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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9:29:03 作者: 一個女人
紫萱也知道此時不可能違拗皇帝的意思,一邊是祖父的深恩一邊是她最牽掛的弟弟,要如何取捨實在是難死她。看著文昭那不大的後背她含淚咬牙:「文昭,你是個護國夫人府的男丁,頂門立柱就靠你;姐姐,會很快回來的。」不去九黎不可能,她如果不去說不定會為自己和文昭引來殺身之禍。
文昭回頭:「姐姐你放心,我已經不再是小孩子了。」他說完走了幾步忽然跑回來,看得紫萱眼淚再次落下來。
如果文昭不能舍下她,那她死也要帶走文昭的,不會把他單獨留在京城:「文昭,不要難過,一切交給姐姐。」
文昭卻自袖袋中掏出包好的點心放在紫萱的手中:「姐姐,你沒有吃幾口早飯,出門在外吃飯不會那麼及時的,餓了你就吃些點心。就是因為趕路人倦不喜歡吃東西,你更應該多吃些,實在吃不下也要帶些在身邊。路上遇到的天氣不定,早晚很冷一定要記得加衣……」他就如同是六十歲的老婆婆般那麼羅嗦。
看著文昭稚氣的臉,聽著這些叮囑使紫萱再也忍不住抱住了文昭----她怎麼能舍下文昭獨自離開?
文昭也抱住了紫萱,淚水終於滾出眼眶來落在姐姐的衣衫上:「姐,我年紀小問過好些人才知道這些的,你在外吃飯的時候可以多問問那些飯鋪的老闆,他們肯定知道的更多;姐,你一定要保重身子,平平安安的回來。」
紫萱剛要開口文昭小聲的道:「姐,你放心吧,我不會被朱家欺了去,也不會被丁家欺了去;這裡住不下,皇上指不上,不還有錢小國公嘛。」
說完文昭推開紫萱,認真的再看一眼紫萱這次轉身真得和太監走了,沒有再回頭看紫萱;因為,他不想讓紫萱看到他淚流滿面的臉。他倒底還不是男子漢,因為他最終還是沒有忍住落下淚來。
相依為命的姐姐此去山高水長不說,而且還有種種危險,他擔心也無用只想能讓紫萱完全放心,不必再為他煩憂。淚水忍也忍不住,可是他卻拒絕太監扶他上馬車,進了馬車後他抱膝無聲的痛哭起來:姐,你一定要好好的,我會在家裡等你回來的。
紫萱的腳下沉重異常,看著文昭的小小的肩膀她咬著牙也沒有讓自己再喚他一聲,直到看不到文昭的背影,她才緩緩的打開聖旨;上面只寫了一個意思,自今日起文昭就是從四品的驍騎將軍了。
看到這道旨意紫萱後背一片冰涼,太監帶著旨意而來卻秘而不宣,非要等著文昭肯跟他去才把旨意交到她手中表示什麼?皇帝就是怕他們姐弟這一去不返,會叛了他上唐如果剛剛文昭不跟那個太監去,等著他們姐弟的會是什麼那不言而明。
「有旨意?」水慕霞的出現不知道是無聲無息,還是紫萱太過憤怒和受驚根本沒有聽到有人接近。
紫萱把旨意交給水慕霞後道:「現在就走?」皇帝如此做,只是讓她原本搖擺不知道是不是應該去九黎定居的心,猛然間定下來了。
水慕霞看完眸子中有精光一閃,把聖旨捲起交還給紫萱:「都在東門那裡等著,我是奉正使之命前來接縣主的。」這種話他說得臉不紅氣不喘,就好像那個小小的侍郎當真有支使他做事的膽子。
紫萱輕輕點頭吩咐了一聲,琉璃等人很快就上了馬車;她把璞玉留下來照顧文昭,帶著琉璃和雪蓮等人直奔東門而去。
出了城門後紫萱掀起車簾來看了一眼,再也沒有掀起過車簾;而在車中的紫萱,想起文昭被太監帶走時的背影,眼中卻再無一滴淚水:她,定要把文昭帶離京城,要擺脫上唐的皇室及京城中的一切,和文昭過真正自由自在的日子。
馬車搖搖晃晃走了一天,中午吃飯時紫萱很沉默,雖然一點也不餓但想起文昭的話來,硬是勉強自己吃了一些東西。回到馬車上,摸摸那包文昭給她的點心,她忍住了嘔吐。
晚上投店後紫萱並沒有關心一行人的行蹤,倒是琉璃過來對她說:「姑娘,出城後不久,水公子和晉親王就一直在馬車裡沒有出來過,如今投店後連飯也是在房裡用得----晉親王也就算了,水公子如此做可真讓人奇怪了。」
琉璃知道自家姑娘心情不好,就是想逗紫萱說幾句話,握她這樣悶悶不樂的弄出病來。
紫萱伸伸腰躺在床上:「他不做奇怪的事情了才當真奇怪,如今是再正常不過。」她已經開始想文昭了。
不知道文昭現在吃飯沒有,吃飽沒有,是不是有他喜歡吃得飯菜;不知道文昭有沒有洗澡,不知道文昭有沒有想她……
她合上了眼睛不想讓淚水再次出現:「你也累了,和雪蓮早點睡吧,我這裡不用伺候了。」
琉璃嘆口氣:「姑娘,大少爺可是不想看到你生病的,您如今這個樣子很容易……」話說到一半再也說不下去了。
雪蓮進來了:「水公子出來了,他還問姑娘吃過飯沒有。」
紫萱擺手讓兩個丫頭出去了,這天晚上她在夢中看到文昭一個人在哭,心疼驚醒發現天已經快亮連忙起身;收拾停當打開門,正好看到商隊的人再忙活,忽然其中一個小丫頭回過頭看向她笑了笑,卻讓紫萱愣在原地----她、她怎麼長得那麼像是文昭?
