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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9:26:25 作者: 浣若君
而蕭文才,知青們的精神領袖,抗議的發起者,則趁著混亂逃跑了。
不過因為火勢範圍較小,而且今天各個分點的知青全都聚在總點,大家齊心協力滅火,火勢很快就被控制住了。
這場火併沒有驚動到海防線上的官兵,所以,逃到海防線上蕭文才也很快就被海防官兵們發現,並攔截下來了。
而直到他被攔截,逮捕時,還是有很多知青不敢相信,他們的老大哥,精神領袖,要率領著他們跟組織對話,改變政策的蕭文才,居然是個叛逃者。
一幫年青,衝動,熱血的知青們,直到蕭文才被押回來,海島上召開公審大會,進行公審時,才意識到,他們不過是被蕭文才利用的馬前卒而已。
……
再說陳思雨這邊。
今天,是重生以來,陳思雨跳舞跳的最盡興的一回。
她跳了將近兩個小時,直到聽說哪裡起火,知青們全跑了,她才停下來。
軒昂是自己一路打聽一路問,一個人找到知青總點的,晚上也沒吃飯,陳思雨也餓的肚子咕咕直叫,不知道火有多大,但現場有一千多號知青,全奔過去救火了,陳思雨也就不湊熱鬧了。
她得找到高大媽弄點吃的去。
高大媽也是從頭看到尾的,一個勁兒感慨,說陳思雨跳的好,一路就把倆姐弟帶到食堂了。
這還是頭一回,軒昂發現有人居然在廚房裡養魚養蝦的。
而且海島上的人們要吃新鮮的,都是直接從水裡抓出來,現場下鍋。
在北城的時候,哪怕飛行隊最好的福利,大青蝦,也是凍蝦,可這兒的蝦全是活蹦亂跳的,光是看到高大媽從水裡抓了一大把蝦出來,軒昂就開始吞唾沫了。
等她把蝦頭剝下來熬油,再把掛麵煮軟,把蝦放進去,灑上蔥花,就連陳思雨,也噙不住口水了。
在海島上,這頂多算一碗湊和飯。
可於北城來的土包子,軒昂和思雨來說,卻足以香掉他們的舌頭。
吸溜著麵條,看高大媽出門去了,軒昂小聲說:「姐,這海島上天天有大蝦吃,麵條還是滋里溜光的細掛麵,陳念琴肯定樂不思蜀吧。」
陳思雨還沒跟軒昂講陳念琴鼓動知青鬧事的事兒。
直接說自己把陳念琴打了,還綁起來了,又怕軒昂接受不了,遂轉寰說:「你念琴姐大概不喜歡吃海鮮吧,她還是想回北城的。」
「北城有什麼好的,她幹嘛非得回去呀。」軒昂覺得不可思議,轉念一想,說:「姐,要不這樣吧,讓她去北城,咱留下來,留在這兒算了,你看這兒天氣多熱,冬天可以穿短袖,樹是綠的,還有花兒開呢,這兒多好呀。」
其實早在陳念琴第一次被下放海膠島的時候,陳思雨就羨慕過。
而且在她看來,一個國家的形勢,政策,以及歷史,不是她和陳念琴這種小嘍嘍能改變的,因為這段歷史,遠比她們能想像到的,複雜了太多太多。
她只是個舞者,不動歷史也不懂政治,想改變什麼,反而有可能被人利用,甚至有可能,還會造成流血衝突。
於知青們的現狀,她也很難過,但她也很無力,她同情他們,可除了跳一段舞讓他們開心,阻止無謂的流血犧牲和衝突外,她沒有別的辦法,更沒有能力改變什麼。
就大環境來說,她喜歡跳舞,想要舞台,她想登上國家大劇院的舞台,也想創作更好的芭蕾舞。但她沒有像陳念琴一樣,非得要呆在城市的執念。
反而覺得,在這十年裡,如果能生活在這座風光秀麗的海島上,也挺不錯的。
看軒昂端起面碗,喝光了湯還不夠,伸長舌頭,在等碗裡最後一遞湯留下來,陳思雨把自己的半碗面推了過去,就半開玩笑說:「要不這樣,我給咱們打個申請,以後咱就在海島上生活算了?」
軒昂不假思索:「好!」
肚皮吃飽了,陳思雨才想起了宋扶明宋團長。
她跟高大媽走的時候,為防高大媽看到屋子裡被綁起來的陳念琴,並沒有進屋,是把陳念琴的飯放在窗台上,然後走的。
之後,那間屋子裡再發生過什麼,她就沒關注過了。
剛才太餓,也沒顧得上,此時吃飽了肚子,才想起宋扶明宋團長來。
而等陳思雨回去時,宋扶明已經被知青們給放了,他被蕭文才打的嚴重,一直在擦鼻血,一幫海島文工團的同志們也全聚在屋子裡,皆低頭耷腦的。
許主任也來了,抱臂,冷冷看著這幫人。
突然,軒昂腳步一頓,往回退了兩步,陳思雨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就看到陳念琴跪在屋子外面的陰影里,默默的跪著。
她一臉決絕,看到陳思雨,也不過輕蔑的掃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揚起頭來,依舊是冷冷的跪著,一副事已至此,自己於一切都無所謂的絕決。
而就在陳思雨姐弟要進屋時,突然來了幾個軍人,其中一個給陳念琴敬禮,說:「同志,請跟我們走一趟。」
陳念琴早知原因,乖乖的站了起來,跟著要走。
但許主任並不清楚情況,而陳念琴是文工團編制,她出了事,領導得要過問的,所以她出來問說:「軍人同志,陳念琴是我們文工團的人,你們這是準備逮捕她嗎,到底發生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