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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9:29:03 作者: 一個女人
    「住口分明就是你這惡婦欺人,居然還敢污我侄兒的名聲,老夫定不能就這樣算了。說,你是何人府上的惡婦,老夫要去教教你們家老爺何為夫綱,讓你知道何為婦德。一介婦人當街行兇,當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婦道人家當眾動手打勛貴,簡直就是要牝雞司晨,國之大凶啊。」老者居然扯出了國之大凶四個字。

    紫萱翻個白眼把馬鞭扔給馬夫:「走了,沒有帶耳朵出來嘛,還要我再吩咐你的話你就自己走回府吧。」懶得和個神經病一般見識。

    她不想理會那個老者,可是老者卻不肯放過她,看她要走居然想撲過來把馬車拉住,幸好被錢公子死死的扯住衣袖而作罷;他卻依然極生氣的道:「我英國公府就是那麼好欺的人家?兄長去得早,嫂嫂也去得早,我們錢家只有你這麼一根獨苗,再怎麼說你也是皇上的外甥,豈能讓你被一個婦人欺了去?老夫絕不會放過她。」

    錢公子摸摸頭,看看紫萱就要離開的馬車:「叔父,不關丁夫人的事情,是我不小心撞到了長鞭上才受傷;真得不關丁夫人的事兒,你老不要生氣了,都是小侄不小心所致。」聽得路人哄堂大笑。

    紫萱沒有理睬錢氏叔侄,在心裡可惜沒有問到烈兒的家在哪裡:實在是個好姑娘,如果能幫一把她真得不介意幫一把的。想想烈兒的性子她笑了,烈兒又豈會用人幫?那個惡嫂子應該無法拿烈兒如何的吧。

    馬車剛剛走了沒有幾步卻被人攔下了:「靖安侯府的秦四海問丁夫人好。」

    琉璃聽了有些奇怪,她探頭出去看到一個精瘦的男人立在馬車不遠處,而馬夫飛快的、輕聲對琉璃道:「我們府的仇家,在朝中向來和我們家是唱反調的。要夫人小心應對,只怕是來者不善,就是想我們丁家出醜。」

    紫萱聽到琉璃的傳話翻個白眼,丁家的仇人同她有什麼相關,再說丁夫人的名頭她也用不了幾天。這個靖安侯府的人實在是奇怪,你和丁家不對付就去找丁家的人,打到丁家門上去才叫本事,當街攔她一個婦道人家的馬車算怎麼回事兒。

    「給老夫停下,原來你就是丁家……」那個老者見馬車停下趕了過來,一面小跑一面不忘斥罵。

    紫萱當即挑起帘子瞪向那老者:「丁家的惡婦對,我就是丁家的惡婦,我替您老人家說了,免得你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一口氣沒有換過來憋死在這裡,又要把個惡名加在我頭上。」她終於知道錢公子為什麼猖狂,因為他是公主的兒子。

    皇親國戚,根紅苗正啊,天子腳下的王法也不放在錢公子的眼中。惹不起咱還躲不起嘛,她對錢國公說完話看向秦四海:「你也老大不小了,沒有聽過好狗不擋道嗎?你和丁家不對付就去找丁家,如果不識路我讓人帶你去,你在大街上攔我一個婦道人家的馬車是怎麼個意思?喏,話說得再清楚不過,還不給姐把路讓開,真想做個惡狗不成。」

    路人中有那好事的聽得大聲叫起好來。這些平民百姓,對什麼惡婦啊、王公啊也就是道聽途說,可是王公家的少爺公子們出來欺負人,他們卻是真真切切的體會且敢怒不敢言;因此對紫萱這個惡婦沒有什麼實質上的惡感,反倒因為她收拾了錢公子,又斥罵了秦小侯爺而感到她為大家出了一口惡氣,看紫萱當然親切的多。

    秦四海被罵的呆了一呆,認真的再看一眼紫萱確定他沒有看錯,只是不明白往日那個不擅言詞的人,今兒這嘴巴怎麼如此厲害;他咳了兩聲:「夫人說笑了……」

    「說什麼笑,姐有什麼可和你說笑的?」紫萱打斷他的話:「你不就是想讓錢家這個老的追上來罵人嘛,那點小心思以為能瞞得過認去,就你這德行活該被丁家壓一頭;你,給姐滾一邊涼快去,不要擋路。」

    秦四海的臉有些掛不住:「丁夫人你怎麼說話呢,你也是誥命夫人,讓大家聽聽,你們丁家的臉面可就全被你丟沒了。」他居心險惡著呢,丁大夫人丟臉後回府還要被丁家的人收拾,這才叫痛快呢。

    可是紫萱才不理會丁家的名聲,她冷笑:「如你們所說我就是一個惡婦,你指望著惡婦能賢良淑德溫婉可人?沒有拿鞭子抽你已經是我今天心情不錯的緣故了,還不給我滾開也想吃鞭子不成。丁家的名聲?丁家的名聲干我屁事。」

