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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9:26:25 作者: 浣若君
所以她一開始還糊弄著胡茵,後來忍無可忍連哭帶罵,把胡茵給逼死了。
可到頭來她弟才是壞人?
這事兒一旦翻出來,馮慧的工作咋干,院子裡的人同事們得怎麼笑話她?
「世寶害我也就算了,我爸咋也攙和上了,這不把我往死里坑嘛。」她抱著檔案簿就往外跑,女公安一路追了出去,把檔案簿給搶了回來。
馬路有牙子,她瘋瘋顛顛的沒看清,一跤摔下去,幸虧陳剛眼疾手快一把撈住,否則就要給疾馳而來的公交車撞飛!
……
案子已經記檔了,張團長跟陳剛跟馮慧去抄家了。
而方主任,在記錄完所有的東西後,已經十點多了,沒公交車了,要送陳思雨倆姐弟倆走回家去。
如今的軒昂,12歲的大男孩了,但走路的時候總喜歡扯著姐姐的衣袖。
方主任看他亦步亦趨跟在陳思雨身後,說:「思雨,你家這孩子相貌生得怪,倒也不是丑,白的滲人吧,又怪好看的。」
跟在姐姐身後,單眼皮,卻又大眼睛的男孩眼眶非常深,睫毛格外長,月光灑在他的眼眶裡,是兩汪深深的投影。
陳家祥的解釋是,因為軒昂外公家有外國血統的原因,他膚白眼深,如果用將來的某個明星來形容的話,大概就是金城武類型,確實,非常好看!
但原身一直喊他是小雜種,馮慧則叫他是毛子的雜種。
陳思雨於軒昂的身世也有隱隱的猜測,但在目前的時局下,那種猜測是不能講出來的,一旦講出來,軒昂就沒命了!
她轉了個話題,問方主任:「方伯伯,等找到捐贈證書,我們的成份是不是就可以改變了?」
方主任搖頭:「成份問題比天都大,除非你家出過地下黨,否則不可能變,但有那份證書,只要認領了飛機,你們以後讀書工作啥的,就不受影響了。」
又說:「聽說你想跳舞想瘋了,真有那東西,我親自上文工團找領導,你就可以上台了。」但又說:「不過還是得低調,因為胡家在對岸聲名宣赫,他家還有個兒子在漂亮國,是個國際上都有名的反動分子,有那麼一戶親戚,你們姐弟還是得低調點,夾著尾巴做人。」
軒昂樂呆了:「姐,你可以上台跳舞了。」
「對了方伯伯,咱們對地下黨的定義是什麼呀,是不是只有加入黨派的才算呀,如果一個人,她沒有入黨,但她一直在報紙上用文字的方式支援前線,鼓舞后方呢,那種算不算?」陳思雨說。
方主任笑了:「你個小丫頭,在報上登文的那種叫作家,要是支持咱們一方,還能鼓舞后方的,那叫革命作家,那種人,工農兵大學要請去當教授的,他們的成份當然也就是工農兵。」
關於這些信息,精明如思雨,自然早就知道。
但她也太樂觀了點,本以為捐贈證書就能改變成分,她就能從此肆意招搖,上打天下打地的,看來真想改變成份,還是必須拿到胡茵的手稿才行。
雖然有點小失望,面上不能表露出來,她還要故作驚喜,鼓掌:「哇,方伯伯,這可真是太好了,是因為您啊,因為您我們才能改變的。」
想讓馬兒跑,就得讓他感受到跑起來的快樂,而此刻她喜悅的,信賴和依賴,就是一種潤無細無聲的馬屁,拍的方主任飄飄欲仙。
哈哈大笑,他說:「你個傻丫頭,也算傻人有傻福了。」
軒昂見慣了姐姐人前人後兩張臉,已經見怪不怪了,一天沒吃飯,又灌了幾口冷風,肚子咕嚕嚕的叫了起來。
正好路過首軍院,方主任說:「上我家吧,我讓你王嬸給你們做點吃的去?」
本來以為公交車沒了,但就在這時,又跑來一輛,裡面擠的滿滿當當的全是人,陳思雨拉起弟弟就跑,揮手說:「方主任,周六我們劇場有《白毛女》,你記得讓王嬸來看,我放她進去,坐編劇席!」
軒昂也說:「方伯伯再見!」
望著一前一後,奮力奔跑著追趕公交車的女孩子,方主任覺得稀奇極了。
也不知道曾經那個瘋瘋顛顛,惹得滿城男孩子瘋了一般為了她而打架的陳思雨是怎麼突然就變乖,變懂事的。
不過馮家那位馮四老先生到底是個什麼人啊,也太厲害了吧。
捐贈書一事,從52年開始改人名,要方主任算得不錯,他們至少要到七二年左右才會翻出東西來。
胡茵已死,屆時軒昂正好16歲下鄉,而馮家的孩子也正好長大,就算消息登載到報紙上,只要陳軒昂看不到,思雨想不到,就不會被戳穿。
瞞天過海,移花接木,差點就叫他們給玩成了。
還得說是他聰明,一眼識破天機!
……
案子遞上去,當然不可能一天就查明,還得等待。
第二天是周三,有龔小明幫忙帶著去,陳思雨就不用擔心軒昂的上學問題,可以心無旁騖的去上班了。
趙曉芳雖然練的很勤苦,但依舊因為太笨而掌握不了要領。
程麗麗一天就只盯著葉大方,葉大方不知道為啥,總愛往陳思雨身邊湊,還動不動要她示範雙人舞,示範個屁,陳思雨罵他比趙曉芳和程麗麗狠,但他一張濃眉大眼的臉,永遠都只是溫柔的,笑眯眯的聽著,絕不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