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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9:29:03 作者: 一個女人
    紫萱猛得回身盯著她的眼睛:「姑娘慎言。念你少不更事又是初犯這次就算了,雪蓮,送蕭月姑娘離開。還有,蕭月姑娘,我不喜歡你也不喜歡蕭家,我觀你對我、對護國夫人府也是如此,以後也就不必相看兩相厭----我們護國夫人府你不必再來,來了我也不會相陪!」登門來罵人,不要說是蕭月,就是蕭家老太爺來了紫萱也不能就這樣老實的聽著。

    她不想四處樹敵不代表著就能任人隨意欺辱。在這個世上有這樣一個道理,是她向來堅信的:有人欺到你頭上時你退一步,對方只會再進一步而不會適可而止;能讓對方退一步的法子,便是馬上回擊:這是她的後媽教給她的。

    蕭月,當然不會讓紫萱委屈自己,如果她好言解釋或是軟言相待,只會讓蕭月以為紫萱是心虛理虧,更加認定紫萱是看上了水慕霞。

    水慕霞只是她的救命恩人,也只是個朋友,如此而已。且紫萱不認為自己會喜歡上他,她幾乎是近乎本能的討厭水慕霞;如果不是因為在這段日子裡,水慕霞不止一次的幫她、且在她小產之時算是救過她性命,她也不會把水慕霞當作朋友。

    不過,現在蕭月所說所為都表示她的想法是對,水性楊花果然是個極為麻煩的、不討喜的人。

    170章報恩報出來的煩惱

    一句少不更事讓蕭月的臉色大變,她在頭三個月剛行了笄禮,當然不再是個小孩子,不然她的嬸娘怎麼會讓她來護國夫人府找紫萱呢;她指著紫萱尖聲道:「你敢做不敢當,還是以為有我大哥護著你,你就什麼也不用怕呢?我們蕭家護著大哥,什麼都由著他卻不會因此而由著你!現在你把我大哥請出來也就罷了,不然你以為我們蕭家會由著你迷惑我的大哥?」

    蕭月幾乎氣得半死,主要是因為紫萱的語氣讓她很難接受,做為蕭家的掌上明珠、太后最疼愛的侄女,她到哪裡不都是高接遠迎,人人都奉上笑臉生怕她有什麼不快的;她剛剛說得話已經算是客氣了,算不得是什麼太重的話,而且她從前就是大大的發作出來,人家也要好言賠禮費盡心思要讓她轉怒為喜,何曾有人像紫萱一樣對她直接逐客。

    紫萱如此她認為是看不起她蕭月,看不起她蕭家,當然是不能容忍的;但是她兄長是什麼樣的人她很清楚,如果不是對兄長有五分的忌憚她現在絕不可能如此的客氣。

    但她卻從來沒有弄明白一件事情:紫萱如果真得對水慕霞有心思,或是想巴結奉承蕭家、有求於蕭家的話,當然會像她原本遇到的人一樣;可是紫萱只是當水慕霞是個恩人、是個朋友,而且還是那種有點讓紫萱第一眼就看不順眼的人,再加上對蕭家即不想開罪卻也不想巴結,憑什麼要受她這等氣?

    紫萱聞言更加著惱:「蕭姑娘你真得誤會了,我同水公子只不過是朋友而已;對於水公子幾次的相助及救命之恩我是感激有加、銘記五內,但是別無其它心思!姑娘是要見水公子還是要回府都可以,但我真得有事兒便不相陪了。」她走了幾步回頭看著蕭姑娘:「還有,同樣的話我不想再聽到,蕭姑娘。請你尊重我也尊重你們蕭家。」

    她是真得很生氣,雖然對水慕霞原本沒有什麼好感,但也就是沒有好感而已,因為水慕霞的性子沒讓她真得生出任何親近之意來,不過這樣並不影響她知道水慕霞是個好人,也不會讓她忘掉水慕霞予她有恩;因此,她就算不在意自己的名聲,也不希望蕭月嘴裡的話傳出去,使得水慕霞多出一層煩惱來。

    相信水慕霞知道此事後也會哭笑不得吧?怎麼說她與他也沒有多說過幾句話。

    蕭月忽然微笑起來:「輔國夫人,您這就受不了啦?要知道以您再嫁之身想入蕭門千難萬難,就算是做妾,您就是願意委屈蕭家也萬不敢把國夫人納為妾侍……」

    「夠了!」紫萱大怒:「蕭姑娘,你就算是不把我的名聲當成一回事兒,也要為你的兄長、為你們蕭家,為皇太后著想一二!蕭姑娘既然已經梳起了頭來就不是小孩子,說話做事要用用腦子。」她一指門口:「現在請你離開護國夫人府,不走的話就不怪我逐客。」

