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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9:26:25 作者: 浣若君
陳思雨說:「我明白了,梅阿姨為您生兒育女,還保障了您的大後方,您心裡對她只有感激,對嗎?」言下之意,只有感激沒有愛。
她這叫反諷。
但冷兵並沒有意識到,反而說:「是啊,梅霜同志是我最敬重,也最感激的人,十年戰爭,她撫養孩子,保障後方,還能抽時間上前線慰問,她呀,跟毛素英,毛素美,胡茵一樣偉大。」
梅霜是個嚴謹的人,忙說:「哪裡,我跟她們是沒法比的。」
而冷梅,一直以來,都堅定的希望父母能復婚,能回到往昔的日子。但作為子女,她只看到父親在生活中對母親的忍讓和關懷,總以為那就是愛,直到現在,經陳思雨這樣一提,一捋,總算明白了,她爸從來沒有把她媽放在愛人的位置上。
站在旁邊者的位置上,她也終於意識到,於父母來說,離婚更好了。
畢竟一個女人用了二十多年,深愛丈夫,為家庭付出,他卻只是敬重她,而不愛她,冷梅此時氣極了,特彆氣老爹。
但她是個凡事以和為貴的性格,再加上一家人頭一回跟軒昂姐弟吃飯,也就不想找不痛快了,按下怒火,她說:「不聊這些了,咱們吃飯吧。」
……
吃完飯,天太冷,冷兵專門申請了車的,準備先把陳思雨姐弟送回去,他們一家人再返回空院。
吉普車,冷梅坐副駕駛,陳思雨和梅霜,軒昂三個坐中間,而冷峻父子坐在最後面,車正走著,突然,冷兵習慣性湊上前,對梅霜說:「對了,這次我們去前線的時候,有一隻不小心踩了雷的狐狸,純白的,一點雜色都沒有,我把它撿回來了,你找個楦皮子的地方楦了,戴著准好看。」
梅霜顯然習慣了前夫送自己東西,倒也不覺得驚喜,只說:「我皮子多,梅梅東西也不少,等楦了,給思雨做圍脖吧。」
「隨你。」冷兵說完,又坐了回去。
本來吧,剛才在飯桌上聊天的時候,陳思雨認為冷兵是只愛毛素英,不愛梅霜的,可從他們的相處中,又覺得,他似乎是愛而不自知。
談過太多戀愛,陳思雨可太懂了,當一個男人不喜歡一個女人的時候,是不會去關注她的喜怒哀樂,不會把她的生活習慣放在心上的,只有真愛一個人,才會不論在哪兒,都隨時惦記著她,記得她的喜好,隨時想著要她開心,高興。
但算了,一個男人連自己是否愛一個女人都不清楚,他就不值得被可憐,也不值得被陳思雨點醒。
這位冷師長,還是老老實實去住招待所吧。
冷峻跟陳思雨一起下了車,軒昂想著要留姐夫坐坐,跑的賊快,小風火輪一樣搶行一步,回家燒水去了。
左看看再右看看,冷峻把陳思雨一隻手握了過來,用自己溫暖的大手握著,輕聲問:「那隻冷不冷,要冷的話,也伸過來。」
陳思雨心說大哥,我要把另一隻手也伸過來,就沒法走路了呀。
她是閱盡千帆的老狐狸,可冷峻是情竇初開的大男孩,就在門口下的車,總共也就幾步路,冷峻臉上的神情,就好似走一步少一少,那一步得多可惜似的。
「冷了吧,你在打顫。」他突然說。
這年頭又沒有羽絨服,只有普通棉衣,呢子也不扛冷,夜風一刮,陳思雨都要凍透了:「嗯,冷。」
「我明天一早就得回訓練場,但下周五,我晚上七點就可以回來。」冷峻又說。
陳思雨明白了,他想跟她單獨的,多呆會兒,可又因為外面冷,不得不送她回去,此時內心,要用一個詞形容,那應該叫:天人交戰。
已經走到樓梯口了,陳思雨一掙,冷峻下意識回握,要抓她的手,但緩了片刻,又放開了,抿唇,於黑暗中安安靜靜看著陳思雨。
「再見!」陳思雨說。
冷峻張了張嘴,可又沒說什麼,點頭:「好。」
陳思雨走到門口,再回頭一看,見冷大隊長兩手插兜,站在原地,目光跟梅霜望著冷兵時特別像,是的,就是那種戀愛腦,無藥可醫的眼神。
於心裡,她疊加了對兩個人的可憐,就又折了回來,於台階上彎腰,輕聲說:「對了……」突然彎腰湊過去,她蜻蜓點水似的,親親吻了他一下,抬頭說:「你想要這個吧,對嗎?」
只是蜻蜓點水的一下,但女孩子的唇是那麼的柔軟,而當它貼上他的唇時,冷峻發現自己會口渴,會焦躁,他想嘗她唇齒間的味道,而且他覺得,那一定是一種,他從來沒有品嘗過的,甜蜜的味道。
但他還不及反應,軒昂一把拉開了門:「冷哥,快進來呀,水馬上就開啦。」
「天已經很晚了,你冷哥是從戰場上回來的,該回家休息了。」陳思雨說完,揮手:「下周見!」
作為一個女孩子,她能主動破冰,吻他一下就不錯了。
剩下的,就該他自己來努力了,否則,一大男人,哪有談個戀愛還要躺著贏的,他想得美!
在軒昂失望的目光中,冷峻仿如踏著棉花,踩著白雲,幸福的飄走了。
他覺得,下周,他的女朋友應該還會再親他一下,那時,他一定要嘗嘗她唇齒間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