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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9:29:03 作者: 一個女人
「那個丁福貴是這個老頭兒的兒子吧?換成你兒子做了這等要命的事情,你要不要在人前為他遮掩從而保住兒子的性命?老頭兒的話你也信,嘿。」金烏搖了搖頭,就差明著說一句丁陽你個笨蛋了。
「還有,丁福貴為人還真得不聰明,也沒有傻得向我們兄妹說什么妹夫之事;只是他以為他落到了大陽族的商人之手,抬出丁府管家的身份無人理會,幾鞭子下去他挺不住才大叫起來。丁將軍,現在你明白了?」
金烏上下打量一番丁陽:「想必丁福貴也以為我們大陽蠻族的人什麼也不懂、好騙,才會這麼無所顧忌吧?這一點倒是和丁將軍有些相同,嗯,情誼也非比尋常,果然不愧是主僕,佩服之。」
最後一句話可圈可點啊,聽得水慕霞和墨隨風幾乎要鼓掌喝彩:表面上聽當然就是指丁福貴和丁陽一樣笨,一樣把大陽蠻族的人當成什麼也不懂的傻瓜來哄騙;往深里想想,就還有一層主僕二人同睡一個妻子的意思。
丁陽的臉漲得發紫:「你給我閉上嘴巴,不要再污我丁家一句,不然、不然……」
「不然如何?」火舞看著丁陽撇撇嘴:「那個丁福貴說得話你不去找他算帳,對我們吼什麼吼?天下間的人見多了,但是像你這樣妻子偷人後還弄大了肚子,你還要為她說盡好話、維護得如此緊,也算是天下一奇人了。」
這話,更毒。
丁陽氣得用手指點向火舞:「我再說一遍,內人絕無那等事情;你們不要用這種鄙卑的手段污我丁家,我定會向皇上回明此事討個公道的。」
老管家卻叩頭長哭:「貴使,不管你們和丁家有什麼過節,把我兒子毒打到敢污主母清名,相信他現在也不成人形了吧?嚴刑之下有人引導著胡言亂語,豈能當做真事?又豈能在人前說出,壞我家主母的名聲。」
火舞長鞭「啪」的落在老管家面前,帶起塵土來嗆到了大哭的老管家:「你要自己打臉了,你兒子身上只有兩條鞭傷;此事也不必和你們多說,明兒見到皇帝自有人會驗看,到時候大家就明白丁福貴是不是屈打成招了。」
「我們大陽蠻族的人,性子直的很不會弄你們這些彎彎繞,但你們想要往我們頭上扣罪名,卻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你再敢胡言亂語,就小心姑娘在你身上也弄兩道鞭傷,讓你也來個屈打成招。」
老管家一哆嗦,不過事關自家和兒子的性命他還是哭著叩頭道:「小的不敢,小的不敢;但小兒絕不可能會做出那等事情來,請貴使積口德。」
丁陽又生出新得疑心來,丁福貴的性子是如何的,主僕十幾年他當然清楚;在外族人面前,被打之下他如果張口說出什麼賢貴妃的妹夫來,也不是沒有可能----他以為嚇住外族的商人就能脫身,也不用怕外族人會把他的話說出去。
他心中的毒蛇盤來繞去,攪得他心不只是疼痛但是也沒有忘掉眼下是保住丁府的名聲為要;可是想到丁福貴和芳菲攪在一塊還弄出了孩子來,他心頭的火就有些按不住,一腳踹向老管家喝道:「就算是被打了,豈能如此胡說而壞主母的名聲!當真是該死。」
「你教兒子的?主辱仆死的道理他不懂嗎,居然為了自己活命而辱主家,他就是百死也難贖其罪。」他不能把心中的懷疑喝問出來,就抓住這點狠狠的發作老管家,連踹了兩三腳才收足。
紫萱看到他立定喘氣輕輕撫掌:「丁大將軍好大的威風,好,好。」她看向老管家:「你以為能保得住你兒子的性命嗎?就算今天的事情能被丁大將軍和你掩過,回到丁家,你以為丁將軍會放過你們父子?」
「你在丁家伺候這麼多年,有些事情不用我來提醒你;要活命,就要知道應該如何做才能活命。」她拂了拂衣袖:「你偌大的年紀,不知道還能挨得了幾腳?不要兒子的命沒有保住,你先去地府報導了。」
丁陽梗著脖子、瞪大眼睛吼道:「你,不要挑撥離間!他們父子就算是有錯了罪不致死。」他現在後悔剛剛自己的衝動了,萬一老管家當真為了保命而叛主,就不只是芳菲偷不偷人的問題了。
