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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9:29:58 作者: 久嵐
    依他的聰慧,定是會分辨好壞,馮憐容沉吟會兒,擺擺手道:「不管他,等他有了決定,自會與咱們說。」

    他是最不叫人操心的一個。

    孩子們一個個娶妻了,或嫁出去,宮裡也漸漸冷清,現在馮憐容倒是慶幸多生了幾個,還有三個小孩兒陪她。

    冬郎已是能蹦蹦跳跳,另外兩個也會喊爹娘,男孩兒叫秋生,女孩兒他們都叫她麼兒,她是馮憐容最小的也可能是最後的一個孩兒。

    自打趙徽妍嫁人之後,麼兒就是趙佑棠最疼的,被封為崇玉公主,每日他來,頭一個就要抱她。

    冬郎又粘人,所以常是抱兩個,馮憐容看著就好笑,問道:「最近皇上空閒時間多了,可是都叫承饃看奏疏呢?」

    那幾個大的,就剩趙承謨在宮中,當然,他本來就是太子,便是成親了也得住這兒。

    趙佑棠道:「叫他多學習學習。」

    趙承謨只是看,然後再擬答覆,最後還是得由趙佑棠來決定的。

    史上像他們這樣的父子關係不多,趙佑棠並不防備這個兒子,而趙承謨一貫也是本本分分,從不曾露出要越俎代庖的野心。

    是以,他越是成長,父子倆的感情反而越好。

    馮憐容笑道:「皇上倒是會偷懶了,妾身看,不如就多休息休息。」她眼睛一轉,「要不咱們也出去玩玩?妾身爹娘玩的可高興呢。」

    趙佑棠抽了下嘴角。

    不管她幾歲,這念頭就不曾消去過,他問道:「你想去哪兒?」

    「哪兒都想去!」馮憐容只當他肯了,湊過來道,「那些山山水水,妾身都想去看看,還有海,我娘說,可大呢,看都看不到邊,每日就是瞧著那些漁民捕魚都很有意思。」

    趙佑棠哦了一聲:「你就儘管想想罷,朕可沒那麼多功夫。」

    馮憐容氣得,白高興一場,悶悶的道:「為何當個皇上那麼累,尋常官員還能致仕呢。」

    趙佑棠笑了:「你真是傻的可以,皇帝能與尋常官員相比?要讓他們當皇帝,得搶破腦袋,便是做到死,哪個不願?」

    這是他的真心話。

    權利永遠都是世上最令人想追求的東西,一旦在握,有幾人能放開?

    馮憐容道:「那妾身自個兒去玩,皇上還在宮裡忙罷。」

    趙佑棠一口拒絕:「不准!」

    他在哪兒,她就得在哪兒。

    馮憐容今兒聽了他的話,知道他是不願出遠門的,當下也是失望,兩個人志向不同,原來便是如此。

    她在宮裡陪了他那麼多年,可叫他抽出時間陪她出去玩兒,總是困難。

    也是,他總是皇帝。

    他對她夠好的了,自己還能求什麼?

    馮憐容翻開帳本來看:「其實妾身也忙,哪兒有空呢,只是覺得時間過得快,以後想出去玩,指不定都走不動了。」

    趙佑棠聽得這話怔了怔,半響低頭看看兩個孩子,說道:「孩兒都還小,你怎麼出去,便是出去,也得等到……」

    「皇上!」馮憐容一下子跳起來,「皇上願意?」

    她眉開眼笑,像得了多大的獎賞似的,要是她身後長尾巴,定然會搖得歡。

    趙佑棠拿手捏捏眉心:「朕只給你一個月的時間。」

    「一個月!」馮憐容眼睛都瞪大了,直叫道,「夠了,夠了,可以玩好久呢。」

    「好久?」趙佑棠挑眉道,「你要看海,便是來迴路上,就得半個多月。」

    京都附近可沒有海。

    馮憐容又傻眼了,低下頭,拿手指掰來掰去的數日子,像個貪吃的孩子般,本是滿心歡喜以為得了好些吃食,結果才知道沒幾個可以吃的。

    但是又比沒得吃好。

    趙佑棠看她歪著腦袋,認真的樣子又是想笑。

    什麼人竟然能這麼久都保持原樣,一點兒不變的?他都不知道自個兒喜歡她什麼,明明笨的要命。

    可看著她的時候,他就滿心的暖,只覺這是人世間最讓他留戀的東西。

    大概,權利也只能排在後面了?

    他越發捨不得叫她失望,叫她不悅,其實她說得沒錯,他們都不是年輕人了,他前幾日才發現頭上多了一根白髮。

    人總是會老會死的,哪怕他是皇帝。

    那他們在一起的時間又剩下多久呢?即便哪一日終將會埋骨一起,可活著與死了總是不一樣的。

    他想著,忽地有些心痛,為將來的別離。

    馮憐容還在糾結中呢,就聽耳邊趙佑棠道:「咱們過兩日就去罷,你想去哪兒玩,咱們就去哪兒玩,不光是海,哪兒都行。」

    馮憐容高興的都有些結巴了:「哪兒,哪兒都行?可,可不是才一個月?」

    「兩個月罷。」趙佑棠伸手把她攬過來,「每年朕都抽出兩個月時間給你,好不好?」

    馮憐容傻了,吃驚的看著趙佑棠。

    他的目光好像溫柔的陽光一般,令她活在人間天堂里。

    馮憐容忍不住就哭了,把腦袋埋在他懷裡道:「妾身其實也不是那麼想去的,只是想跟皇上兩個人罷了,不管是哪裡,只要時間夠多,咱們從早到晚都在一起,就行。」

    時光流逝,她只想抓住與他在一起的每時每刻,恨不得他天天與自己待在一處,沒有半分的離別。

    趙佑棠就笑了,伸手摸摸她腦袋:「哦,那好,那咱們還是不去了。」

    馮憐容猛地又抬起頭:「那不行,能去玩自然更好了!」

    臉上還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像個小花貓似的,說不出的可笑。

    趙佑棠哈哈笑起來。

    馮憐容知道自己又被他捉弄了,低頭把眼淚鼻涕全糊在他龍袍上。

    趙佑棠抽嘴角:「你知道龍袍多貴嗎?」

    「不管。」馮憐容繼續糊。

    趙佑棠啪啪的就朝她額頭上彈栗子。

    兩人一把年紀打鬧起來。

    過得半年,孩子也好帶了,不再那麼叫人操心,二人就整裝出發。

    美妙的旅程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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