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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9:26:25 作者: 浣若君
「天啦,那你一天得扎多少個洞洞?」軒昂驚呼。
陳思雨無奈極了,這傻孩子,怎麼她說啥他都願意信啊,也太傻了!
……
且不說終於可以喘口氣的陳思雨姐弟其樂融融。
再說首軍院,陳剛家。
老太太盤腿坐在老木質沙發上,正在紡麻線軲轆,馮慧在看信,邊看邊哭。
陳剛下班回來,進門就拉抽屜。
馮慧問:「你翻抽屜幹嘛?」
陳剛說:「原來跟你關係特別好的那位蘇國專家,尤金娜,沒電話號碼了,總該有通信地址吧?剛才方主任跟我說,胡茵的信全是蘇國一個曾經援助過咱們的軍事專家寄來的,那證明什麼,證明她就沒有敵特問題,我想跟尤金娜聯絡一下,讓對方出面給胡茵做個證吧。」
前些年蘇國往國內派過很多援助專家,馮慧就在援助團後勤處工作,跟一個中文特別流利的女專家成了好朋友,就去年她還寄過奶酪和酸黃瓜來。
就算時間長了不聯絡,電話號碼會變,但通信地址一般不會變的。
雖然馮慧說電話號碼沒了,但為了思雨和軒昂,陳剛想找一下通信地址。
馮慧伸手制止了丈夫,並說:「別找了,她的信,前段時間小將們燒四舊,看是外文,全抱出去燒掉了。」又說:「看看念琴的來信吧,慘不忍睹!」
聽說親生女兒慘不忍睹,陳剛也難過,可他還是不太相信,問老媽:「媽,真有小將來咱家燒過信?」
第33章 信天游
陳奶奶說:「我沒見過。」
馮慧說:「媽。他們真來過, 來的時候您睡著了。」
五六年劃的成份,現在是未成年,成份問題越演愈烈, 北城風聲尤其緊。
思雨難得有了一個可以改變成份的機會,偏偏唯一能幫忙的人, 地址卻焚之一炬了,咋辦?
陳剛一想:「要不這樣, 馮慧,你去趟空院的冷師長家,冷師長的前妻在蘇國,你跟她也有些交往, 去問問,她肯定會幫忙的。」
馮慧咬牙:「你跟咱媽一樣,思雨是心頭肉,念琴就是菜根子。她來信了,說自己快死在海島上了,你能不能看一眼?」
陳奶奶是個善良的老太太,為家庭和睦故,從不跟兒媳婦唱反調,可今天忍不了了,說:「馮慧,陳家祥跟剛子是堂兄弟,雖不是我的血親, 但思雨也是我陳家人, 她也是我孫女, 我疼念琴, 也疼思雨, 咱們是一家人,要講究和氣,互幫互助!」
「媽,思雨沒滿月就在我懷裡了,吃我奶長大的,從小犯了錯,念琴我往死里打,可思雨呢,我一指頭都沒指過,我做得還不夠好嗎?」
陳奶奶再嘆氣,搖起了紡線軲轆。
馮慧看丈夫坐下了,先拿起幾張照片,說:「看吧,你閨女一上海島就得獎了,還是自創的歌典,叫個啥來著,《信天游》,據說反響特別好。」
陳剛接過來一看,果然是念琴站在台上,正在演唱的照片,照片上面還有一行紅字:恭喜陳念琴獲得海島歌詠大賽一等獎!
困惑不解,陳剛說:「信天游講的是陝北吧,她都沒去過陝北,咋會唱的?」
如今的陳念琴,正在海膠島的文工團,而且已經成了團花。
就像陳思雨所想的那樣,大閘蟹橫著走,大蝦吃不完,渴了都不用喝水,椰汁清甜又解渴。那邊駐紮的軍人,對待像她一樣的文工團員,就像牧民對待天山上的雪蓮,沙漠裡的旅人對待水一樣,珍視的仿如明珠一般。
但那並不是陳念琴想要的。
她想要的是上國家大劇院的舞台,是比過陳思雨。
當然,去了之後她也醒悟過來了,舉報風紀傷人傷已,還不落好,真想出人頭地,就得利用好自己重生的金手指。
而她的優勢是唱歌,她有好嗓音,在重生後,有太多將來人們耳熟能詳的歌還沒有被人唱過,她隨便唱一首,輕輕鬆鬆就能在戰區拿獎。
所以甫一去,她就以一首《信天游》在戰區歌詠比賽中拿獎了。
因為軍人大多是從北方調去海島的,聽到《信天游》就仿佛聽到了家鄉的小調,追著攆著要陳念琴唱,每一場演出,她都是壓軸,只要她不上場,哪怕刮颱風下暴雨,戰士們也會在雨中靜等。
雖然陳剛覺得不可思議,但馮慧不覺得,反而說:「思雨沒學過芭蕾就會跳,憑啥念琴就不能唱信天游,你這人心咋是歪的呢。」
「她要過得好就好好呆著吧,以後有機會出差的話,我去看她。」陳剛說。
馮慧都要氣結了:「你讀讀她信上說的,海風夜夜呼呼的刮,刮的她睡不著,夜夜想家,眼淚都要流幹了,她還說她總夢見自己唱歌時思雨在給她伴舞,夢見倆姐妹一起站在花團錦簇的舞台上,下面全是人在鼓掌。」
陳剛也笑了:「這正是我當初培養她們的理想,念琴能想通就好。」
一個唱一個跳,倆姊妹相親相愛,確實好。
馮慧湊了過來:「這樣吧,你不是認識部隊歌舞團的團長嘛,說個情,把念琴調到部隊歌舞團,我就去冷家幫思雨說情!」
陳剛當然毫不猶豫的答應:「好。」
可陳奶奶覺得事情怕是懸,因為馮慧說好下午去冷家的,可陳奶奶挪步到窗口望外看,就見馮慧上了7路公交車,而7路公交車,是去她娘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