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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9:26:25 作者: 浣若君
馮竹笑:「哪裡,我就一小保姆,是我伺候的老領導時常背誦,我聽來的。」
方主任把話頭拉回了主題:「既思雨這麼說,肯定有證據。」
馮慧張了張嘴,但並沒有說話。
而關於胡茵和萬尼亞上校的戀情,是不能明著說出來的,而且只有他一方的通信,從證據璉來講還不算完整,但可以先給公安局呈交一部分。
陳思雨掏出信件,上面有自己用鉛筆翻譯的原稿。她說:「這位來信的蘇國專家萬尼亞上校跟我繼母曾經是筆友, 而從我翻譯的這些手稿中, 你們應該能看得出來, 他對戰爭時局的觀點, 跟作家古月非常像似。至於別的證據, 目前我還沒有,得等過一段時間才能提交。」
方主任手敲著桌子,看祁局長:「讓報社再找一找古月同志的文章原稿吧,我這兒還有幾份胡茵的手稿,咱們對照一下,爭取早點結了這個案子。」
北城是和平解放的,雖然報社的大部分手稿全燒了,可總會有佚落的,沒有被焚毀的,只要公安肯花精力去查,這個當不是什麼難事。
馮家人眼巴巴的看著,祁局長點頭:「我馬上派兩個人加班查證!」再看馮家人:「這個案子性質極為惡劣,馮慧同志,雖然你曾經在敵後呆過,功勞很大,但這件事的性質太惡劣了,我們會向軍區投遞申請,開除你出隊伍,你能接受吧?」
馮慧淚如雨下:「我重申一點,全是我的錯,跟陳剛無關,還有,我懇請跟陳剛同志劃清界限,離婚。」
娘家人坑了她,她不能再坑了丈夫和孩子們。
她是能意識到自己的錯誤的,曾經的她不怕苦不怕累,一心幹革命,可自打進了北城,她就漸漸虛榮了,愛名聲了。為了在家屬院搏個好名聲,面上疼思雨,私下疼念琴,一碗水端不平,就把倆閨女都給害了。
如今想想,念琴對思雨那麼深的嫉妒,不也來自於,她從小的潛移默化嘛。
最重要的是關於馮世寶的判決。祁局長再說:「至於主犯,我這兒定了二十年,但市公安局還要覆核……未雨綢繆,你們先把上路的衣服準備上吧。」
啥,上路的衣服?
那不就意味著馮世寶要被槍斃了?
馮慧兩眼反插,差點暈過去,馮竹也面色慘白,跌坐在了地上。
馮母扯兒媳婦的嘴:「你個長舌婦,唆使我兒犯罪,看我不撕爛你的臉。」
葛大娣也是潑婦,反手撕婆婆:「老虔婆,當初我們一起去的胡家,是你兒子偷的票,還說我多生幾個也無妨,只要有這票,日後孩子們都能當大幹部,我的四個兒女成壞分子的後代了,他們以後的日子可咋過!」
馮母扯著兒媳婦吼:「公安同志,我要檢舉揭發葛大娣,她才是壞分子,是她唆使我兒子偷的票,也是她教我兒子給我家老頭子改的名兒!」
葛大娣語聲悽厲,直掀屋頂:「我要揭發馮家所有人,馮慧貪污軍用物資,給娘家拿過五雙毛線手套,七條毛巾十幾個牙刷,馮竹勾引老軍幹部睡覺,馮父是老流氓,他……他摸過我的屁股!」
一開始領導們還覺得正常,幾雙毛線手套挺合情理,再聽到馮竹跟八十多的軍幹部亂搞,馮家公公居然摸兒媳婦屁股,大家眼球都要脫眶而出了。
這也太匪夷所思了,不可能吧。
但如此無下限的揭發彼此,馮家一家想去遊街嗎?
可憐陳剛一堂堂正正的軍人,頂天立地的漢子,臉沒地兒擱了。
「我還要舉報陳剛,他……他也摸過我的屁股!」突然,葛大娣一聲尖叫。
這回馮慧不忍了,跳起來就撕葛大娣的嘴:「你個騷.貨,這不胡說八道嘛,肯定是你唆使我弟偷的東西,你是幕後主使,我要舉報你!」
……
聽到這兒,陳思雨姐弟就從公安局出來了。
軒昂有點忐忑的:「姐,我媽膽子很小,很弱的,她不像個作家呀。」
陳思雨:「這你就不懂了吧,作家大多特別社恐,而且語言交際能力比較弱,但只要給他們一支筆,有個成語形容的特別恰當,口誅筆伐,曉得不。」
她上輩子就有一個作家朋友,社恐到可以宅在家一周不下樓,但文筆鋒利,透紙三分,俗話說得好,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靈魂萬里挑一嘛。
胡茵,舊社會的奇女子。
突然,公安局傳來一聲悽厲的尖吼,聽著像是葛大娣。
軒昂說:「姐,馮世寶只是偷東西的人,葛大娣應該才是給他出主意的幕後主使,她也會被判刑,遊街的,對吧。她活該!」
陳思雨倒覺得葛大娣雖然嘴巴惡毒,但應當沒那麼深的城府,反而馮竹,一保姆能出口成章,很是不簡單,不過顯然,馮竹沒有親身參於過事情,否則以馮家人此刻互撕互咬的狠毒,肯定會把她咬出來的。
而還有一種可能,就是葛大娣的娘家人幫忙出謀劃策過。
但不管是誰,如今是講牽連的,出了這種事,陳剛一家要受牽連,葛大娣的娘家人也統統會受到波及。
北城的革命小將們派別複雜,彼此還有競爭,鬥起人來兇殘無比。
且不說馮世寶有可能被槍斃,葛馮兩家所有人都得受一遍革命小將們的摧殘式申問,還得被拉去遊街,且看他們如何熬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