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頁

2023-09-19 09:29:03 作者: 一個女人
    九黎國的夫人們同樣也是上朝的,男女在九黎都是平等相待,只要你有本事女子一樣可以帶兵、或是成為一方大吏。馬家老頭兒從來不認為這有什麼不對,反而他夫人的嘴巴更厲害,且看著夫人發威也是一樁樂事。

    丁太夫人沒有想到馬家老頭兒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霎間不知道答什麼才好;她兒子好端端的不可能突然的在地上滾來滾去,但是她真得沒有看到馬家的人誰動過一根指頭。看著兒子在地上滾來滾去,她終於想起威脅其實不如哀求。

    只不過她向來呼來喝去習慣了,再加上心疼兒子才會想也不想就斥責馬家人,雖然有些拉不下來臉來,可倒底是兒子最為重要:「馬老爺子,您也是我的長輩了,小輩們有做得不對的地方你教訓就是;嗯,老身也是有錯的,那個,您看陽兒這個樣子您有沒有其它辦法可想?」

    馬家老頭兒眼皮也沒有抬:「沒有。」

    丁太夫人哀求半晌跪倒在地上後,馬家的人依然是理也不理她,這讓丁太夫人又怒又恨又惱:「您們倒底如何才肯救陽兒,只要你們說出來老身一定做到。」

    水慕霞看一眼丁陽:「太夫人,你是母親,丁兄是你的兒子,所以他在地上滾一滾你也心急如焚;可是你想過護國夫人嗎,她也是母親,丁夫人是她的女兒,她還曾經用性命救了你的兒子,如今她的女兒卻在丁家生死未卜,你認為地下有知的護國夫人會如何想?會不會心疼,會不會氣惱,會不會----」他看著丁太夫人的眼睛:「後悔當初救了丁侯爺呢?」

    丁太夫人的目光一變避開水慕霞,可是臉中還是閃過惱意,因為她的兒子豈能和個九黎女子相提並論?當然,愧疚還是有的,如果不是因為心中一閃而過的愧疚,她也不會找個藉口來撫平心中的那點不舒服了。

    馬家的人見丁太夫人如此都恨恨的轉過臉去,誰也沒有理會丁陽,任他在地滾個不停。

    丁陽不是不想叫,而是他叫不出來,他也不想在地上滾來滾去,可是身上又酸又痛又麻又癢,根本說不清是什麼滋味兒,只有在地上滾來滾去才能讓他稍稍好受那麼一點點;可是背部靠在地上舒服一點點的時候,腹部就會極為難受,再翻來背後會比剛剛的腹部更難受,總之他翻來滾去中使得自己越來越痛苦,從而不得不繼續翻滾下去。

    什麼叫做生不如死?他真得體會到了,身邊的發生的一切他都能聽到、看到可是他卻無暇顧及也說不出話,就算是想一頭撞死他也沒有那個多餘的力氣。

    水慕霞看看丁陽:「丁夫人現在不是需要靜養嗎?既然不是馬老爺子動得手,也和馬家無關,馬家好像真得不能救人呢----太夫人還是叫御醫來吧,不然馬家的人救完人後,被人疑心是其下得手,到時候真得又是一樁好心沒好報的事情。可是任丁兄這樣滾下去也不太好吧,於他來說體面盡無啊。」

    他撫摸著下巴:「要怎麼才能讓丁兄不打擾丁夫人靜養,又不會傷了丁家和馬家的和氣,也能稍稍保住丁兄的臉面呢?」他忽然一撫掌:「對了,我倒是有個好主意,不知道丁太夫人和馬老爺子認為如何?」

    「我們把丁兄暫時綁起來,請御醫或是大夫來診治,至少能證實此事和馬家無關,免得傷了兩家人的和氣,有什麼是馬老爺子能幫上忙的再伸手不遲。」水慕霞很誠懇的看向丁太夫人:「太夫人以為我主意如何?」

    馬家老頭兒搶先道:「很好,就這麼做吧。」他看一眼丁太夫人:「為了免得被人說我們馬家人動手腳,這綁人的事情還是麻煩丁家的人來做吧;總讓他這麼滾來滾去的不是個事吧,打擾我們萱兒靜養不說,對你們丁家也不是好事兒。」

    他看妻子和女兒到現在也沒有出來,心裡還是懷著希望的;畢竟九黎的醫治之術同上唐不同,可能上唐的大夫束手無策但他的妻女能救得醒紫萱。

    丁太夫人看著水慕霞不知道是因為他看出自己和兒子對朱紫萱生出殺機來,而生惱才和他們母子過不去,還是說原本他就是極壞的;但是想想水慕霞原本的所為幾乎都是在幫兒子的,想到兒子的叮囑她沒有和水慕霞翻臉。