205章不是時候
像文昭的小丫頭笑完轉身就走了,使得紫萱都沒有來得及叫她。想了想紫萱搖搖頭笑自己想弟弟想得要著魔了,居然把個小丫頭差點看作是文昭。唉,真得好想去把文昭偷出來,就算是有璞玉在,但她依然不能放心。
邁出房門琉璃和雪蓮也就迎了上來:「姑娘早,正好要用早飯呢。」
使團包下是一座跨院,有廂房有廳堂,吃飯什麼也不必去前面店鋪之中,倒也算是安靜。紫萱帶著琉璃二人進入廳里,看到人不是很多,只有晉親王和水慕霞在,還有一位背對她不知道是誰,不過看那一身的裝扮倒不像是使團里的人;而那位正使的黃侍郎卻不在廳上:「黃大人呢?」
晉親王抬頭:「他不會過來的。」也不知道是黃大人被命令不許過來,還是黃大人有什麼事情不能過來;而且晉親王這話的語氣也奇怪,就好像在暗示紫萱不用擔心會有人來偷聽一般。
水慕霞看了一眼紫萱:「吩咐人沖安神茶來。」他看出紫萱一夜沒有睡好:「縣主今天早上就飲此茶吧,到了馬車上再小睡片刻,也免得在車上無聊煩悶。」他說完伸手相讓:「縣主請坐,早飯馬上就過來。在下認為縣主今天還是食些小米粥吧,雖然只是普通的米,但對縣主身子多有補益。」他微一頓:「縣主如果有什麼閃失,我等可是擔待不起的。」
他很自然的坐下:「耽擱了使團的行程,想必縣主更會心煩,我們也有負皇上的所託。」
紫萱微笑點頭致謝:「真得有勞水公子了,我沒有什麼,只是初次出遠門有些不習慣罷了,過幾天就會好得。」微一頓她又加上一句:「絕不會耽擱使團的行程。」
屋裡的人都已經入座,早飯也有人擺了上來,但是背對著紫萱的人依然沒有轉過身來,好像沒有入座一起用飯的意思;這讓紫萱忍不住多看了那人兩眼,很奇怪廳上怎麼會有個怪人,但是兩眼之後忍不住又多看兩眼,因為她忽然感覺那人的背影有點熟悉之感。
晉親王再次開口:「不吃飯要送你回去一樣會送你回去的。」
那人猛得轉過身來指著晉親王和水慕霞:「你們真要把我送回去?」
紫萱很吃驚的看著他:「錢小公爺?你怎麼會在這裡?」此處離就京城已經有近一百多里,沒有想到還能再看到錢天佑。
錢天佑一屁股坐下:「那天三個人在皇上面前向縣主你求婚,如今他們兩個都可以送你去九黎,為什麼我就不成?而且,論起來我和縣主可是親戚,不比他們要近得多,憑什麼他們可以我就不可以。」
紫萱啼笑皆非:「錢公爺,晉王爺和水公子都是有皇差在身,和我沒有半分關係;我只不過是隨使團去九黎探親罷了。」最最讓人頭疼的人,非錢天佑莫屬啊。
錢天佑瞪水慕霞:「我不會回去的。」他有點欺軟怕硬的感覺,晉親王怎麼也是他的直系長輩,而水慕霞卻是隔了層的,當然要好欺負一點點----何況他原本就沒有把水慕霞當成長輩和親戚來看,依然還是認定水慕霞是水兄。
水慕霞輕鬆一指晉親王:「他說了算。」要打發錢小公爺當然要由晉親王來,他一般而言不喜歡做惡人。
錢天佑忽然跳起來:「雖然文昭是被我偷出來的,但是護國夫人的人都是被你們打傷的,而那個漂亮丫頭也是你們偷出來的----原本我還以為你們是好心去偷文昭讓他們姐弟團圓的,沒有想到你們兩個是好色之徒,說吧,你們把縣主的漂亮丫頭藏到哪裡去了?我想,一定是在你屋裡。」他手定定的指著水慕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