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頁
2023-09-19 09:26:25 作者: 浣若君
軒昂於她,就是比任何人更重要的人。
或者說,他就是她的金手指。
可她的金手指居然委屈啦?
那必須好好安慰一下呀,陳思雨架起腔調:「可不嘛,一架鋼琴就能撐起一部歌舞劇,每天晚上接我上班下班,我家軒昂可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軒昂開心了,轉身看著姐姐,倒退著走:「比冷哥還重要。」
陳思雨一慣抓馬,樂得捧弟弟一下:「那當然,男人如衣物,弟弟是手足,你說對於一個人來說,是手足重要,還是衣服更重要?」
軒昂是倒退著走的,突然呃的一聲,眉頭一皺:「姐,你的衣服來了。」
「什麼衣服?」陳思雨摸身上的棉衣和圍巾:「我衣服好好的呀。」
覺得身後有人摟自己,回頭一看,還真是『衣服』。
她男人回來了!
這不對啊,他應該在北部戰區或者西南的,怎麼突然就回來了?
陳思雨一想,恍然大悟,應該是要集體參加婚禮的一拔,都提前回來了。
不管冷峻有沒有聽到自己剛才說的話,陳思雨都默認他沒聽到,大冬天的,冷峻沒戴手套,而她戴的是他那雙空軍專用皮手套,解了手套把男人的手捂到自己掌心裡,她問:「你是從哪兒回來的,就你,還是有別人?」
冷峻說:「今天就我一個。」
陳思雨問:「吳營長呢,怎麼沒跟你一起回來?」
「他是營長,得帶隊,大隊伍明天才要趁食品運輸機一起回來。」冷峻說。
陳思雨一聞:「你身上怎麼這麼臭?」
「我趁的是運油機,從西南回來,一路四個小時,機艙里油味比較大。」冷峻緊張了:「要不我回家換件衣服去再來看你?」
從北城往西南,因為戰事原因,幾乎每天都有運輸機。
運送傷員的當然是最好的,全程四個小時,不但不顛簸,還有空乘,餐食,其次是運輸藥品和食物的,雖然不顛,但沒有餐食。
而最差的,就是送油送裝備的,噪音大不說,還臭,極其顛簸。
別人都為旅途能舒服,要搭下一班,只有冷峻提前回來了。
雖然只差著一天,但態度才是最重要的,而態度,也是需要培養的。
陳思雨止步,說:「哎呀我剛才聞錯了,再讓我聞一下。」踮起腳在男朋友肩頭叭唧一口,她說:「唔,一點都不臭,我男人好香啊,噴香噴香的。」
女朋友飽滿紅潤的唇輕踢著他的皮夾克,揚起頭,一臉真誠:「真的好香。」
冷峻頓時就笑了。
在澡堂子裡,或者訓練場上,那幫戰士總愛說哪個熒幕女星長得漂亮,好看,或者說她溫柔,可愛,但冷峻從來不看,也不屑於討論。
因為他的女朋友跟所有的女人都不一樣。
她在面對弟弟時,會說他才是她最重要的人,在面對他時,會在明明他渾身發臭的情況下說他香。
這要別人,也許會認為她虛偽,或者不開心,但冷峻不會。
因為他知道,那是她想讓自己身邊的每一個人都快樂的手段。
而一個在潛意識裡,喜歡給別人帶來快樂的人,她的心就是金子做的。
這也是當他一有時間,就本能的,不計一切,只想迅速回到她身邊的原因。
他知道自己渾身發臭,遂又說:「等送你回家,我就回家換衣服。」
陳思雨止步:「可你還欠我東西呢。」
冷峻也止步,一愣,從女朋友浮著狡黠和笑的眸子裡,他猜到了什麼。
他的聲音嘶啞了,他心裡的野獸蠢蠢欲動,但他還有僅剩的理智:「但是軒昂在家呀,會不會不太好?」
陳思雨拽他手臂:「他晚上有晚自習,你九點以後不出門不就行了?」
所以他今天晚上可以留宿在她的床上?
冷峻感覺自己像是在作賊。
但就是這種做賊的感覺,無比刺激!
……
集體婚禮,大家對婚禮的期待,可遠不及福利。
福利票是紅色的,上面燙著金色的喜字,大到床單被套,被子褥子,喜糖,窗花,小到牙膏香皂,針線軲轆,就連頂針都有,厚厚一沓票。
而整個總空,每年的集體婚禮數量在幾百對,所以福利也是要搶的。
在機關,學校和醫院等地工作的,政策一下來人家就領過了。
今兒陳思雨和冷峻去領,東西就已經要挑了。
陳思雨於這些東西不怎麼費心,別人發什麼她拿什麼就完了,但冷峻在生活方面居然格外的細心,接過兩個臉盆一看:「同志,這個盆掉漆了,能不能給再換一個。」
後勤處的同志說:「搪瓷嘛,早晚要掉漆的,使著用唄。」
「換一個吧。」冷峻堅持。
後勤處的同志回去挑了半天,終於挑到一個毫無瑕疵的:「這個好。」
「謝謝您!」冷峻說。
挑到被褥了,陳思雨抱著就要走,冷峻接過來看了一下,卻說:「同志,原來發的都是申城億綿廠的,這次怎麼不是了?」
後勤處的同志說:「是有申城億綿廠的,但這個是咱們市三廠的,大家都說這個花色好看,喜歡這個,我們就進了一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