    一來是因為馬家的人她現在招惹不起,二來是因為不能看著兒子滾個不停,由丁家的人把丁陽綁起來總比任他在地上滾來滾去的強;於是她低聲吩咐人把丁陽綁了起來。

    她說出綁人時看看馬家的人再看看房門,總有一種彆扭的感覺,就好像是在向朱紫萱和馬家認錯一樣。

    丁陽真得很想大聲反對可是他發不出聲音來,眼睜睜任人把他綁起來,要知道現在他身上的痛、麻、酸、癢更讓他無法無法忍受,但是綁起來後他不能再翻滾只能幹巴巴的承受這如同地獄般的滋味兒。

    124章鳳駕親臨

    丁陽的痛苦丁太夫人並不知道,她當然不會讓人用繩子綁兒子,而是用得棉布;但因為丁陽掙扎的力度太大,因此丁家的人不得不用些力氣,把丁陽綁得極為結實,然後把他放在軟榻上側臥。

    太夫人還過去撫丁陽的臉:「兒啊,你倒是怎麼了,和娘說句話好不好?」她卻不知道她輕柔的力道,卻讓丁陽感覺自己的臉要被母親撕扯下來了,那種痛苦讓他真得很想撞死卻又苦於不能動。

    見丁陽依然不說話且面無表情的看著自己,只是目光里的痛苦卻是那麼的真切,更讓太夫人焦急萬分上上下下的撫過他的身子,想看看兒子倒底傷到了哪裡;卻不知她這樣又讓丁陽痛得汗都濕透了他的中衣。

    在之前丁陽從來不知道世上還有這樣的痛苦,當真是比死還要難受,此時如果誰能給他一刀或是一劍殺掉他,他真得會在死後好好的保佑那人:真真正正的大恩人,救他脫離了苦海。面對著母親的擔憂他當然沒有喝罵之心,可是卻真得很想讓他的母親離他遠一些----有時候父母對兒女的好真得是在害兒女。

    丁陽痛得全身都不可抑止的輕顫起來,終於在其母親的輕撫中疼得再也挺不住,全身大汗臉色發黃的暈死過去;他在暈死的前一刻,還想著能暈就好,至少他昏睡就不會感覺到疼痛了,可是他卻錯了。

    因為他這一暈,太夫人心痛得撲到他身上抱著他大哭,這一撲一抱的力道讓他自黑暗中再次醒過來,可是剛剛清醒那巨大的疼痛又把他擊暈,如此反覆了幾次,他的頭髮、衣服已經盡濕,連綁他的白布都已經濕乎乎的了。

    丁太夫人再不知道丁陽發生什麼,可是看到汗出如漿也猜得出他不好受,只是一遍遍的催著請大夫。她不是沒有叫過墨隨風,可是墨隨風睡得那麼死不要說是她叫兩聲,就是讓人過去搖都沒有醒過來,根本無法過來救治她的兒子。

    墨隨風被丁家的人搖晃的滑到地上照樣大睡,丁家的人見他不醒便去忙著請府外的大夫,丟下他在地上不再理會。看得水慕霞皺起眉頭來,把兩張椅子拼起,過去一隻手拎起如同死豬一樣的墨隨風就扔到了椅子上。

    墨隨風微睜開左眼瞪水慕霞,嘴唇輕輕的動了動聲音清晰的響在水慕霞的耳邊:「該死的,你用兩隻手抱我會死啊;扔,我會很痛的知道不。」

    水慕霞扔下人就走,不過也清晰的回他一句:「我和你一樣,從來只會抱女人絕不會抱男人的;或者,你現在改了愛好?那你以後離我遠一點兒。」他們倆人的對話只有他們聽得到:「把握,真得不大?」

    「五五。」這次墨隨風的話答得即短又輕,然後就不再理會水慕霞當真在椅子上大睡起來。

    水慕霞看著自己衣衫上的血,呆呆的看得入神,也沒有再和墨隨風說話,更不曾理會那綁起來的丁陽;至於馬家老頭兒暗中投過來的一眼,他全當是沒有看到。

    馬家老頭兒就是奇怪一點,這個水慕霞怎麼知道自家這種藥的特性?但是眼下最讓他掛心的是紫萱的生死,自然沒有再往下深想。

    房門依然緊閉著,馬家的老婆婆和碧珠依然沒有出來,也沒有丫頭再進進出出的端水,可是這樣的安靜,仿佛不再忙碌的情形卻讓馬家人的額頭青筋暴起;因為很多時候安靜就是表示有人已經得到長眠,他們寧可看到丫頭們進進出出,至少那證明紫萱是活著的。

    現在,紫萱是生還是死?

    隨著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馬家老頭兒的雙手握起,就要忍不住發作丁家的人:到現在了,丁家太夫人還是在著緊的她的兒子,沒有問過紫萱一句話。他認為這麼久,可能紫萱已經凶多吉少,做為外祖父他沒有保護好外甥女,對不起他死去的大女兒啊,他再不為其報仇,日後怎麼有臉到地下去見他女兒母女?

    其實時間過去並不久,因為丁家人去請的大夫還沒有過來,只是因為心中記掛紫萱的生死,所以才會感覺時間已經很久很久了。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