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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9:29:03 作者: 一個女人
丁侯爺正正看到,他驚而起身撲過去想接住紫萱卻不太可能,因而發出怒吼來:「朱紫萱----!」如果孩子當真這樣沒有了,他絕不會放過朱紫萱的;要知道那個孩子不只是她朱紫萱的,還是他們丁家的骨血、他們丁家的香火。
紫萱卻等著摔在地上肚子開始的疼痛,在心中對本尊和腹中的孩子說了一句「對不起」:她知道她定要在今天把孩子弄掉,不然隨著時間的推移,恐怕她自己也會生出一份不舍來,因為她是個女人同樣有母性;現在,她對腹中的孩子沒有感情,能狠得下心來也能下得去手,不想給自己留個後患。
但是她沒有摔倒在地上,而是被墨隨風所救。看著墨隨風的那張臉,她忽然生出極大的惱意來:「為什麼你要救它,為什麼?!」
墨隨風把紫萱放在床上,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呃,我是個大夫。」他不能看著有人死在他的面前,不管是出世的還是沒有出世的;也不能眼睜睜看著有人在他面前自殘而不理會,如果救不了沒有辦法,只要救得了就要盡全力。
紫萱流出淚來癱軟在床上時,丁侯爺卻一把握住她手遞給墨隨風:「快,看看孩子有沒有事兒?是不是動到了胎氣,還能不能保得住?」如果孩子保不住,他殺了朱紫萱也不能泄他心頭之恨;三年了,三年來他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才有這麼一個孩子,雖然有孕的人不是他所期望的人,但那倒底是他丁家的骨肉,他丁陽的兒子。
朱紫萱就是生來和他做對的,毀了他的親事不算,現在還要毀掉他的兒子,當真讓他有種殺人的衝動:他感覺自己從來就沒有如此恨過朱紫萱,原來的怨恨實在不能和現在相比。
墨隨風的眉頭微微又是一皺,不過人家丈夫把妻子的手送到面前來,他也不用太過客氣的是不是?可是想到紫萱的烈性,他心中不知道為什麼忽然間對那隻擺在眼前的小手,失去了原本的興趣:這個女子已經足夠慘了,他怎麼好意思還去占那點便宜?
他嘆著氣搭上紫萱的手腕,閉目半晌睜開眼睛:「還好,胎氣有些微動倒是不要緊的,只是尊夫人身上的傷,只怕又重了。」他指了指紫萱裙子上浸出的血色:「我叫人進來縛藥。」
丁侯爺把紫萱的手扔下,撫了撫手掌道:「包傷口的那些軟布多取些過來。」
「丁侯爺要自己給尊夫人敷藥?」墨隨風搖搖頭:「最好不要,你不懂醫術,這傷到骨頭的……」他不贊成丁侯爺的想法。
丁侯爺哼了一聲:「她如此鬧騰,就算是墨公子的醫術無雙也難保她母子平安;為了能讓她安靜調養,還是把她綁起來放在床上為好。」他是真得不能再容忍紫萱胡鬧,他要兒子,他的母親也想要個孫子。
墨隨風的嘴巴張大了,看看床上的紫萱一時間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才好:這天下間居然有這樣的男子?妻子明顯是生他的氣太多太大,才不想為他生兒育女,他所思不是如何給妻子賠不是,把妻子哄得回心轉意反而是要把人綁在床上。
琉璃端著茶進來聽到這話,茶水也不及放在就擋在紫萱面前:「哪個敢綁我們家姑娘,我就和他拼了。」
丁侯爺伸手就把她撥到一旁去,因為用力而讓琉璃摔倒在地上,茶盞也摔壞了:「丁家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到一個丫頭多嘴!如此不識規矩回去就打發人賣了你。」
「你可以試試。」紫萱抬頭盯著他,平平靜靜的語氣配上得卻是一雙怒火四溢的眼睛:「你敢賣我的丫頭,我就把你的小妾全賣掉;你可以綁起我來,但是我卻可以把自己餓死。隨你想怎麼做,可是就憑你和你們丁家人三年來的所為,想我為你們丁家生個一兒半女,那是絕無可能!」她盯著丁陽:「我對天發誓,寧可餓死也不會生下這個孩子。」
096章騙子?
