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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9:29:40 作者: 江幼
    尷尬的人反而是唐晚。孫計剛剛就站在傅津南身後,肯定看到她做了什麼。

    想到這,唐晚剛沉下去的羞恥心又鑽出來了。

    一直到上了車,唐晚才回過神。

    唐晚同傅津南坐在後排,孫計在前面開車。因著之前那一幕,唐晚一上車就選了個靠窗的位置,整個人規規矩矩坐在座椅,雙手搭在膝蓋,不敢有任何多餘舉動。

    傅津南瞧了唐晚這做賊心虛的模樣,眉頭一皺,問她:「躲什麼?」

    「……沒躲啊。」唐晚搖頭否認。

    睨了眼那道越躲越遠的身影,傅津南眉擰得更深了,「沒躲你坐那麼遠?」

    唐晚:「……」

    在傅津南的注視下,唐晚的屁股又往中間挪了點。

    挪得不算多,兩人之間隔了一條銀河。

    孫計對重慶的路不熟悉,上車就開了導航,一路上導航的聲音倒是替沉悶的車廂添了不少樂趣。

    路過景點,唐晚時不時跟傅津南說幾句,說得也都是大家都知道的,沒什麼意思。

    她講不出什麼好聽的話,也不知道什麼偏僻的故事。

    說著說著,唐晚就閉了嘴——

    傅津南睡著了。

    等傅津南闔上眼皮,唐晚才意識到他精神狀態又差了。

    黑眼圈又深又重,臉色也不大好看,身子半窩在座椅里滿身頹靡氣。

    他睡得不怎麼舒坦,眉頭蹙著,腦袋時不時往下垂。唐晚中途拿了靠枕輕輕塞在了傅津南腦袋後面。

    過程不算輕鬆。

    唐晚單腿跪在座椅,一手拿著靠枕,一手扶著傅津南的肩膀一點一點將手上的靠枕擠在傅津南脖子下。

    怕吵醒他,唐晚的動作很是小心。等弄完,額頭都冒了一層薄汗。

    跪得太久,唐晚腳背抽筋,沒站穩,幸好及時撐住才沒摔在傅津南身上。

    腳背疼得厲害,唐晚半天沒敢動,只嘴裡小聲抽氣緩解疼痛。

    前排開車的孫計聽到動靜,扭過頭看了眼唐晚,見她伸著左腿、表情猙獰地抽氣,孫計忍不住關切:「唐小姐,你沒事吧?」

    唐晚齜牙咧嘴地搖頭,「沒事……就是腳麻了。」

    說著,唐晚抬起發麻的左腿小弧度地甩了甩。

    「那您多注意點。」孫計見沒什麼大礙,收回目光繼續看前方。

    重慶地形複雜,一會兒上坡一會兒下坡,繞得孫計頭皮發麻,也沒多餘精力去管唐晚。

    唐晚剛想出聲答應,膝蓋上就多了一股力道。緊跟著,唐晚的左腿被傅津南握住、放在了他的大腿上。

    直到腳脖子傳來一股熱源,唐晚才回神。

    下一秒,唐晚的臉飛快滾燙起來。

    傅津南是……在替她揉腳???

    那如白玉般好看的手指此刻正貼在她的小腿肚慢慢捏著,力度不輕不重,很是舒服。

    手指捏過的地方酥麻一片,她怎麼覺得腿更麻了?

    咽了咽口水,唐晚緊張兮兮地盯著傅津南那張擺滿認真的俊臉。

    明明捏腳這樣的事做起來很不體面,怎麼到了他身上就這麼和諧呢?

    腳心被溫熱的大掌包裹,唐晚受不住癢,腳不由自主地往回縮,還沒掙脫開就被傅津南重新抓了回去。

    臉上的溫度還在不停攀升,唐晚低頭看了眼被傅津南握在手裡的左腳,結結巴巴問:「你你……幹嘛啊?」

    「不是腳麻?」傅津南不動聲色掃過唐晚那張紅透了的小臉,反問。

    腳心一片灼熱,唐晚呼吸一緊,連說話都帶了顫音:「好……好了。不用捏了,我我我不麻了。」

    話畢,落在腳心的手已經挪開了。唐晚垂頭一看,她的腳還搭在傅津南大腿上。

    畫面太過曖昧,唐晚不忍直視。急急忙忙收了腳,彎著腰穿鞋。

    鞋穿好,唐晚窘迫地蜷在座椅里不敢看傅津南。

    等紅綠燈的間隙,傅津南掏出一包煙打算抽一根,指尖還沒碰到煙,似乎想起什麼,傅津南皺了皺眉又將煙盒揣了回去。

    唐晚見了,瞬間明白他在想什麼。

    咬了咬唇,唐晚從小提包里翻出一包用了一半的濕巾。從里取了一張濕巾,唐晚緩緩湊近傅津南。

    趁傅津南不注意,唐晚低著腦袋、伸手抓住傅津南的大手拿濕巾一點一點擦拭。

    從手背到手心、再到每根手指,唐晚擦得很仔細。

    淡淡的茉莉香味鑽進鼻息,傅津南垂著眼皮一言不發瞧著湊在身前替他不停擦手的小姑娘。

    估摸著是頭一回兒,害羞得緊,耳朵紅得快滴血了。

    半低著腦袋只能瞧見半張布滿紅暈的側臉,嘴唇緊咬著,咬得用力,唇色有些泛白。

    幾根頭髮絲不聽話地鑽進脖子,襯得本就白皙的皮膚越發白。

    傅津南眼一眯,伸手捻起唐晚脖子上的頭髮絲。

    察覺到傅津南的動作,唐晚肩膀一抖,手上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半晌,唐晚捏緊濕巾,不太自然地找藉口打破尷尬。「好熱,你熱不熱?」

    傅津南掃了眼快要把自己埋到座椅里的人,出聲交代:「孫計,溫度調低點。」

    —

    江然打電話過來,唐晚只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當著傅津南的面,唐晚迫不及待地按了接聽。

    一時間,寂靜的車廂里只剩下江然的關切聲,「晚晚,你去哪兒了?怎麼一轉眼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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