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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9:29:03 作者: 一個女人
紫萱點頭:「先給一個月的,嗯,這都半個月過去了,免得麻煩,太夫人明兒讓人送一個半月的銀子過來吧;還有,我那小廚房裡添得家什也要用銀子的,太夫人不要忘了給帳房上說一聲,不要我這個大夫人遞過話去,他卻不給銀子。」
丁太夫人緩緩的點頭:「行。」她已經氣得說不出話來。五兩銀子能買多少東西?要知道一家四五口人天天吃肉、穿暖,一年也用不了二十兩銀子啊;丁家大夫人開口一天就要吃五兩,但是丁家還真不能承認他們養不起紫萱這位輔國夫人。
紫萱打了個哈欠:「那我就沒有事兒了,明天秦府的夫人來了,侯爺可記得過來相陪。」她叫碧珠:「姨母累了吧?我們回去吧,珍珠應該給您把屋子收拾好了。」
丁陽的臉色變了又變,站在原地腳下就像是生根了一樣,半點也動彈不得;他看著碧珠當真抱起了紫萱後,想到明天秦家夫人要來,雙眼一閉心一橫他就跪倒在地上!
「今晚就今晚。」他說完這句話就覺的氣血翻湧險些吐出血來。是怒氣攻心所致,讓他在家人面前跪倒在紫萱的腳下,不要說叩頭只是這一跪就足可以要了他的命。可是他不跪行嗎?明天就會丟人丟到秦家的面前,他就是再不想跪也只能跪了。
聖旨難違。
屋裡霎間靜得仿佛是間沒有人的空屋子,除了紫萱和碧珠其餘的人都張大了嘴巴看著丁陽,其中張得嘴巴最大的那個就是水慕霞了。紫萱看他張開嘴巴都要懷疑他下巴是不是已經掉下來,那個樣子實在是讓人想笑出來。
她輕輕按一按碧珠的手,讓碧珠再把她放回軟榻上看著丁陽道:「讓姨母和水公子計數如何?我向來是公平的,信不過你丁家的人計數,相信你也信不過我姨母,那就麻煩水公子好了。」說完她看向水性楊花笑得春風撲面:「水公子,有勞你了。」
水慕霞用手指著自己的鼻子:「我?我!」他不敢相信的看看四周:「不會吧,我、我不行的。」他看得出來紫萱是故意的,和一臉錯愕不同的是他的眼中閃過了幾絲笑意,知道自己這次想純粹看熱鬧是不可能,就這麼被紫萱給拖下水。
紫萱回看他一眼:獨樂樂不如眾樂樂,你就樂了,偷著樂不如摻與其中也讓大家樂一樂。
丁陽倒是信得過水慕霞:「那就有勞水兄了。」
水慕霞走馬上任,和碧珠站到一旁看著丁陽帶著一分尷尬:「那就得罪了。」對丁陽施過一禮後,他坐下也就恢復到平日裡的樣子,不再有什麼不好意思;反正他就是這樣一個人,丁大侯爺是早就知道的才對。
丁太夫人顫微微的上前彎腰一福:「我求求你了,你不能這樣對陽兒,你怎麼能這樣對陽兒,要知道陽兒可是救過你的啊;如果不是陽兒在驚馬下救下你,你現在還不知道是少了胳膊還是缺了腿呢,你怎麼能恩將仇報?你也受不起你夫君的頭啊,你不怕折壽嘛。」
芳菲驚得魂飛天外,實在沒有想到今天的事情是一件接著一件,都是她原本想破頭也料到不到的事情:丁陽要給朱紫萱叩頭,還是一百個!這個家,以後還有她站腳的地方嗎?
