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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9:29:03 作者: 一個女人
    司馬風的眼睛眯了一下依然微笑道:「縣主一路行來勞乏的緊,在下的確不應該在這個時候來麻煩縣主的。」他後退幾步:「水公子當然會答應這門親事,因為兩家已經議定不過是要具三媒六證罷了,家父才會想到麻煩縣主;在下想,縣主還是好好的想一想吧,隨時改了主意都可以使人到司馬家來。」

    紫萱看著他:「司馬家的大門我不認識,有事就少陪了。」

    「縣主,為人處世應該是越走路越寬,不必要把路都走死吧?」司馬風看著紫萱笑容依然溫暖:「倒是忘了,縣主算是九黎人呢,有些事情的想法做法和我們有點不同,但縣主倒底是我們上唐的輔國縣主,而護國夫人也是因為上唐而仙去的,縣主您也不想護國夫人聲譽有所影響,做事便應三思而行。」

    紫萱盯著他:「你不必提仙去的家母,你們和蕭家的親事我絕不會過問。你們司馬家為當世四大世家之一,嫁女眼見不成要逼親也就罷了,居然還要逼我為媒?這天下逼人做什麼的都聽說過,就是不曾聽人說過逼人做媒的你們司馬家安得那點心思要麼你就拿出來說,要麼就給我滾開不要擋了我的路。」

    司馬風有些愕然:「縣主,在下對您並無言語不敬,哪裡有相逼之意?您是誤會在下的的意思了吧?不對,家父常常教我,遇事要先思自己三分過,看來是在下哪裡言語失當才讓縣主生出誤會來,是在下的不是。」他說完鄭重行禮道歉。

    惡人見過不少,盛氣凌人的、委屈莫名的、凶神惡煞的,紫萱都能應付;但是眼前這位司馬家的大少爺,完全是謙謙君子模樣,不管你說什麼、做什麼他硬是不生氣,還肯先認錯;這更讓人憋屈。

    紫萱咬牙看著他:「你倒底想要做什麼?」

    「請縣主為舍妹和在下做個媒人。」司馬風答得清楚。

    紫萱看著他:「絕不可能。」

    司馬風正色道:「縣主可能告知在下原因?」

    紫萱惡狠狠的盯著他:「我沒有那等本事勸得了水公子迎娶你妹妹----你們司馬家做不到的事情,我一個區區婦人如何能做到?」

    司馬風拱手:「縣主太過自謙,京城誰人不知水大公子最能聽進去的話,就是出於縣主之口呢?縣主,還望您成全。」

    紫萱盯著他:「你讓不讓路?」司馬風就是要為難她,就是要逼她低頭,她便不再和其廢話。

    「請縣主答允,在下誠心誠意……」他說著話再次施禮,卻依然擋在馬車前不讓紫萱離開。

    自丁陽到現在,連番有人來找她麻煩,自城門到皇宮說近不近可是說遠也不遠的路,卻走的如此艱難:有人要來辱她,有人要來逼她----可她做過什麼?她只是要活下去,並沒有做過妨礙任何人的事情,私情之事更是子虛烏有。

    司馬風雖然看上去謙虛有禮,實際上就是要迫得她答應「出讓」水慕霞,她不答應他就不肯讓路死纏到底。火氣再也壓不住的紫萱挑帘子踏出馬廂,伸手對馬夫道:「鞭子,拿來。」她把馬夫趕下車去,手裡拿著鞭子看著司馬風:「你讓是不讓?」

    再也不需要多說一句廢話,也不需要和司馬家的人多說,她現在就是要進宮----要問皇帝為何如此待她

    司馬風連連行禮道歉:「縣主息怒,是在下多有得罪……」他開始致歉,無論是言辭還是舉止神情都如同是發自內心一樣。

    旁人看到丰神如玉的公子哥還在傻乎乎的說話,就有人不忍他受傷叫他:「司馬公子,你快閃到一邊去,小心縣主的鞭子。」

    可是司馬風只是對著好心人一笑施禮:「多謝提醒,在下十分感激鄉親們的愛護,不過在下相信縣主不是那等蠻不講理之人,在下和縣主無怨無仇、又無衝撞之處,縣主豈會責打於在下?」他說完回過頭來繼續道:「縣主,你聽在下幾句話,在下是真得很有誠意。」

    紫萱不聽他說,也不理會那些看熱鬧的人們,把鞭子踩在腳下,伸手向琉璃要來幾條帶子,把外裳一挽然後用牙齒和手把衣袖綁好,又把裙子掖好把褲角綁起;弄好後她伸手把頭上的不多的釵環拔下來,頭髮也用帶子緊緊的綁了綁。

