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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9:26:25 作者: 浣若君
冷兵一直在看陳思雨,唇角有苦澀,眼睛卻是笑眯眯的。
他在想什麼呢,透過陳思雨,大概在懷念那位初戀,毛素英嘛,想她和毛素美,那些曾經生動的,鮮活的女孩子們如今如果活著,會是什麼樣子,又會擁有什麼樣的人生吧。
這讓陳思雨很尷尬。
因為毛素美和毛素美是親姐妹,按血緣來說,陳思雨就是,冷兵那位前女友的,妹妹的女兒。
她沒看過照片,也不知道自己跟她那位英雄姨媽生的像不像。
但以己度一之,陳思雨覺得,如果自己是梅霜,看到自己愛了二十多年的人,對著初戀的親人,有種愛屋及烏式的喜歡的話,她心裡會很不舒服的。
冷兵和前妻之間沒什麼話說,冷梅似乎也不太會調停父母間的關係,所以隨著冷兵來,一桌人短暫的沉默了。正好陳思雨想上廁所,就從餐廳出來,找著去上廁所了。
如今,除非六國飯店那種大飯店,在小酒樓吃飯,都是寒風天裡找公廁,冒著寒風上完廁所,陳思雨得洗個手,可如今這年頭,公廁是不備水的,她於是不得不繞一大圈找井台,打水來洗手。
大冬天的,井水刺骨的冷,剛洗完,再給風一吹,她兩隻手轉眼間就凍僵了。
而正好這時,她看到馬路上,冷峻從公交車上下來,在往東來順走。
「冷隊!」她喊。
這位飛行員的聽力夠厲害的,離得挺遠,陳思雨聲音也不大,但才喊了一聲,他立刻止步,回頭。
在將來,因為暖氣和空調的普及,以及各種手套,棉衣足夠保暖,人們很少能體會到,皮膚被凍的絲絲入骨的刺痛感的。
而陳思雨這種舞蹈演員,因為常年跳舞,體脂率低,沒有脂肪儲備熱量,就比普通人更不抗冷。
凍,本來她也臉皮厚,不害臊,就把手揣過去了:「嗚嗚,快幫我暖一暖手,好冷。」
冷峻伸手,先把一罐腐乳揣到了兜里,這才接過陳思雨的手。
他朝思暮想的女朋友,身高比普通女孩子要高一頭的,但在冷峻面前,卻又總是顯得那麼柔弱,嬌小,讓他有種想要保護她的衝動。
陌生的街道上,沒人會認識他倆的,可冷峻還是下意識四顧,摸到她的手,冰涼刺骨,掬入掌心給她哈了口氣,輕輕搓著,他說:「你是為了等我,才凍成這樣的?」又連著幫她搓了幾下手,說柔聲說:「在屋子裡等著就行了,這麼冷的天,為什麼非要在外面等呢?」
抬起頭,他望著她,一雙秀標的眸子裡,盛著滿滿的心疼。
陳思雨愣了一下,心說如果告訴他,自己只是去上廁所,偶然遇上的,他會不會被打擊到。
將錯就錯,她嚶的一聲:「好久不見,人家想你了嘛。」
就要肉麻,看他怎麼辦。
冷峻的身體在一瞬間變的僵硬,反問:「你居然也會想我?」
這不是不打自招,說在分開的時候,他也在想她?
陳思雨抿唇,乖乖點頭:「嗯!」
莫名的,她總覺得冷峻蠢萌蠢萌的,就總忍不住惡作劇,喜歡逗逗他。
冷峻長吁了口氣,才又說:「想我的時候你也會興奮,難過,失眠吧。」又說:「別那樣,經常熬夜,失眠,對身體不好的。」
陳思雨目瞪口呆,心說這男人傻的有點厲害啊。
他這樣說,不等於變相招供,說他想她,晝思夜想,夜不能寐嘛。
她不禁有點擔心,幸好她只是個普通女孩,萬一是個敵特呢,如他這般蠢萌,豈不早被策反了?
到了酒樓門外,雖然冷峻依然揣著女朋友的手,但看他的眼神,陳思雨暗猜,此時他心裡肯定慌的一批,這年頭,男女耍朋友,輕易是不敢牽手的,他卻捂著女朋友兩隻手。
該撒嬌時要撒嬌,但該不讓男朋友難堪時,還是不能讓他太難堪的,所以在進門之前,陳思雨不著痕跡的,把手抽走了。
菜和肉都已經上來了,銅鍋都開了,冷兵看兒子進來,問:「聶師長單獨留你,什麼事?」
冷峻看了眼陳思雨,說:「不是公事。他找我,是想讓思雨勸勸他們家少東,不要再鬧革命了,趕緊去參軍,當兵。」
冷兵說:「聶少東革命鬧的還不錯,也不隨便胡亂打人,批人,孩子愛干就讓他一直幹著,聶師長又何必那麼操心,還專門拉著你說一回。」
「馬小義是顆定時炸.彈,跑一次,就有可能跑兩次,三次,早晚有一天會跑掉,要跑了,公安,部隊都會問責聶少東,聶師長不想兒子牽涉到那種麻煩里,就想他早點抽身吧。」冷峻說。
冷兵一笑:「倒也是,一旦從聶少東手裡跑個反革.命,敵特分子,聶師長的麻煩可就大了。」
陳思雨覺得很奇怪,也很可笑,因為冷峻對上別人,對上別的事,都是個很冷靜,也懂得思考,有思辯能力的人,為啥對上她,就會變得那麼蠢萌呢。
正好服務員同志端了料碗上來,冷峻於是從兜里掏出腐乳來,要給陳思雨調。
梅霜一看,說:「峻峻,這是空院的腐乳吧,來,給媽調一點,媽就好這口。」
冷峻居然不給:「媽,食堂只給了一塊,思雨喜歡吃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