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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9:29:03 作者: 一個女人
「在下方生,司馬大姑娘乃是在下的妻室。」方生再次行禮:「不能以私通生子而對她問罪。」
紫萱不太懂這些便看向水慕霞:不是只要女子私通就會被浸豬籠的嗎?
水慕霞看著方生:「只要男家認可此女,承認的話就算不得私通了;的確是有這麼一說得,只是了此事卻不是方生你一人說了算得。」
方生自懷中掏出一紙:「這是我們方氏族長的信箋,可保我妻一命。」
水慕霞打開信看完後彈了彈紙:「你,用什麼換來得;相信不是你開口族長就會答應吧?」
方生臉現羞愧:「我方家的祖屋和良田五十畝;僅餘的祖產了,是方生不孝。」
司馬霞緩緩的站起來,一掌打在兩個孩子的臉上:「說過不讓你們提爹爹,你們兩個為什麼不聽話,是不是要害死娘親你們才高興?」然後她看向紫萱:「誰死定了,還要走著瞧。」
水慕霞把話接了過來:「你就算是能逃死罪活罪也少不了,聘則為妻奔為妾----你以為你還會是方夫人?你只是方司馬氏了,一個小小的妾室、姨娘,可買賣哦。」
421章給主母請安
司馬霞如遭雷擊身體輕顫不止,盯著水慕霞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因為沒有什麼能比那姨娘兩個字更能羞辱她;不,比起姨娘來,那個可買賣更是砸得她頭暈眼也花:她是高高在上的世家嫡長女,怎麼可能會給一個平常書生做妾
水慕霞卻已經轉頭看向司馬明:「司馬大人不要介意,如果不是方生出現,郡主和在下也不知道方氏一族已經給了方司馬氏名份;現在當然不能處死她,不過方生還欠司馬家一個納妾之禮才對。」
「要恭喜司馬大人了,倒底方司馬氏的性命是保住了。」他拱了拱手:「不過她不遵禮儀之事也不能就此做罷,如此有傷風化的事情當然要被教訓一二才是;司馬大人,不知道你認為我們去夫子廟好,還是去你們司馬家的祠堂要好?」
司馬明聽得臉色脹得幾乎要滲出血來,而且還是發紫的血;方生的突然出現是他根本沒有想到得,至於女兒能保得住性命卻讓他沒有半點高興。
浸豬籠當然是狠狠的打了司馬一族的臉,但是司馬霞因為私奔之事成為方生的妾室,那卻是活生生的、會在世上存在幾十年的、司馬一族的恥辱之碑
應該說司馬霞活著的每一天,都在狠狠的往司馬一族臉上扇耳光,一記又一記要扇幾十年啊司馬明感覺自己的雙腿有點軟,身體裡的力氣仿佛要被掏空,看向女兒很想對她說:你死了吧。
他司馬家的大笑柄,就在方生掏出那張信來是落到了京城所有人的手中。
方生看看水慕霞:「已經為妾了,還要、還要責罰於她嗎?能不能請水公子網開一面……」
水慕霞輕輕一笑:「我很想網開一面的,可是她所為並不是我說了能算得;你可以問問這些鄉親,大家同不同意饒過方司馬氏?」
「指望姓水的相救你真是腦子進水了,」司馬霞喝道:「我也不用他為我……」
方生先是歉意的看了看水慕霞,然後過去一掌打在司馬霞的臉:「住口,婦道二字你不懂嗎?」
司馬霞沒有想到方生會打她、敢打她,愣愣的看著方生半晌沒有反應:看著方生用另外一隻手拿出手帕來,看著方生用手帕仔細的把手掌擦拭乾淨。
她忽然怒不可遏的跳起來抓向方生:「你敢打我,你個沒有用的東西,養不了妻兒的軟骨頭……」她謾罵著如同瘋婆子一樣,要抓破方生的臉。
如果不是在晚上,如果在白天的話,人們就會發現在方生的臉上有些深淺顏色不同的傷痕:都是被人用指抓傷而留下來得。
這樣的輕傷經過兩三年也就消失得無影無蹤,顯然他臉上的傷痕是今年形成得;如今看司馬霞對方生的怒氣,就能知道這些年來方生在她面前是什麼樣子得。
但,那只是從前的方生,不是現在的方生。
方生抬腳就把司馬霞踹倒在地上:「霞兒,我為你傾家蕩產是因為這幾年的夫妻之情,也是看在兩個孩子的份兒上;剛剛你打在他們臉上的那一掌,我給你記了下來,一會兒回去後和你慢慢算。」
