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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9:29:03 作者: 一個女人
尤其是那紙張,最是做不得假。
「皇上,臣不敢。」他斟酌著字句:「皇上所言的法子極好,可是只要是人就有缺點,如果翰林院的人被郡主等人收買……」
紫萱指著他毫不客氣的道:「你不會說人話也不要放這種臭不可聞的屁什麼叫我收買翰林院的人----那信是你交上去的,請翰林院的人過來也是皇上的旨意,你這話是懷疑我們收買人做假,還是指責皇上有所偏頗。」
晉親王淡淡的吐出一句話來:「果然膽子不小,連皇上也敢指責了。」他的話不多,可是一錘定音啊,就能讓丁老將軍恨不得給自己兩記耳光----果然是越急越錯。
皇帝沒有再理會丁老將軍和司馬明,「哼」了一聲道:「翰林院的人要看出那信的真假來總要等些時候的……」他摸了摸下巴:「太皇太后和太后服了安神湯,現在可好些了?」
太皇太后和太后點頭,再次異口同聲:「皇帝,哀家倒不要緊,可是宮中居然混入了刺客,關係到皇帝的安危,此事不可小視。」
紫萱重重點頭:「宮中一直平安無事,可見侍衛們還是很不錯的;出錯的話----就要看司馬雲和彩羽是如何出得宮;她們出得去又進得來,自然再帶一個人進宮也不是難事。」
「況且這事兒也太巧了吧?前有司馬雲和彩羽的出宮又進宮,神不知而鬼不覺;後來就有皇帝傳旨宣臣妾見駕便有刺客來刺殺----此事有幾個疑點,如果能想清楚的話那刺客就昭然若揭了吧?」
她伸出一根手指:「第一,那刺客是如何進得宮,為什麼沒有驚動宮中任何一個人?雖然說宮中太監眾多,可是各有所屬所管、各伺其職,在宮中不可胡亂行走,不是想混就能混入的;無有職司、無有所屬的太監在宮中很快就會被人識破的。」
「還有,一個不熟悉、不懂宮中規矩的刺客來假扮太監,只要是宮中當差的人一眼就能識穿吧?這個刺客在宮中的時間要麼很短沒有被人發現異常,要麼就是極熟悉宮中的規矩。」
紫萱晃晃兩根手指:「第二,那刺客怎麼會知道皇帝定會下旨到太皇太后那裡宣召臣妾?瞅時候瞅的太准了吧,早一步或是晚一步都不成呢;如果說是跟著傳旨的太監前來的話,那他又如何能躲得開御書房外的各位侍衛高手?」
「當真身手這麼高……」她看了一眼皇帝沒有再說下去,但是那沒有說出來的話卻讓皇帝、太皇太后和太后齊齊出了一背的冷汗。
「第三,臣妾可是因為在墓地被刺殺才進宮來向皇帝稟事的,因為聽說司馬雲和彩羽在太皇太后宮中才趕過來質問她們;此事,除了臣妾和晉親王、水公子外,知道的人嘛真得不多。」
她說到這裡看了一眼司馬明和丁老將軍住口不語,有些話還是不用說得那麼明白才好。
司馬明要跳腳了:「我們請皇上下旨之時,哪裡會知道有刺客伏在太皇太后宮外?」
「哦,」紫萱點點頭:「原來是你和丁老將軍向皇上請得旨,不然也不會有太監前來傳旨,那麼太皇太后和太后也不會因為司馬雲和彩羽的事情,而要離宮親見皇上了。」
司馬明發現越描越黑後大急:「如果真是我們所為,如何會留下這麼大的破綻,生怕旁人不疑心於我們嗎?皇上,那刺客之事臣等真得不知。」
丁老將軍翻了翻眼皮道:「說不定那刺客就是隨郡主你進得宮吧?不然為何你在太皇太后那裡,刺客就在宮外呢?嗯,臣可是聽聞到不少郡主對太皇太后和太后的不滿呢,是不是郡主所授意真得很難說。」
「正是輔國郡主發現那太監古怪才喝問,使得那刺客敗露而對郡主兩次下殺手,」太皇太后看著丁老將軍:「是輔國郡主要刺殺哀家,她為什麼要叫破刺客的行藏?」
紫萱攤手:「本郡主也沒有說刺客就是你們司馬家和丁家所指使,你們卻如此情急的要把罪名推到本郡主的身上;嗯,算不算是做賊心虛。」
晉親王輕輕一嘆:「環環相扣啊。」
「厲害,果然是厲害。」水慕霞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如果不是輔國郡主用計使得司馬雲和彩羽說出實情來,那有人能隨意進出皇宮之事無人發覺,皇上宣輔國郡主的同時,糙民和王爺自然會相隨過去分說事情的經過,那太皇太后和太后……」
太后的臉色大變,太皇太后還會留在宮中可是她定會離開的,那刺客守在宮外要刺殺的人原本就是自己不成?
