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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9:29:03 作者: 一個女人
「嗯。」
紫萱雙手握拳:「我是縣主,除了晉親王外此行就是我為尊,對吧?。」
「嗯。」
「我的話,是不是每個人都要聽?」
「不一定。黃侍郎才是正使。」水慕霞說完,然後忽然拉起紫萱的手來在她手心裡寫了幾個字。他拉紫萱的手很自,一手輕柔的握住紫萱的手,一手以指在她的掌心裡寫字,就好像他做過無數次,就好像他和紫萱熟悉到拉手只是太過平常的事。
紫萱沒有防備自然沒有馬上想到掙脫,等到反應過來感覺到他寫得字就不肯收手,一直等到他把字寫完,在水慕霞放開她的手後平靜的看向抱著碧珠的雪蓮:「走,我們回驛館。」
她知道碧珠如果醒著的話絕對不會同她回驛館,因為不想把她牽涉進馬家的事情:看來,九黎的人、至少國後是不知道她和馬家的關係。這也許是天意吧,正好方便紫萱的行事。
墨隨風在一旁看得眼珠子幾乎快要瞪出來,當看到水慕霞放開紫萱的手後紫萱的一臉平靜,他更是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最終搖搖頭一言不發的跟上紫萱二人,看看雪蓮的小身板很想把碧珠接過來,但是想到烈兒含怒的小臉他咧咧嘴決定不害碧珠的名聲為上。
不過他心中卻對水慕霞輕薄姑娘家的手段是佩服不已,要知道輔國縣主那種脾性,在受到輕薄後居然沒有一個耳光甩在水慕霞的臉上,那可不是難得二字能形容,簡直就是奇蹟啊。看來,他還要向水大公子多多學習才成,不然以後哪裡還有他混得份兒。
墨隨風在水慕霞的身上印證了一句老話:人不可貌相啊;平常瞧水大公子對大姑娘小媳婦那副不屑一顧的樣兒,原來他內里根本就是個色中餓鬼!以後,烈兒再敢叫他壞蛋,他就讓烈兒好好認清楚水慕霞再來責罵自己。
紫萱回到驛館就把黃侍郎請來,直接開口:「黃大人,我想向您借樣東西救命,希望您能成全我;當然,我會有所酬謝的。」
「縣主儘管開口就是。」黃侍郎笑得如同是一尊佛。說起來這一路上他真得是很憋屈的,晉親王那不用說了,而輔國縣主不要說有縣主的身份,就算是沒有憑他敢去招惹京中有名的惡婦嗎?除這兩尊大神外,另外一位更是讓他憋得胸口疼----你說說,蕭家的嫡長子做什麼不好,非要來做他的副使?得,這下子還能有他這個正使什麼事兒。
他是凡事都不敢自作主張,不是稟明這個就是請示那個,總之他堂堂侍郎在使團里快成跑腿的了。
「兵符。」紫萱輕輕的吐出兩個字來,看著黃侍郎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樣子。
黃侍郎的笑容一窒:「縣主開玩笑了,下官哪裡有什麼兵符?而且我們是來九黎出使的,說起兵馬來也只有城外那些而已,何須兵符呢。兵符當然在皇上的手中,就算要調動兵馬,那兵符也會在欽差的手中,我小小一個侍郎怎麼會有兵符呢。」
紫萱盯著他的眼睛:「我再說一遍,我需要借大人的兵符一用。明人面前不說暗話,今兒您借,我要借;您不借,我同樣也要借。」說完她伸出手去,雪蓮把一柄短劍放在她的手中。
她把短劍擲在桌子上發出不小的聲響:「借終究是要借的,但是借法的不同卻要知會黃大人----活借也是借、死借也是借,全在大人的一念之間。」
黃侍郎看看那短劍苦笑:「縣主,您就是殺了下官,下官也沒有什麼兵符啊。」
紫萱二話不說抽出了短劍,盯著黃侍郎開口:「一。」她沒有心思也沒有時間向黃侍郎磨嘴皮子。
黃侍郎的眉頭一跳,看向晉親王:「王爺,您向縣主代下官分說兩句吧;縣主,下官哪裡做得不好,您說下官一定改過。」
晉親王低頭吃茶不語,仿佛沒有聽到這邊的動靜;而他身邊的水慕霞顯然已經把話說完,但是晉親王的神色間看不出有什麼變化來,不知道他是同意走還是留,或者是想讓人拿下紫萱來問罪。
「二。」紫萱不理會晉親王和水慕霞。她自然知道晉親王是什麼人,所以並不擔心晉親王會拿她來問罪,唯一擔心就是晉親王會攔下她。
黃侍朗看向水慕霞:「水公子?」
水慕霞搖搖頭:「想要保命很簡單啊。」
