跡。好像在她看來,這不過是一件小事。

    唐晚幾度想要說兩句,最後都合上了嘴。這時候說什麼都是錯。

    她承認,她有那麼一兩個瞬間是驚訝的。聽說是一回事,眼見為實又是另一回事。

    電梯門打開那一刻,唐晚禁不住竊喜。試圖通過這一插曲緩解空氣中凝滯的氛圍。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電梯,各自占一個角落。關潔那根煙還沒抽菸,只是進電梯前就掐斷了,還剩一截捏在手裡。

    沉默幾秒,唐晚主動問:「那人是誰?」

    關潔撇了撇嘴,臉上掛著嫌棄:「一姓潘的老男人。孩子都快有我大了還來招惹我。他真以為我缺這點錢?」

    說著,關潔將手裡的名片用力折斷,折到手心發紅才停下來。

    「今兒祝政不在場子,這姓潘的有應酬,喝了酒非要送我回來。也不怕酒駕被抓。」關潔話里話外都是嘲諷。

    唐晚定了定神,視線落在關潔手裡的塑膠袋上,轉移話題:「你買了燒烤?」

    關潔似乎猜到了唐晚不會露出嫌棄的表情,或者壓根兒不在意唐晚的看法。只揚了揚手裡的串串,邀請她:「串串。我唱了大半宿還沒吃飯呢,你要不要一起?冰箱裡還有幾瓶啤酒,配著吃。」

    「行啊。」

    開了門,兩女大學生盤腿坐在客廳地毯上吃起了串串,腳邊還放著幾瓶開了的啤酒。

    唐晚喝不慣,抿了一口啤酒就換成了可樂。

    吃到一半,關潔一手握著啤酒瓶,一手拿了一根串往嘴裡塞,嚼了兩口肉,關潔抬著眼皮打量了兩眼唐晚,問:「校慶那天你就對傅津南上心了吧?」

    「當天都在傳外語系的唐晚找他要了一簽名,還把你倆的照片發在了學校論壇。不過我去翻的時候照片早被刪了。」

    說到這,關潔停了半秒,「我其實那天看到了你從一輛保時捷車上走下來。不過——我沒想到是傅津南。」

    唐晚咬竹籤的動作一滯。吃是吃不下去了,唐晚勾手取了張紙巾擦了擦嘴角,不慌不忙抬眼看向關潔。

    關潔表情很平靜,沒什麼大起大伏,即便說著這樣隱晦的事,她也沒八卦心。

    像是在簡單陳述她知道的一件事,既不添油加醋,也不期待聽的人有回應。

    唐晚將紙巾扔在垃圾桶,仰著臉望向頭頂的水晶燈。

    良久,唐晚語氣沉悶道:「不是校慶。更早一點。」

    「我每周五都出去練舞,練舞室一起練舞的姑娘是舞蹈學院的。長得很漂亮,皮膚又白又嫩。估計是她們學院的校花。平時我們沒什麼交集,直到有次上完課我跟她一起走出舞蹈室。」

    「有個外形很顯眼的男人等在門口。女孩一見到他就紅了臉,明明很想撲過去抱住那人,結果走到跟前了反而停下了。」

    「怎麼形容那種感覺呢——那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可我就是對他很好奇。他只站在那兒,就吸引了我大半目光。」

    唐晚神情漸漸恍惚起來,聲音也帶了點沙啞:「我不止一次遇到他。每次他都特別體貼地送女孩來上課,然後在附近的咖啡館或者車裡等一兩個小時了又送女孩回去。

    「他表情很淡,幾乎沒怎麼笑過,笑也不見底。女孩在他身邊嘰嘰喳喳說個不停,他偶爾會回一句,大多時間都窩在車裡睡覺。」

    「不過只持續了一個月,後來我就沒見過他送那女生來上課了。再後來,我就在校慶上見到他了。」

    唐晚表情由最開始的恍惚到迷茫,再到現在的淡笑。

    聳了聳肩膀,唐晚伸手遮住頭頂傾瀉下來的橘黃色燈光,指縫間,唐晚好像看到了一抹白光。

    幾分鐘後,唐晚這樣評價自己——算起來,我也不見得有多乾淨。

    「這世界哪兒那麼多巧合,不過是蓄謀已久罷了。」

    關潔蠕動兩下了嘴唇,到底沒說透。

    人生有太多昏暗面,沒必要每一面都算清。

    —

    過了兩天丁嘉遇還計較著傅津南說的那句話。

    第三天一大早丁嘉遇就打騷擾電話過來,非要拉著唐晚跟他出去玩。

    為了讓唐晚答應,丁嘉遇又是威逼又是利誘。

    連去唐晚學校找她這事都被他想出來了,唐晚拒絕無效,只得不情不願答應。

    她還真以為是去哪兒玩,沒想到丁嘉遇坐著他的保姆車直接將她拉到了片場。

    平生第一回 ,唐晚算是體會到了什麼叫煎熬。

    丁嘉遇上完妝去拍戲,她就被孤零零地丟在了片場。他身邊的人都圍著他轉,壓根兒沒人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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