丁家,有太多的事情老管家都是知道的;甚至可以說,老管家知道的事情比他還要多一些,因為他一直伺候在父親的身邊。
墨隨風搖搖頭:「丁將軍何必如此氣惱,事情都有好得一面壞得一面嘛。丁富貴是賢貴妃的妹夫,你也是賢貴妃的妹夫,兩個連襟還不快些認親?如此一來,丁將軍你不只是多了一門親戚,而且丁家還有後了。」
「要我說,丁將軍你都應該備好三牲去酬神的。氣大傷身啊,你現在身子可不太好呢,萬一氣個好歹出來,說不定你丁家真得只有丁夫人腹中那一個繼傳香燈的,丁將軍豈不是更要氣得吐血?和為貴嘛,丁將軍你還是扶起老管家來認個親算了。」
水慕霞點頭:「言之成理,我們可以為丁將軍做個見證。」
丁陽額頭上的、手背上的青筋都暴起:「住口!」他實在是聽不下去了。為了丁家的名聲他不得不替芳菲遮掩,但是他並不是不氣惱的,此時聽到墨隨風和水慕霞的話如何能受得了。
紫萱看向芳菲:「你不是打算一直這樣哭下去,什麼話都讓丁將軍為你說吧?你和丁將軍也是四年的夫妻啊,你當真捨得他如此難堪,就不為他著想一二嗎?」
297章笨兒子
芳菲沒有想到紫萱會問到她頭上來,心知這次是躲不過了,而且丁陽明顯應對不了這些人:就連大陽蠻族的人,那嘴巴也不是一般的厲害。
她抬起滿是淚水的臉來:「郡主想要讓臣妾說什麼?只憑一個小人的胡言亂語,就要對我這個當朝的誥命問罪不成?清白二字於女子來說那就是性命啊,府尹大人一語不發是想糙菅人命嗎?」
府尹聞言看向芳菲:「夫人言重了,下官一直在等夫人開口。事情是真得就是真的,是假的也變不成真的,總要有憑有據下官才會下判詞。不知夫人有何教下官的?」
芳菲倒沒有想到府尹會如此說,原以為這個在京城做府尹會是個面瓜,看來她是真得想錯了:「大人,我的清白就拜託給大人了;請大人為我查明還我一個公道,不然、不然我也只有一死以證清白了。」
「我死倒也沒有什麼,可是腹中的孩子卻是丁家之後,我豈能讓翁姑痛惜?再說我也不能讓府尹大人背一個無能的罵名,不明真相的人會以為是大人查不清楚而致人於死地。」
她說完卻看到了丁陽惡狠狠的目光,心下微微一顫:那兩道目光就如同利劍般刺過來,就好像要把她刺個對穿。微低下頭避過了丁陽的目光,她心中也知道丁陽對自己恨之入骨了,夫妻緣份真要到此了嗎?
四年以來,不,更長久以來她就把丁陽當作是自己一生的依靠;就算她喜歡一品誥命,就算她喜歡丁家侯門,但她對丁陽是有份感情的。當真是把丁陽當作天來待,從來沒有想過和丁陽反目成仇。
但是自東通回來後,丁陽待她就很古怪,有時候和原本一樣,可是大多時候都冷漠了很多;雖然丁家還是以她為主母,丁陽也不曾薄待了她,但是她就是有種感覺,丁陽的心已經離她很遠了。
剛剛丁陽的目光告訴她,丁陽不只是待她冷漠了而且還恨極了她;但是要讓她如何解釋呢?她也不是有意的啊。
現在,也不是解釋的時候,有再多的話她也只能壓在心底不能說出來。
府尹淡淡一笑:「夫人賢良,下官謝過。下官得罪,敢問夫人對丁福貴的話----?」
芳菲開口說了一番話,卻不曾正面回答她是不是有jian情,巧妙的迴避了這個事兒;可是府尹大人卻不是那麼好糊弄的,開口就問到了點子上,並不為芳菲所說得一死而生懼意。
紫萱走到芳菲面前:「丁夫人,你開口就要給我這個郡主扣個罪名,還真是改不得老毛病;你要記得我不再是丁家那個含冤受辱也不敢吭聲的朱紫萱,不要再用那些老伎倆。」
「還有,剛剛一直在說話的人有晉親王、有水公子,甚至還有墨會元和老大夫,你為什麼單單指責我呢?本郡主想聽得就是你說出的實情,要知道時辰已經很晚了,你就直言給府尹大人一個答案吧。」
芳菲咬著下唇:「當然沒有!我不知道那個該死的奴才為什麼要污我清白,但絕無那等事情發生;我腹中的孩子,當然就是丁家的骨肉。」
她的話一吐出來,丁陽惡狠狠的目光就掃過來;予他來說,最最不能接受的、最最不想聽到就是自芳菲的口中吐出,「孩子是丁家的骨肉」這樣的話來;可是偏生芳菲一次又一次的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