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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9:26:25 作者: 浣若君
    他身後的知青立刻捧哏:「我們馮大統帥不是一般人,我們作證,他每天二兩敵敵畏,嘛事兒沒有!」

    倆男團員給他懟的說不出話來,幾個女團員很害怕,靠到陳思雨身邊說:「陳老師,這人瞧著咋那麼滲人呢,咱們真要跳舞給他們看?」

    陳思雨看得出來,馮大鋼這是醒悟了,想想當初被她騙的事,心裡憋憤,故意找由頭羞辱她,讓她害怕,讓她不敢上台,直接走人。

    這種人,你要怕他,才是給他臉了。

    「那就是個神經病,別理他。」她說。

    農場裡渭涇分明的分了兩拔人,一拔是軍轉,雖然也都衣著樸素,清清瘦瘦,但皆身姿挺拔,衣服也乾乾淨淨,整整齊齊,收拾的一絲不苟。

    男知青們則喜歡敞開衣服扣子,刻意露出皮帶來翹著。

    遠遠碰到幾個女知青,看看陳思雨就心裡發酸,因為她們一看年齡就不大,但一個個都糙紅著臉,頭髮枯黃,普遍有一種死氣沉沉的老態。

    站在沿路,她們皆抱著手臂,用一種鄙視,鄙夷的目光盯著文工團員們。

    從她們複雜的眼神就能看得出來,她們痛恨現在這種生活,也痛恨同樣年齡,卻衣著光鮮,還能在舞台上風風光跳舞的文工團員們。

    還是先去看舞台吧。

    邊疆天黑的晚,此時已經晚上八點了,太陽還在半空。

    陳思雨一行人到大禮堂的時候,軍轉幹部們在馬場長的帶領下已經在等了,而且他們禁止馮大鋼等知青入內,專門請陳思雨和冷峻等進去,邊走邊說:「聽說跳芭蕾要木地板,我們專門去城裡的大劇院借來的木地板,已經鋪上了,鋼琴也是我們借的,還找了調音師傅專門調過。」

    見冷峻一進劇場就四下打量,馬場長忙說:「劇場的安全你盡可以放心,所有的地方我們都仔仔細細檢查過,而且直到明天晚上開演時,都會有專人盯著,寸步都不離,安全絕對有保障。」

    演員們還是老習慣,陳思雨問:「我們的道具呢,我們現在就布置舞台吧。」

    馬場長說:「你們可是藝術家,我們怎麼能叫你們布置舞台呢,今天晚上你們先好好休息,明天睡個好覺,等起床了,你們命令,我們幹活。」

    慰演一般都是自己搭台自己唱戲,這待遇還是頭一回。

    陳思雨來的時候把馮大光想的簡單了,以為他還像原來一樣好忽悠,但來了之後聊了幾句,就發現一年的下放讓那傢伙變的更狡猾了。

    想阻止演出,無外乎兩個辦法,一是直接對她下手,二就是在舞台上下手。

    陳思雨揚頭在看幕布,這時馬場長抬頭,問:「冷峻同志看什麼呢,您是有什麼新發現嗎?」

    冷峻抬頭看了會兒,問馬場長:「能不能把劇場所有的燈全打開?」

    馬場長一看,冷峻是在看舞台最高處的橫樑,明白了:「你是怕有蝙蝠吧,我今天專門派人敲盆子趕過一回,然後就把門窗全關上了,不可能有蝙蝠。」

    冷峻揚頭看著,突然掏出手絹來,憑空一接,給馬場長看:「你看這是啥?」

    馬場長一看,說:「這是夜明砂,蝙蝠糞,難不成還有蝙蝠?」又說:「今兒幹部們趕了老半天,按理不該有的呀。」

    冷峻說:「你把所有的燈都打開試試。」

    大禮堂里燈多,燈一開,蝙蝠基本就全被嚇跑了。

    不過啪啪啪的,燈全打開了,可樑上依沒有蝙蝠飛出來。

    冷峻倒是有耐心,他從舞台的側面找了個能抓的地方,連著幾步跳,整個人已經爬上樑了,看了一會兒,向下喊:「給我個掃把。」又說:「都躲遠一點。」

    隨著他一掃一掏,一窩蝙蝠撲啦啦的從樑上飛了出來,四散而去。

    我馬場長感慨說:「冷峻同志可真細心,這窩蝙蝠應該藏的很深,這都能給你找著,你這觀察能力可真仔細!」

    冷峻搗完蝙蝠,從樑上跳了下來,拍著衣服說:「因為藏的深,輕易它們不會出來,但當演出開場,有鼓掌聲,有音樂聲,它們肯定會出來的。」

    在演出中,樑上撲啦啦飛出一隊蝙蝠來,肯定會嚇到演員的。

    事雖小,但由此可見冷峻的細心。

    馬場長感慨說:「難怪梅老說您是個仔細人,您還真是。」

    冷峻又說:「搞點酒噴在樑上吧,隔三岔五噴一噴,蝙蝠就不來了。」

    馬場長應該軍轉不久,顯然不太懂農業,說:「咱這兒沒酒廠,商店裡也不讓賣酒,我們要吃酒,都是到八十公里以外的軍囤農場打散簍子來解饞的,我馬上派人去買吧。」

    冷峻皺眉,問:「馬場長,您是不是沒讀過書,識字嗎?」

    據他觀察,這農場裡是有酒的,至少有合成酒的方式和原材料,但顯然,這位馬場長並不知道。

    究其原因,他沒讀過書,文化知識太少了。

    果然,馬場長訕笑:「我十三就當兵了,掃盲班上過,但自己太笨讀不進去,字確實不認識,但我幹活兒有力氣,耕田種地收麥子,我是一把好手。」

    冷峻心說怪不得他搞不定知青們。

    目前的部隊是這樣,文盲型的退到支援邊疆建設,有文化的就留在部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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