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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9:26:25 作者: 浣若君
    而國家大劇院,匯演導演組,在聽說馮慧自殺的消息後,也特意把陳思雨和陳念琴的節目評選又往後推了兩天,把她們排到了最後一批。

    好一場鬧轟轟,但跟陳思雨關係不大,她跳舞也累,就早早回家,洗澡睡覺了。次日一早,她剛起床,就聽到有人敲門。

    開門,是冷梅,似笑非笑的望著陳思雨,良久,嘆了口氣。

    「我媽那個耳鳴,特別奇怪,頭一回,她聽說我病了,當場耳鳴就好了,第二回 就更可笑了,本來她在醫院的時候,耳鳴的特別厲害,可碰到你跟馮大鋼倆吵架,她一緊張,耳鳴就好了。」攤手,冷梅說:「昨天晚上給馮慧嚇到了,她回家就開始耳鳴了,這不,一早晨起來,她就跟我說,讓我趕緊來找你想辦法,看看你有沒有什麼法子,能幫她治治耳朵。」

    軒昂剛剛起床,臉沒洗牙沒刷,揉著眼睛說:「姐,你啥時候成醫生了,居然還會給人治耳朵。」

    拍弟弟一把,趕他趕緊去洗涮,陳思雨對冷梅說:「白天我得排練,沒時間,等晚上吧,我下班了就過去。」

    冷梅再說:「雖然馮慧有問題,可她的女兒,你那個姐姐陳念琴歌唱的確實很好,我媽是個特別惜才的人,想聽聽她的現場。你們後天就要比賽,唱現場了,她特著急,想在比賽之前,能讓耳朵好了去,你儘量快點吧,我也再想想別的辦法,看能不能治好她的耳朵。」

    「好。」陳思雨說。

    像梅霜,曲團,許主任,龔小明一類的女同志們,都是經歷過硝煙戰火的,也都擁有一種,後世的人們難以企及的,高潔且美好的品格。

    只要有好的文藝苗子,她們就會想盡一切辦法,把她推上舞台,讓她去表現她的才華。

    於陳思雨是,於陳念琴,亦是。

    看陳思雨似乎不甚高興,冷梅又說:「我媽倒不是喜歡陳念琴,只是比較惜才,她考慮,說如果陳念琴真唱的好,準備收她做徒弟,你不會生氣吧。」

    陳思雨忙說:「當然不會。」她又試探著問:「冷姐,比如說,我的舞蹈被別人照搬,挪用了,並說是他自己創作的,出現這種情況的話,歌舞團會管嗎?」

    抄襲可是文藝界的一大忌,因為陳思雨說的含糊,冷梅以為是陳思雨自己想抄襲,忙提醒她:「思雨,那個叫抄襲,是非常嚴重的問題。」

    陳思雨反問:「有多嚴重?」

    冷梅說:「雖然法律方面沒有明確的處罰,可在咱們文藝界是有約定俗成的,一個人一旦抄襲別人的作品,且不註明來處,據為已有,那叫盜竊,也證明他是個思想敗壞,懶惰,想不勞而獲,且非常虛榮的人,那樣的人,文藝界的同行是絕不能容忍的,一經發現,他的藝術生涯,就算是完蛋了!」

    如今的陳念琴,算是一顆歌唱屆冉冉升起的新星了。

    而她之所以能紅,就是因為抄襲後人的優秀作品。

    雖然因為是後人的作品,所以不大可能被發現,抓現形。

    但六十年代的意識形態是非常嚴竣的,法律是一方面,人們的道德意識又是一方面,而這個年代的文藝界,所有人都是拎成一股繩的,一旦有人發現誰抄襲,本著使命感和責任感,就會讓整個文藝界都知道。

    那麼,那個抄襲的人,即使不會被法律判刑,也會社死的。

    其事業,也將就此終止。

    看在馮慧為了女兒的前途,不惜自殺的份上,陳思雨是不會戳穿陳念琴的。

    但夜路走多了,難免會撞到鬼,萬一哪天不小心翻車,陳念琴可就從人人追捧的明星,變成人人唾罵的道德敗壞分子。

    一個文藝工作者,如果沒有享受過舞台上的光環,沒有被人追捧過,還好。

    一旦享受過被人追捧的滋味兒,又從光環耀眼的雲端跌落,那感覺陳思雨曾經品嘗過,可不是一般的痛苦。

    但願陳念琴謹慎點,抄的小心點,別翻車吧。

    ……

    今晚得去看望梅霜,考慮到梅霜肯定會留飯,下班後,陳思雨喊上軒昂,先到國營飯店排隊買了兩條金絲肉蛋卷,又買了一掛香腸做禮物,上門蹭飯去了。

    不逢周末,所以冷峻還沒有回來。

    而最近,因為所有的保姆被集體清退,正在重新政審,一進空院的家屬院,廚房裡都是家裡的女主人們在忙碌。

    但冷家卻不一樣,陳思雨定晴一看,厲害了,居然是冷父戴著圍裙,在廚房裡忙碌。

    所以今天冷家的飯是冷師長在做?

    陳思雨還帶著軒昂呢,蹭冷師長的飯吃,會不會不太好啊。

    ……

    葉青青也在家,曾經,聽說她是冷峻的娃娃親時,她特別不忿,認都不想認識對方,但自從在大禮堂看了一回陳思雨跳舞,就喜歡上對方了,最近幾回,周末但凡有《紅多色娘子軍》的演出,她場場不落的,今兒她正好在廚房做飯,見陳思雨出現在院子裡,就跑出來了。

    自來熟:「陳思雨同志。」

    「您好,您是?」

    「我叫葉青青,冷峻算是我哥。」葉青青笑著說。

    「哇,你年齡應該比我小得多吧,葉青青同志,你的皮膚好細,好白呀。」陳思雨順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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