    弄完她把鞭子拿在手中往空中一甩:「因急事面君,事涉幾十條性命,有什麼得罪之處請大家海涵了。」她說完一鞭狠狠的打了下去,完全沒有先兆、沒有商量的鞭打了下去。

    司馬風嚇了一跳,他沒有想到朱紫萱果真會打他,當即閉眼忍不住驚呼一聲:「縣主,手下留情。」

    鞭子落下發出「啪啪」的聲響,顯然是鞭鞭見肉的,可是司馬風身上沒有半點疼痛;周圍的人有不少笑起來,誰也沒有想到這位舉止讓人非常舒服的公子,也會在受驚後失措;人家縣主哪裡打他了?他叫得倒像是真被打了一般。

    紫萱的鞭子當然是抽在了馬身上,不過用得是巧力,所以看上去用力極大落在馬身上的力道並不大;因為韁繩還在她手裡,馬兒只是人立而起叫了兩聲,並沒有往前沖。、

    司馬風的臉紅了,有些難堪看看四周,就算他向來口舌伶俐也想不出什麼合適的話來說。

    「司馬公子,讓開。我說要去進宮面聖就一定會進宮面聖,自現在開始不管是誰再敢攔我,我有眼馬兒的眼睛卻不好,也只能是對不住了。」她說完一抖韁繩,手中的鞭子再次抽在馬身上,這次卻是用了力的。

    馬兒四蹄用力向前衝去,如果司馬風身後不是有家將在,他鐵定會被馬兒帶得倒在地上;人倒在地上,如果滾進馬蹄下就算是能保得住性命,只怕也會受重傷的,萬一再傷到臉……嘿,他也就不用出來見人了。

    那家將怒喝:「你長得狗……」

    「啪」的一聲,長鞭就抽到他的頭上,立時就是一條烏青的血痕。紫萱回頭盯了他一眼,什麼話也沒有說,人已經隨馬車遠去了。

    司馬風氣得握了握手,最終還是吐出一口氣,起身整理衣袍對著四周行個禮,帶著人施施然的走了。自始至終,除了在鞭下受驚外,他完全就是一位好脾氣的貴公子,沒使人生出多少厭煩或是惡感來。

    他的心情很不好,因為沒有留得住朱紫萱,更重要的是不能逼得朱紫萱開口應承下做媒人之事。向來,他做事就沒有不成功的,這次卻失手了。因為那人根本不跟他交手,直接一句話拒絕,不給道理不說原因,他再多說兩句人家直接走人,讓他準備下的那些全盤落了空:他還沒有真正的為難朱紫萱呢,朱紫萱便走得沒有了影子。

    更讓他在意的是,朱紫萱讓他在眾人面前出了丑,那一鞭還不如落在他身上呢。

    琉璃向車後啐了一口對紫萱道:「縣主,婢子來……」

    「不用,你回馬車裡面,自現在開始我來趕車,看哪個敢來攔我」紫萱眼也紅了、臉也綠了、唇都紫了----都來找她麻煩?反正是不能善了,這一關過了下一關還不知道能不能過,也不知道還有多少關要過,有多少人要找她麻煩;既然如此,她就豁出去了。

    馬車在京城寬闊的道路上疾馳,紫萱大喊著讓人讓開,怒目立在馬車上,一手執鞭一手拉著韁繩,就好像是衝鋒陷陣的大將軍:那氣勢就是要把所有攔在她馬車前的人與東西撞得支離破碎,碾在敵人的屍體上衝過去。

    「停下,福慧郡主在……」有人在前面大喊,要攔下紫萱的馬車;而他身後不遠處就端坐著福慧郡主幾個人,陣仗還真是不小,顯然是等紫萱很久了;看到紫萱疾馳而來的馬車,她們臉上現出的完全是不屑。

    因為她們知道,朱紫萱這個樣子也只能嚇嚇一般人,對她們這些天之貴女來說算得了什麼?難不成朱紫萱還敢衝撞她們,還敢直接衝過來不成。

    紫萱看到了、也聽到了,但她揚鞭打馬不停反而催馬跑得更疾:有人攔她就要停下來嗎,天下沒有這樣的規矩。自現在開始她是絕不會停下來的,誰敢攔她的話如果不怕死可以上來試試,看她的馬兒鐵蹄下會不會留人

    她帶著對皇帝的怒、對皇后的怒、對皇家的怒、對丁家的怒、對京城這些所有找她麻煩之人的怒火,用力的再抽下一鞭----她要把這些人統統踩在馬蹄之下。

    馬兒奔得更快,也就是幾個呼吸間就要到那攔路之人的面前,卻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把攔路的人嚇得轉身就跑。

    福慧郡主看得大怒起身提裙就迎向馬車,她就不相信朱紫萱敢真得放馬來傷到她這位郡主殿下:「朱紫萱,你給本宮站住」她的聲音落下,紫萱的馬車也到了,不過她只奔到馬車左側而已,並沒有趕到路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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