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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9:26:25 作者: 浣若君
而在一閃的畫面中,冷峻看到的畫面上全是外國人,他大吼:「舉回去!」
何新松只好又舉了起來,因為他站在電視機後面,只能聽到聲音,是看不到畫面的,聽到電視機里傳來一陣陣外語,好奇的問:「看到了嗎,是啥東西,有你對象嗎?」
這年頭電視節目非常少,除了播報新聞之外,還有幾部卡通片會在電視上播放,而除此這外,最多的,就是播放各種外交活動了。
冷峻從畫面上看到了三位外交官,定眼再一瞧,看到首席外交官的身後還站著同院的小伙子王奇,他在報紙上看過,知道王奇是外交團的三秘。
他對王奇不感興趣,迫切的想看看,自己的女朋友在哪兒。
但他趕的,就是歡迎宴的播出時間,他們已經折騰了兩個小時了,現在已經到了雙方致詞時間,歡迎宴已經馬上要結束了。
何新松還在喊:「怎麼只聽見人說話,沒有音樂,陳思雨跳了嗎,好看嗎?」
好看什麼呀,晚宴已經結束了,錄像機後撤,出現的是整個歡迎宴會場的全景,冷峻趴在電視機前,要能鑽進去,他就鑽進電視機里去找了,可惜他鑽不進去,只能望著電視機興嘆。
「到底有沒有啊,我舉半天了。」何新松再問。
冷峻剛想讓何新松鬆手,但就在這時,畫面突然切回了舞台,所有的演員,中方的,法方的,正在集體謝幕,人頭攢動中,他一眼就看到陳思雨了。
別人都是單手,禮貌的揮手,只有她,一直在朝著鏡頭揮舞雙手。
她化了妝,在黑白熒幕里,突出而又精緻的五官是一種濃烈張揚的美。
而漂亮的女孩,總是容易得到人們的眷顧和照顧的。
俯瞰的鏡頭應該是看到了那女孩的興奮和熱情,突然拉進,一個特寫的近景,把陳思雨的整張臉,拉到了冷峻面前。
黑白屏幕上,女孩兩隻眼睛裡盛著滿滿的笑意,就仿佛知道男朋友在隔著鏡頭注視她一般,熱烈的朝他微笑著。
突然,她把手舉向唇,輕輕吻了一下,又送了出來。
生於這個年代的冷峻,並不知道什麼叫飛吻。
但他立刻就想到了,他的女朋友是在親吻他,那個吻,是她送給他的。
在那一刻,整整三個月分別所帶來的思念和痛苦一掃而空,已經連著執勤了一個月了,每天都是大夜,每個夜晚,因為要負責帶隊偵察,不但要於腦海中繪製敵人的火力地圖,還要保證戰友的安全,冷峻的精神都要高度集中,他因此經常失眠,即使睡著,也總會噩夢連連。
但在此刻,他突然覺得有些困,他想上一覺。
回前線的路上,何新鬆開著車,絮絮叨叨的,不知在說些什麼,冷峻卻是一句都沒有聽到,反而,沉沉睡了個好覺。
……
三個月,於冷峻來說,是長達九十天的生還日誌。
只要能從戰場回來,每一天,他就能帶著飛行隊刷新空軍的生還記錄。
但於外事文工團來說,卻是一晃眼的事。
法藍西13個大區,每一個外事文工團都要進行訪問,而在訪問中,除了進行一晚上的表演之外,剩下的時間,當地政府安排了美食和旅遊活動,他們可以去參觀景點,也可以品嘗各地的風味美食。
聖特羅佩,米歇爾聖山,凡爾登大峽谷,上輩子陳思雨所嚮往的地方,在六十年代,她一次性走了個遍。
而文工團諸人,在巴黎時還比較拘謹,牢記革命使命,不忘思想鬥爭,尤其唱黃梅戲的於媛媛,每天都要寫一篇日記,來批判資本主義的靡靡思想。
但是在出來之後,慢慢的放鬆自我了。
日記也不寫了,也不總盯著梅霜,陳思雨,抓她們的小辮子了。
她學會了喝紅酒,吃鵝肝,尤其是小羊排,她簡直愛死了。
用她的話說,配上冰白,簡直百吃不膩。
這一場旅行下來,11個團員,除了刻意控制體重的陳思雨和梅霜,以及壓力太大,吃不下去的曲團外,全都發了胖,一個個面容都如滿月一般。
而東方文化藝術在法藍西的受追捧,也是大家始料未及的。
加上每到一個地方,當地的新聞媒體,報紙和電視台都要報導,在這短暫的幾個月里,來自東方的文藝團在法藍西漸漸的,就出名了。
每到一個地方,都會受到熱烈的追捧和夾道歡迎。
敦煌歌舞因其底蘊和文化,一直都是最受歡迎的,兩位男舞蹈演員,也總被觀眾當成女性,在路上歡呼,叫Madame。
而陳思雨的東方芭蕾,一開始在巴黎的時候,其熱度只能排在第三第四,但時間越長,她就越受歡迎,而當他們到達藍色海岸大區時,當大巴車從路邊經過,大家驚訝的發現,居然有人在揮舞陳思雨的明信片。
這得多驚喜啊。
雜技團的小伙子最先發現的,他跟王奇坐在一起,猛搖王奇:「王秘你快看,那是咱們團的陳思雨,是思雨的照片,就是那張,倒踢紫金冠!」
於媛媛也湊了腦袋過去:「哪呢哪呢?」
又說:「王奇你眼神好,幫我瞅瞅,有沒有人歡迎我呀。」
她今年28歲,當然早就結婚了,但在布列塔尼大區表演時,遇到一個華裔,五十多歲的黃梅戲愛好者,是個大腹便便的禿頭大爺,還在賓館樓下跟她喊過話,當時於媛媛可興奮,可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