    蕭月聞言大怒卻笑得花枝亂顫:「你要逐客?行啊,你來啊,我等著看你如何把我逐出護國夫人府。」她還真是第一次聽到如此無禮的話。

    「蕭月,你馬上給我滾回家去見父親,如實的對父親說出你在這裡說過每一句話,就說我的話,罰你在祖宗牌位前跪到子時,然後在房裡思過三日。」水慕霞的聲音傳進來,話說完人也到了屋中。

    自紫萱認識他以來,還是第一次見他一臉怒氣的樣子。平常,他總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也總是以嘻笑間就能把事情解決:就好像這天下的事情、天下的人都只是他的遊戲。

    蕭月看到水慕霞的霎間臉上的笑意盡去,臉色也有些發白,但是當她看到水慕霞的胳膊時驚叫一聲:「大哥,你受傷了?誰敢傷你,這天下誰這麼大的膽子動你,我去告訴二哥,定要找出……」她真得沒有想到自幼在眼中完美的兄長,會有受傷的一天。

    水慕霞微皺眉頭不悅的打斷她:「我怎麼就不能受傷了,怎麼就沒有人能傷我,敢傷我了?我也是一個頭兩隻手,一樣一天要吃三餐不然就會餓的上唐百姓,連個功名都沒有的我,就如上唐的其它百姓一樣了,受傷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休要多事。」

    倒是水慕霞的這幾句話讓紫萱多看他一眼,心中微微一動,眼前的水慕霞少了那層天天掛在臉上的笑面具,反而讓她第一次生出親切之意來:她如同世人一樣,知道水慕霞的出身後,震驚於他的顯赫身世,卻不曾想過這樣的家世身份予他來說何嘗不是一種負累?

    可能,這就是水慕霞自稱姓水且隱於本名的原因吧,他只是想做個平常人;但不管他如何做,他依然還是蕭家的人,血脈就算是他用盡全力也擺脫不掉的東西;富貴可棄,但是祖宗豈可不認?

    蕭月被斥的嘟起嘴來:「大哥,我不是那個意思。」她看一眼紫萱,目光里全是埋怨以及妒意----因為此時的紫萱只是站著任她被兄長訓斥,沒有為她說一句話:「這麼久不見你,我、我想你了。」她話中的思念之情濃得化不掉,絕不是假裝出來的。

    水慕霞看看她,滿是怒意的目光里閃過了一絲無奈,卻沒有理會自己的妹妹,正正經經的對紫萱施了一禮:「因我而讓夫人受累,實在是有愧於心,在下向夫人致歉了。」

    紫萱還了半禮看看蕭月:「水公子,不要說什麼受累不受累的了,我的名聲原本就不好,就算再加上此事又能不好到哪裡去?倒是水公子的名聲要緊些。水公子幾次仗義相助,又曾救過我的性命,到現在我也無以為報,怎麼再能因我而讓公子名聲受損?想到救命之恩,我真得不應該在水公子傷勢未好的時候說此話,但我也是因救命之恩才不得不說。」

    她看看水慕霞:「請水公子移駕。」她不是不知感恩,但是水慕霞在京城中有家,且人家的妹妹找上門來,她再留水慕霞在府中住下去,就真得不能怪人家嚼什麼舌根了。她倒不是真得那麼在意,可是聽蕭月所言水慕霞未婚,因她而被人詬病她當真就是恩將仇報了。

    水慕霞的目光落在紫萱的臉上,看了好半晌;雖然他隨性而為卻還不曾對紫萱如此「無禮」過:「夫人倒真是快人快言,倒真難得。」他看一眼妹妹:「蕭家的事情是我的不對,我會去處理,得罪之處還請夫人海涵。」

    蕭月看著兩個人說話客客氣氣的樣子,差點把眼珠子瞪出來;她的確年歲不大,但是不表示她懂得真得很少,至少府中天天人來人往她當然看得出來,眼前兩人不是在做戲:這怎麼可能是兩情相悅?!

    「不對啊,那個、這個,丁家的人可不是這樣說得。」蕭月的臉通紅通紅的,扭捏了半天忽然一跺腳過去對著紫萱行了大禮:「是我的不是,聽幾句閒話就來胡鬧,請夫人責罰就是。」她倒是敢作敢當,知道錯了馬上認錯。

    紫萱眉頭挑起:「丁家的人?」她忽然想到丁老太爺在官衙前說得那幾句話,難不成蕭家的人找上門來和他有關。想到水慕霞在京中沒有太多的人識得,而他原本是住在丁府的,此時在自己府上的事情當然也只有丁家的人知道----說不是丁家的人搗鬼還真是不能讓人相信。

    水慕霞神色沒有變化,就好像沒有聽到一樣,也沒有開口問一句。

    蕭月點頭:「雖然我是聽嬸娘說得,嬸娘也不是聽丁家的人親口所說,而是在蘭園裡和幾位夫人相聚時聽來的,但是打聽之下那些話八成是由丁家的人傳出來,就是不知道下人亂說,做主子是不是知道了。不過,我的幾位哥哥一年裡總有那麼一兩次會被人算計,花樣百出,因此嬸娘才會想左了,而我、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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