她的臉放了下來:「你們給哀家說個清楚。這一切不是人為的安排,天下間哪裡有這般的巧事?碰巧你們家人會進宮調香,碰巧輔國郡主會追到太皇太后的宮中,碰巧你們就會遇到朱家的人申冤,還那麼巧你們進宮請旨要和郡主對質的時候,刺客就會出現」
晉親王冷著臉盯著司馬明:「有一步出錯,今天晚上就不會有刺客之事發生。你,還不打算和盤托出?」
皇帝忽然把茶盞擲到司馬明的腳下:「你還不從實說?」叔侄二人齊齊看中了司馬明,認為他可比丁老將軍要好對付的多。
司馬明嚇得直管叩頭:「臣絕不敢有那等大逆的心思。」他是真得不知道那刺客是從哪裡來的,此事實在是太巧了些;他急得滿頭大汗也找不出什麼能說服皇帝,雖然紫萱等人無罪證,可是他們也沒有什麼能證實那刺客和他們無關。
怎麼看、怎麼說那刺客都和他們有關;如果事情不是發生在他的身上,換成他是旁觀者也會如此認定的。
丁老將軍也大聲的分辯,可是就連足智多謀的他也找不到什麼真憑實據,能和今天晚上的刺客劃清距離。
冤啊,這才是真得冤、天大的冤枉啊。
紫萱看著他們道:「你們說不是你們做得,那你們定能自白的,假的怎麼可能成得了真得?就如不是本郡主做得,就有太皇太后能為本郡主為證一樣;不是你們所為,以兩位大人的本事,要自白於皇上之前不是難事吧?」
又堵上一條路,且逼著司馬明二人自白:你們不能自白的話,事情就是你們做得。這個道理其實有些強盜,但是現在皇帝和太皇太后、太后的腦里都繃緊了一根筋,自然會認同紫萱的道理。
丁老將軍和司馬明對視一眼,滿臉都是苦色:「臣的確是不認識那個刺客,也不知道那刺客自何處而來,又到何處而去;要臣自白,臣實在是不知道要自何處說起?」
水慕霞瞪大了眼睛:「丁老將軍你這話是把我們這些人都當成了傻子嘛,整個京城之中絕大多數人不認識刺客、也不知道那刺客來自何處去向何方,但是他們都能自白----他們要麼和家人在一起,要麼和朋友在一起,總之叫他們誰來他們殾有自白。」
晉親王看著他們二人:「不能自白?那有兩條路可走,其一,收監嚴審,其二就是自盡以明其心。」他微一頓:「有先例,太宗朝時的哀皇后就是無法自白而三尺白綾明其心;至於收監嚴審正是合情合理合乎法度。」
479章破綻
丁老將軍和司馬明沒有想到晉親王如此明白的說出處置他們的法子來,不管如何他們都是朝中重臣,那個刺客之事不過是剛剛才開始說,且那些查找刺客的侍衛們還沒有回報;在不清楚刺客是不是捉到的時候,沒有任何的人證與物證,他和司馬明就要面臨收監?
不能自白一事並不是只有他們,在太宗朝時的確有過此事,而且事關當時的皇后----比起他們兩個人的身份地位來高的可不是一星半點;同樣也沒有任何的人或是物能證實哀皇后,下手毒殺了二皇子,但是二皇子的死和哀皇后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幾乎只要是有腦子的人,都會認為二皇子的死同哀皇后有關;就如今天的情形,把哀皇后綁得束手無策。那個在宮中長袖善舞多年的哀皇后,為了自白、為了太子的性命與前程只能自盡以示自己的清白。
她留下了長達萬言的遺書,也只有太宗皇帝一人看過;無人知曉太宗皇帝看過之後是什麼心情,但是三年之後太子被廢卻是事實。不過,哀皇后卻以皇后之禮下葬,只是沒有同太宗合葬一處:太宗因此又讓人另外建了一處陵寢,陪著哀皇后的只有太宗的衣冠。
哀皇后,也算是以死為自己洗去了冤情,可是卻還是無法阻止仇敵的腳步;這樣的死,說實話是一點價值也沒有。
不止是丁老將軍如此認為,就連司馬明同樣如此。哀皇后的事情,他們當然聽說過,只是皇家之事不能妄議、也不能亂議,他們平日裡不會提起罷了;但是他們卻從來沒有想過,那個被他們笑過幾句、有些輕視的哀皇后的下場,如今就要成為他們的最終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