丁侯爺看著紫萱的眼睛看出她的決心來,正想開口時帘子外傳來水慕霞的聲音:「丁兄,家中的大管家來了,說是嫂夫人的外公、外祖母、舅父、舅母、姨母、姨丈,」他把紫萱外祖家的直系親屬說了一個遍:「來了,已經在府中安坐;太夫人請丁兄回府。」
丁侯爺眉頭皺起,但還是很客氣的挑簾出去:「水兄,眼下小弟真得沒有心思說笑。」他抹了一把臉:「紫萱的脾氣當真是越來越不像話,說出連孩子也不要的話來,當真是讓人見笑,唉;我還要想法子安撫她,女人家鬧個小脾氣有時候還真是讓人頭疼,水兄,對不住了,在下少陪。」他說兩句話的功夫,已經想明白不可能把紫萱在床上綁幾個月的。
朱紫萱真得橫了一顆心不要孩子,就算綁起來她當真來個咬舌自盡什麼的,非要鬧得丁家上下不安;當真萬一有個三長兩短,憑著她娘救過他、救過十萬將士,以命相換才能讓他帶著人保住了邊關,於朝廷、於十萬將士,於他這位侯爺都是有大恩情的----她的女兒,這樣的一位一品誥命自盡在床上,他們丁家就算是想瞞也絕對瞞不過去。
如果現在有孕不想要孩子的是其它的妾室,他根本不必苦惱:就算他把那妾室弄個半死不活,或是生下孩子來那妾室就弄死,朝廷也不會過問一句的。但是朱紫萱不同,他不能亂來的,到時候就是身敗名裂的下場。
事情絕不能鬧到那種不可收拾的地步,說不得為了孩子他只能先忍一口氣;日後,再想個法子出氣,婦人家總是要教訓的,不然她真以為他堂堂男人會怕了她。
水慕霞看看他:「我卻不是和丁兄開玩笑,府上的大管家就在前面,太夫人催得很急,在下卻不太清楚什麼事情。嫂夫人的外祖家來人走動走動也是人之常情,丁兄為什麼認為在下是在玩笑?」
「我們成親三年,從來沒有聽說她外祖家還有人。」丁侯爺看他不像是說笑眉頭皺起:「當初朱大夫人救我之時相托……」他忽然咽回去了半句話,飛快的看一眼水慕霞:「從來沒有聽岳父家的人提及,所以小弟才會誤會了。」他讓人去叫大管家過來,抱拳對水慕霞一禮:「我進去問問。」
水慕霞目光閃了閃,看著丁家的大管家趕過來,一臉的著急與慌張心下道了聲:有趣。
紫萱在屋裡聽到了丁侯爺和水性楊花的對話,並沒有多想:每個人都有母親,所以每個人都會有外祖。朱家雖然是各種的不堪,不過朱大夫人是個很烈性的女子,相信她的父母兄弟應該不會像朱家那般才對----只是從未謀面,見過朱家的人後她已經不對這些冒出來的親戚抱什麼希望了。
琉璃卻驚咦了一聲:「我們大夫人從來沒有回過娘家,和老爺也從來沒有提過,不會是有人來冒認官親的吧?」她看向紫萱:「姑娘你不記得前事,但是也不要亂認親戚,我們大夫人真得沒有什麼家人才對,不然她當年在朱家被逼得那樣,雖然是救人而死也是被逼才存得死志,三年來卻無人為她出頭向朱家說一句話,今天為何會尋到丁家的?」
她已經不把丁家當成家了,所以以丁家稱之而不是咱們家。她看向珍珠:「你聽說過嗎?」
丁侯爺進來聽到琉璃的話看向紫萱:「你可能想起些什麼?是不是外祖家當真沒有人了?」
紫萱看向琉璃沒有好氣的道:「問兩個丫頭吧,我不記得前事。哪裡會知道有沒有這門親戚?」她就知道不會有好事,居然還會有人來冒認她的親戚,這伙騙子當真是沒有長眼睛啊,也不打聽清楚了就來冒認;她這個一品誥命可是沒有丁點的好處能給人,就算是騙也騙不走什麼好處,惡名倒是不少,不知道騙子們有沒有興趣,她倒是不介意多送點給他們。
琉璃哼了一聲不想理會丁侯爺,而且她剛剛的話已經說得極為明白,自家姑娘外祖家根本就無人了,不然大夫人那麼要強的人怎麼會平白受氣多年也不吱聲兒,也無人為她出頭做主呢;都說過的話她才不要再對丁侯爺再說一遍,不要以為來了騙子她就忘了剛剛丁大侯爺要綁人、賣人的事情。
珍珠推她一把見她依然不出聲,搖搖頭輕聲道:「侯爺,我們大夫人的娘家應該沒有什麼人了,在朱家的時候從不曾聽人提過;那些人,十成十是冒認官親的騙子,讓太夫人打出去就是了。」
丁侯爺輕輕點頭:「就是,我也沒有聽到岳母提起過;我這就打發人回去,紫萱你先好好的歇一歇。」他借著此事把口氣緩和下來,那些騙子無意中給了他個台階下:「有什麼事兒我們一會兒好好談談。」
他對著墨隨風拱手:「有勞墨公子再給瞧瞧,如果沒有什麼大礙我們也就不多打擾墨公子了。」他對墨隨風很客氣,並不只是因為他救了自己的妻兒,更多的原因在於墨公子的解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