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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9:26:25 作者: 浣若君
    但顯然,冷峻秒懂了,他點頭:「可以,沒問題。」又說:「你收拾一下,過兩個小時吧,我們來幫你搬家。」

    「哎哎,空軍同志,你別……陳思雨,你他媽的……」韋二還沒說完,何新松一把將了扯起來:「再廢話,老子一拳搗死你.」

    又對陳思雨說:「放心吧,冷峻家床多著呢,有你的住處。」

    「好!」陳思雨刻意加重口音:「我有地方可以住的,你們幫我一把就行。」

    ……

    冷峻和何新松押著韋二那個流氓走了,但郭主任還是覺得有問題:「思雨,東西你都交了,你為啥不住咱們院,要搬出去?」

    郭大媽也說:「跟廠長說說,不行就把韋二的房子挪過來,你先暫住著?」

    張寡婦也說:「東西都交了,你一赤貧戶兒,總不能流落街頭吧。」

    只有苗清喜氣洋洋的,說:「你們是不是傻呀,思雨可以住空院,憑啥住咱們這破爛不堪的大院兒,你們不幫忙我幫忙,趕緊收拾,讓她走。」

    高廠長也出來了,他是領導,為人理智,看媳婦樂的跟觸了電似的,忍不住潑冷水:「孩子瘋也就算了,你多大的人了,跟著一起瘋,空院那種地方是思雨能住進去的嗎。不能,快別瞎起訌了。」

    「你看你這人,人家飛行員都答應了,能住不進去?」苗清說著,一把推開門房的門,就看到窄窄一間門房裡,緊緊巴巴放了一張大雕花床,而床上,赫赫然有個黑木頭製成的大罐兒。

    頓在原地,她說:「這就是那個寶貝罐兒吧。」

    裡面到底有啥,金條,各種珍珠瑪瑙啥的嗎?

    思雨和軒昂這就準備把它上繳,搬走了?

    苗清嘆了口氣,說:「老高,以後軒昂的糧票月租,都給及時點兒,咱太虧待他們姐弟了。」

    高廠長也是深深嘆氣:「我也就膽小點兒,還沒到苛扣孩子東西的程度。」

    ……

    郭大媽剛才還在埋怨軒昂打壞了爐子,晚飯不得做,豈知轉眼的功夫,陳思雨姐弟倆就得搬家了,大家一起幫忙收拾,甭看破被子爛褥子的,都得拾搡起來,鍋呀爐灶啥的,那叫家當,也得全搬走,當然,門房也不能給別人住,鎖起來,萬一他們姐弟又沒處去了,還是個落腳的地兒。

    而那個大寶貝罐兒,陳思雨把它端端正正,放在了床上。

    「真上繳啦?」郭大媽問。

    徐大媽說:「真能住空院裡去?」

    陳思雨不置可否,只說:「這罐兒就放在屋子裡,等毛姆來了,由她定奪吧,我們姐弟以後就住空院了,但每月還得來一趟,拿糧票嘛。」

    「你呀,可真是個傻孩子,唉!」郭大媽一語未落,滿院的女同志全開哭了,倒是苗清說:「錢財是身外之物,還可以再賺的,住空院去吧,省得以後總被流氓混混們騷擾。」

    「好!」陳思雨說著,捆緊了被窩:「承諾大家的戲票,等以後有了,我一定補上,每月,我也會回來一趟,看大家的。」

    張寡婦抱著燕燕,遠遠看著陳思雨,那叫一個嚎啕大哭。

    「嬸子,我都要去住好地方了,你哭啥哭呀。」陳思雨說著,把昨天吃剩的半罐牛肉乾兒塞到了燕燕懷裡,掐掐她的臉:「過幾天姐姐就來看你。」

    就這樣,門一鎖,陳思雨姐弟提著背著被子,提著蜂窩煤爐子就出門了。

    而那個大寶貝罐兒,就由隨後殺到的毛姆來處置吧。

    「姐姐……姐姐……」小燕燕抱著罐子,一路哭,直到他們姐弟走遠。

    ……

    倆人站在路邊,軒昂樂的跟個小傻子似的,背著被子不住的跳著蹦蹦,突然來句:「姐,我晚上跟誰睡呀,冷哥吧。」不由自主摸摸屁股,又說:「可我內褲特別緊,我總喜歡不由自主的扯它,我怕冷哥會笑話我。」

    「你個小傻瓜,今天咱們是去歌舞團,一個叫徐莉的阿姨家,至於你冷哥……」陳思雨忍俊不禁,噗嗤一笑:「他現在呀,肯定為難死了。」

    她看出來了,冷峻是個思慮謹慎的人,但他朋友何新松,是個熱血又衝動,雖然好心腸,但做事不瞻前顧後,是個魯莽又衝動的人。

    空院那種單位,政治面貌清白的人想住進去都得審了又審,更何況她和軒昂,還背著個胡茵個正在接受調查的疑似間諜,就更加不可能了。

    所以當時何新松一喊,等於給冷峻出了個難題,把他給架火架子上烤了。

    當然,胡茵身份存疑,就算冷峻真讓她去住空院,陳思雨也不去。

    她還怕別有用心的人要借著這一點做文章呢。

    她當然也沒寄希望於冷峻,準備的是暫且去徐莉家,之所以在院裡時不說明,是扯著虎皮當大旗,是做給毛姆和虞永健,方小海那幫流氓看的。

    其目的是要讓所有如今騷擾她的人,從此以後不敢再騷擾自己。

    而人,靠山山倒,靠水水流,最終還是得靠自己。

    陳思雨講完,軒昂難掩落寞,但還是點頭:「好!」

    終於,他們又一次壁虎脫尾,逃離成功,還是非常值得慶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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