紫萱就要喊出「三」來時,晉親王忽然道:「值嗎?!」不過他的頭依然沒有抬起。
紫萱聞言帶淚把劍重重砍向桌子,就如同是要砍向仇人般用盡所有的力氣,使得劍身陷進桌面一時間拔不出來:「馬家曾經在京城保得我和弟弟的性命,為了我們姐弟曾上金殿和皇帝拒理力爭;如今馬家危在旦夕,我如果問自己一句『值嗎』我還算是人嗎?。」
倒底還是在雪蓮的幫助下才把劍弄出來,紫萱推開雪蓮又舉起劍來。
黃侍郎見紫萱不再計數馬上開口道:「縣主,我們可是使團啊,怎麼能動刀兵?萬一被九黎誤會殺了我們還是小事兒,您如此大動干戈前就不想想我們上唐,想想皇上來時對我們的叮……」
「我不管什麼上唐,不要對我提什麼家國大義,我只是個小女子不是大丈夫!」紫萱的眼珠子都紅了,她指向一旁依然在昏睡的碧珠:「我被丁家幾乎逼死,沒有外祖父一家來救我,如今我早已經不在人世。我這個小女子所知就是要知恩圖報,就是不能眼睜睜看著親人死在面前!現在,我管什麼上唐、什么九黎,我管它以後會如何,我只要馬家的人活。」
208章沒有聽到
晉親王聞言看過來,手中的茶盞傾斜都沒有察覺到,盯著紫萱的嘴巴臉上沒有半點表情:空白的可怕。
水慕霞反而低下了頭,整張臉隱在暗影中無人知道他臉上是什麼樣的神情。
紫萱盯著黃侍郎的眼睛:「如果我能看著親人死在面前,我為保住自己的性命不顧親人而逃,你以為那樣的我就會記得皇帝,記得上唐,記得家國大義嗎?你的書讀到狗肚子裡去了----就如你現在這樣不就是為保命,你自己知道你現在是為誰而想把兵符藏起不交給我。」
「我告訴你,就算是被世人唾罵,就算是動用百萬上唐雄師踏平了九黎,就算是血流成河,就算上唐的皇帝要問我的死罪,我也要救我外祖一家。你,倒底拿不拿兵符出來。」紫萱舉起劍來惡狠狠的喊道:「三。」
自紫萱在丁家醒來後,只有馬家給過她溫暖,讓她兩世孤苦的心找到了被親人捧在掌心裡感覺。原本到九黎來她是打定主意要智取的,她喜歡讓事情儘快的、簡單的解決,就算是粗魯些、暴力此也沒有什麼不可以的;但是她並不是衝動的人,來的時候她很理智。
她甚至想過來到九黎後,只要盡了力、盡了心,就算是救不下馬家的人,她也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她不是存了玉石俱焚的心來九黎;她依然把自己的安危、自己的性命放在了首位。
但是在看到碧珠那張臉時,在碧珠看到她就要逃命時,在聽到碧珠以及馬家人所經歷的一切時,她的理智完全不見了。什麼隱忍而待發、什麼智取為上,什麼保全自己統統自她的腦袋裡飛走,她只有一個念頭:救馬家的人且要為他們報仇血恨。
說起來,平常的紫萱,不管是現在的還是二十一世紀的,都有那麼一點自私;衝動,對自私的人來說是不可能有的東東。她現在不是衝動,她現在是被傷到了心,被傷到了底線----她抓狂了。
兩世以來,紫萱所求就是有人會打心底疼她、愛她、關心她,會在冷時為她加一件衣服,會在餓時為她熱一熱飯菜:這些在旁人看來只是平常的幸福,於她來說卻是那麼的遙不可及,成為她心底深處最大的渴望之一。
紫萱算是兩世為人了,但都是母親早早死去,父親待她都是那麼的冷漠沒有半點慈愛,世界在她的眼中幾乎要變為無愛的灰色;幸好,她總是會遇到幾個不錯的人,上一世是她的同學朋友,這一世是琉璃等人,才沒有讓她的心完全冰冷下去。但,她依然渴望著有親人疼愛,有親人陪伴。
是馬家人全心全意的疼愛她、寵愛她,讓她深深的體會出什麼叫做骨肉親情。尤其是碧珠和她最為親熱,曾經和她擠一張床、為她親手fèng制的衣裙、為她梳頭……
對,所有記憶中的都不是什麼大事,沒有哪個馬家人曾經為她連性命也不要,但就是那些點滴的小事讓紫萱知道她是有親人的,是同樣有人疼有人愛的,在受了委屈她是有地方可以哭得,在無法堅持的時候她是有後路可退得:安全感,讓她多麼踏實的日日能夠安睡,可以不必顧慮太多和京城的富貴中人硬碰硬。
就是這些小事,每一件都能證實,如果她有性命之憂的時候,馬家的人肯定會不顧性命的來救她。因為馬家的人,是真真正正的打心眼裡疼愛她,真真正正的把她當作是自己的骨肉血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