「但是為了夫妻之情我不能不顧天下大義,你豈能對水公子如此無禮?要知道剛剛你們父女所為所言,如果被人誤會的話對水公子是何等的傷害?」他義正言辭:「還有,你硬是讓兒女認他人做父,怎麼對得起我方家的列祖列宗」
眾人看方生的目光馬上有了不同:救司馬霞是因夫妻之情,卻不會因私而不顧理字,這個書生很不錯嘛。
紫萱看著方生眉頭卻微微一皺,和眾人的想法卻是完全不同,倒是和水慕霞交換了眼色,兩個對方生同時都心懷戒意:此人,不簡單。
司馬霞是何許人?她如果想拋下方生回京想為自己的下半生安排個富貴生活,又豈會讓方生妨礙了自己?當然了,司馬霞也是女子,能和方生拋下司馬家的一切私奔,和方生是有感情的;可能因此並不能狠下心來殺掉方生,但卻應該想個法子讓方生終生不踏足京城的。
方生卻還是出現在了京城,且現身的時候是這麼的巧,剛剛好救下了司馬霞;如果他能早出一步的話,可能司馬霞就不會受京城百姓之辱,至少水慕霞可能沒有機會把兩隻鞋子送到司馬霞身邊團聚。
除了司馬霞之外,還有司馬家的人呢:司馬霞回到司馬家,當然不能不談方生,既然想賴上水慕霞和蕭家,司馬明又怎麼肯放過方生呢?但是方生沒有受傷,顯然是逃過了司馬家的搜尋與迫害,而且還能在眾人面前堂而皇之的現身,這份心計絕非等閒了。
最後一點就是,水慕霞和晉親王雖然是昨天才讓人搜尋方生,但他們的人卻不是世家那些家僕、護衛們所能相比得:雖然時間很短,但也能說明方生的厲害了。
水慕霞用極輕的聲音道:「原來的方生是聰明但卻是個仁厚君子,才華橫溢加上俊朗無雙的皮相,在京城之中極負盛名----但,和他的才華、皮相同時被人讚譽的,還有他的為人。眼前的方生,已經不再是從前那個方生了。」
紫萱輕輕一嘆:「可能,他所經歷的一切是我們不能想像得。」司馬霞曾對他做過什麼?其它的不知道,但是帶著孩子拋棄方生回京,予方生來說傷害應該是極深得;何況,還有司馬家的所為,使得一個忠厚君子有了改變也算是正常得。
司馬霞盯著方生,忽然哭著大叫大嚷起來:「我為了你不再做世家女,為了你不再穿綾羅,為了你不再有美食,為了你學著做家務,為了你我拋棄了原本屬於我的所有榮華富貴----我本可以奴僕環繞,不需要親手做一頓飯菜,不需要親手洗一件衣服」
「頭上可以有世上最華美的首飾,身上可以有世上最柔軟美麗的衣裙,可以吃世上最豐盛的飯菜;為了你,我統統的拋棄了,還為你生兒育女,你居然敢打我?你有沒有良心。」她指著方生痛罵不休。
就如過去的幾年中,只要方生逆了她的意她就會痛罵一番,如今依然還是那些說辭:但是這些說辭向來有用----是方生欠了她
方生盯著她的眼睛,目光清冷如夜空的星光:「你委屈?那我呢,我原來有錦繡的前程,雖然出身不如你卻也算是名門之後,不管是考取功名還是取薦,都會讓我平步青雲、開府建牙」
「可是為了你,什麼功名、什麼富貴皆成浮雲,我是不屑一顧得,為想和你做一對廝守的鴛鴦。但,你卻不像你所表現的那般清高,受不了粗茶淡飯,和城中的貴婦們攀比----你不要忘了,我們私奔之後只是平頭百姓」
「我不再是名門之後,就算是寒門出身的書生,為了能和你長相廝守我也不敢去考取功名,就是怕被司馬家知道行蹤對,我只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只能靠賣字畫為生,雖然漸漸有了名氣收入有所增加,卻跟不上你對金銀的欲望。」
方生盯著她踏上一步:「就在你想砍掉我一條腿,讓我永世不可能出仕的時候,我就已經不再欠你任何東西了。就算你如此待我,但你還是我兒女的生母,倒底和我同甘共苦了幾年,因此我傾盡所有來救你----自此之後,是你虧欠我。」
他說完頓了頓,看著司馬霞:「你要記住你的本份,你不是什麼世家之女,只是我一雙兒女的母親,只是我方生的小妾。」
司馬霞沒有想到方生有一天會變得如此可怕,對著她如同狂怒的老虎一樣斥責不止;方生在她的眼中,向來是溫吞的、向來是沒有骨頭的,向來是任打任罵的:為什麼,為什麼方生會變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