    秦四海被罵得啞口無言,原本的法子用出來根本不管用,轉頭看到錢姓老者緩過一口氣來,連忙過去行禮:「錢伯伯好,您不要生這麼大的氣,自己身子要緊不是。這是丁家的大夫人,不太識禮滿京城的人都知道,您老人家何必和她一般見識。」

    他知道錢老者這一輩子最恨得就是惡婦了,借刀殺人他五歲時就學會的玩意兒,對付一個婦人用不著費盡心思,略施小計就可以。

    錢老者哆嗦著手指著點向紫萱:「你知道自己有個惡婦之名卻不思悔改,還要在這裡逞口舌之利,就憑你是一品誥命,就可以傷我們家天佑,就可以辱罵小侯爺嗎?惡婦,你知道不知道廉恥二字怎麼寫?」

    「不知道。」紫萱答得理直氣壯又漫不經心:「你看來是知道的,那不妨把廉恥二字寫在你額頭上,讓大家都能看得清楚。至於口舌之利----難不成你們要羞侮我,我只能聽著?天下如果有這般道理也管不到我頭上,喏,大家都聽得清楚你們口口聲聲說我是惡婦,嘖嘖,惡婦豈有吃虧的道理,口舌之利不過是惡婦的小道而已。」。.。

    067章拆骨

    紫萱話音一落路人們紛紛鼓掌叫好:「對,就是這個道理。惡婦不能吃虧。」看這些王公貴族們高高在上,今天被婦人指著鼻子罵,當然是大快人心。

    錢公子終於甩脫僕從過來拉他叔父:「我們走了,叔父,真得不關丁夫人的事情,受傷是因為我不小心;丁夫人很好的,你不要壞人家的名聲,也傷了自己的體面,看大家都笑話你了。」

    氣得錢老者拍他的頭:「你個沒有出息的,大家要笑的人是那個惡婦不識婦道,豈會笑你叔父我?」他指著紫萱:「你給老夫下來,一步一個頭叩到夫子廟前,以贖你惡婦之罪。今天老夫要教你知道男為天……」

    紫萱懶得理會錢家老者:「走了,好狗不擋道啦。」她拉長聲音一喊,讓秦四海僵在原地看著馬車緩緩駛過來是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

    躲開他就成了好狗,不躲他就是個連好狗都不如的東西,且他的小身子板可頂不住馬車一撞:他爹是馬上的將軍,可是他卻是個堂堂讀書人,手無縛雞之力。

    錢老者看紫萱完全不把他放在眼中,氣得大喝道:「有婦人如此恬不知恥實在是國之不幸,老夫定要教訓你,維護男為尊女為卑的天道----家和才能國安,我天朝容不得你這等惡婦。」他不止是喝罵還過去把馬夫伸手扯下來,奪過馬夫手中的鞭子指著紫萱道:「老夫現在就以前國子監祭酒的身份,命你給老夫下車向夫子廟跪下認錯,並保證改過。」

    紫萱感覺錢家老者實在是不可理喻,她是不是惡婦管錢家什麼事兒?這種不可理喻的人她不想理睬,喝斥馬夫回來趕馬車走人,無謂在這裡給人添茶餘飯後的談資。

    錢家老者跑幾步就累得氣喘吁吁,馬車走遠了自然也就甩下他了。今天,她打算自認倒霉,把這一筆仇記到了丁家的頭上:惡婦之名是他們宣揚的,靖安侯秦家也是他們招惹的,不然她豈會惹上眼下的麻煩。

    秦四海在紫萱嘴下吃了虧,當然不會就這樣放過紫萱。看紫萱轉身要回車廂時,和他手下的護衛欺近馬車,扣住馬兒對紫萱道:「丁夫人這樣離開不好吧,還是下去給錢伯伯叩頭認個錯,免得傷了兩家人的和氣,你說是不是?」他說完給侍衛使眼色,和護衛一起用力按了按馬車使得車身巨晃。

    紫萱是立在馬車邊上的,馬車忽然間左右搖晃讓她沒有防備,驚呼一聲就給掀翻從馬車摔在地上。因為今天她剛傷到膝蓋,傷口再次受創鮮血很快就浸濕了衣裙。

    琉璃和文昭都衝出馬車,一個叫姑娘一個叫姐姐;文昭看到紫萱衣裙上的血跡,如同是發狂的小老虎沖向秦四海:「你敢傷我姐姐,你敢傷我姐姐」雖然被秦四海的護衛攔下,可是他依然是掙扎著又是抓又是踢的,怒目瞪向秦四海:「我也要打得你流血。」

    錢老者卻視紫萱衣裙上的鮮血如無物,用馬鞭抽向紫萱冷聲道:「一步一個頭,給老夫叩去夫子廟。」他的目光異常的冰冷,帶著莫名的、刻骨的仇恨盯著紫萱,就好像和紫萱有著不共戴天之仇。

    琉璃過來護紫萱:「姑娘你沒有事兒吧?你這個老頭兒,就算你家是公爺府,就算你們家尚了公主,也沒有這樣欺負人的。我們姑娘也是朝廷的一品誥命,你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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