其它姨娘們看著跪在地上的丁陽臉色大變,都有點不敢正視紫萱;一家之主就這樣跪在地上,這是她們想也不敢想的事情,如果事先有人對她們說定會被她們啐一臉的。
丁陽是一口血幾乎又要吐出來:「娘,不要求她!」這樣更讓他難堪。
115章不算,重來
紫萱聽到丁太夫人的話冷笑兩聲,她還真得不怕折壽:這丁家的人記恩仇是這樣的記法,倒真是讓她再次開了眼界----人家對丁家的恩情他們記得並不清楚,丁點的不對倒是咬得很緊;而他們丁家施出去的恩惠卻記得很牢,而且很有點滴水之恩要讓人家湧泉相報的意思。
她還沒有說話那邊芳菲卻跪下了,連連叩頭哀婉淒楚:「夫人,求你了,不要這樣作踐我們侯爺;那一百個頭妾代侯爺叩了,妾叩兩百個、三百個,只求夫人你高抬貴手;怎麼說侯爺都是我們的夫君,男為尊豈可讓他跪在夫人的腳下?為了您、也為了您肚中的孩子,妾求您答應讓妾代替侯爺吧。」
聽完芳菲的話紫萱不得不暗贊一聲,芳菲這人不管如何腦子還真是靈活,這麼大點的功夫就回過神來,想在丁家人面前買好了;瞧丁太夫人和丁侯爺的臉色,也知道他們母子被感動了一把。
丁太夫人看著紫萱,用從來沒有過的真誠道:「說倒底我們是一家人,相夫教子是妻子應為之道;你所應該做得是幫你的夫婿能再高升,在人前人後都要敬重他,那些外人才會敬重他。如果你這個做妻子都不敬重他,又如何讓他在人前能挺腦抬頭做人?」她倒是說出了一番大道理來。
紫萱笑著讓丁太夫人坐下:「太夫人的道理講得很好,只是你忘了兩件事情。第一,沒有我母親護國夫人的以命易命,丁大侯爺今天已經不在人世,當然也就不可能救下我;」她把丁家人的厚顏學來賣弄:「至於我當初沒有丁大侯爺會不會死還是兩可的事情,再說沒有那次的驚馬,我也不一定會嫁到丁家來。」
她看向丁陽:「你說是不是?」她這分明是氣人的的話,可是卻在丁陽的眼中看到了一絲慌亂與不信及悔意;這使得她上了心,丁大侯爺平常不是沒有點愧疚之心,但是此時他卻不會對她生出愧疚來,應該是恨不得生吞活剝了她才對:那一點慌亂、不信與悔意,又是因為什麼呢。
「也就是說,論起恩情來丁大侯爺的救命之恩相比我母親的以命易命可輕多了,可是我這三年來卻不曉得你們有哪一個記得我是你們丁家的恩人之女。」紫萱那個念頭閃過也就完了:「第二件事情,就是你所說的為難和受不起之類的話,嗯,好像有些欺君呢----要丁大侯爺叩頭賠禮的人不是我,是皇上。」紫萱叫碧珠:「姨母,話說多了口有點渴。」
碧珠遞過來茶給她,微笑看看丁陽:「其實你不想賠禮的話,大可以去向上唐的皇帝說清楚,此時你的家人扣了這麼多的、莫須有的罪名到紫萱的頭上,你們是不把我們馬家放在眼中,還是不把你們上唐的皇帝放在眼裡?」
丁陽咬牙再咬牙終於道:「我,自會遵旨。母親,芳菲,你們讓開。」他能說什麼,就如朱紫萱所說這是聖旨,抗旨的後果那是可大可小的。
芳菲大哭著重重叩頭,當真是捨得用力氣:「求求夫人,讓我來替侯爺吧,侯爺總是一家之主啊,讓妾來……」
「你算個什麼東西。」紫萱淡淡的開口:「皇上要罰的人是丁陽,是丁大侯爺,你不過只是一個妾而已,不要說是聖意難違,就算是能找人相替,憑你也不配的。滾到一邊去,再胡亂叫嚷惹得我心煩,我就把你發賣出去。」
她說到這裡挑起一邊的眉毛來:「哦,對了,皇上還說了,你們這些妾室以後都由我來管教,想怎麼處置你們全由我一個人說了算。芳姨娘,你聽明白了?我可不是說著玩兒的,你和我之間有些仇怨,足夠我把你發賣出府而不用內疚,你說是不是;識趣就給我滾一邊涼快去,不然我現在就讓人把你扔到柴房明天一早發賣。」
芳菲聞言抬頭,看到紫萱眼中的認真她相信那不是簡單的威脅,可是此時她打退堂鼓,剛剛所為不就成為笑話,也白費了心力只會讓丁家母子對她生出來惡感來;但她不乖乖聽話,依著現在紫萱如日中天的氣勢,說要發賣她不論是丁大侯爺還是丁太夫人都是攔不住的,就算是皇上知道,馬家還在城中也只會默許。
左右為難啊,一邊丁家母子對她的寵信與歡心,一邊是她自己的安危,讓她選一個當真是極難的;失了丁家母子的心她在丁家以後的日子會不好過的,尤其是現在朱紫萱得勢的時候,可是如果不顧自己的安危,就算是得了丁家母子的歡心又如何?她忽然咬咬牙大哭起來,因為她想到一個主意,可以一暈了事。
「不要假裝暈倒。」紫萱看穿她的打算:「要麼滾一邊去,要麼讓人綁了你去柴房,如果你暈倒的話,那就直接送去柴房明天發賣。我絕不是在說笑,說到就會做到,芳姨娘不相信大可以暈倒相試,看看我會不會把你送進柴房,看我明天能不能把你賣掉。」
芳菲現在是真得沒有法子了,不要說是裝暈了就是氣得心疼眼下是真得有點頭髮沉,也不敢讓自己暈過去;終究她慢慢的、慢慢的退到了一旁。
紫萱看著她一笑:「倒底是自己比較重,這才像是芳姨娘嘛。」說完看向丁陽:「好了,現在無人打擾,你可以遵旨行事。話說,我可是有點累呢,你再讓我等下去不如就明天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